第九十七章 冤家宜解

小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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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郭仙儿道:“林公子,我仙毒教本是有言和之意的,你们素心门是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了。今日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事便到山下小镇上的云来客栈找我吧。”说着起身告辞。

    林凤生见双方怒气正盛,此事一时难有定论,便也不加阻拦,说道:“既是如此,我便和两位师姐再商量一番,到时我自会派人来知会姑娘。”

    郭仙儿点了点头,深深望了林凤生一眼,步履款款径自出门。

    林凤生和陈凤仪也不起身相送,独自坐在厅中,相对无言,各有所思。林凤生暗自盘算该如何化解双方的仇怨,陈凤仪却在暗暗恼恨郭仙儿,奇怪的是连自己也不知究竟为了什么,总之绝非仅仅是出于仇恨。

    过了片刻洪彩英和俞三白相继回入厅来,说吩咐的事都已经办妥。俞三白端起茶碗便喝,一连冲了三四次水,想是掩埋尸体着实劳累。洪彩英却是一脸不快之色。

    林凤生知她必有心事,笑问道:“我等今日大挫吐蕃人的锐气,师姐为何郁郁不乐?”

    洪彩英道:“我方才在回来的路上遇见郭仙儿这妖女,大摇大摆好不神气,她说是师弟你答应放她下山的,可有此事?”

    林凤生道:“不错,是我让她走的。”

    洪彩英道:“这妖女这么多年来害死我们多少弟子,师弟你怎能这么轻易就放她走呢?”

    林凤生道:“师姐稍安勿躁,容小弟慢慢禀明。方才我和陈师姐已将本门和仙毒教结仇之事细细剖明,发现其中有许多过节有待商榷,冤冤相报何时方了,小弟主张和解,不知师姐意下如何?”

    洪彩英叹了口气道:“既是这样依你便是。郭仙儿和我们本是同出一源,闹到今天这般田地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揭过去当然最好。不瞒师弟说,和仙毒教的五年之约我已是倦了,亦或说是怕了吧。我也一直很想和解善罢,怎奈郭仙儿脾气倔强,根本听不进去。师弟出马,这妖女便服服帖帖,我也没有想到。正如俞大侠所说,师弟便是我们素心门的福将。”

    俞三白哈哈笑道:“要我说啊,这小子就是女人缘好,脾气再大的女子遇上他都得低声下气、献媚讨好。”

    林凤生无奈道:“俞伯伯您又来开玩笑。您也来说说,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置?”

    俞三白道:“我瞧也不必多说啦,双方和和气气的揭过去就算了。你们要她赔还人命,她也赔不出来了。”

    洪彩英道:“俞大侠说的是,那我即刻便派人去找她将话说清楚,叫她这便带了手下的喽啰回苗疆。”

    陈凤仪道:“师姐,本门和仙毒教的仇怨就此了结自然极好,我也没有什么异议。但我与郭仙儿却要再好好的比一场。”

    洪彩英大感不解,愕然道:“师妹,这又是为何?”

    陈凤仪愤愤的道:“我便是瞧她不惯,明日我约她比武,她要是输了须得在师父灵前磕头认错。你没听见,她方才说师父的坏话,可难听了。你说是不是,师弟?”

    林凤生一怔忙道:“是是,郭姑娘说话的确过了些。陈师姐要跟她比武,洪师姐若是答应,我这个做师弟的自然也不便阻拦。”

    洪彩英沉吟了片刻道:“好吧,既然师妹如此坚持,师弟也并不反对,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便派人去找郭仙儿下名帖吧。”

    陈凤仪喜道:“好,明日便由林师弟做公证,旁人一律不得观看。无论谁胜谁负,比过即止,谁也不许再提起。”此话一出也不由得一阵茫然,若说跟郭仙儿比武是为了替死去的师父讨回公道,自己却又为何偏要师弟做公证呢?

    当即写了名帖战书让红莲送往云来客栈。今日退去吐蕃强敌,与仙毒教数十年来的恩怨也即将作出了结,众人登时松了一口气,坐在厅中闲谈起来。

    红莲进来道:“师叔,外面有人求见,说是皇宫里的侍卫。”

    林凤生道:“请他进来吧。”那侍卫已候在门外,未等传唤便即进来,躬身道:“林公子,皇上密函。”说着将一个黄布小包双手呈上。林凤生识得此人,数日前的点苍山武林大会随行的五十名侍卫中便有此人在内,双手接过道:“有劳了。”那侍卫恭维了几句便即离去。

    林凤生打开布包取出信件,这是段兴智亲笔密件,上云威楚贼寇慑于堂堂义军之威,猖獗之势已有所收敛,当地百姓苦难稍抑,亦知人心不古,尔等此行艰辛,故原先约定的十日之期可酌情宽限。但仍须时时谨记民间疾苦,不可懈怠,事情一了速速返回,即刻前往灭贼,永绝后患。另外便是几句客套和勉励之言。既是密函只需自己心知肚明即可,便也没有将信上的内容告知余人。

    林凤生看罢密件心中大定,想必是流寇已听到风声有所顾忌,那么威楚百姓便可少受几日荼毒,宽限时日自是让他尽可能的收纳武林人士壮大义军。

    众人知道规矩谁也不敢多问,但见他脸现喜色也知并非坏事。林凤生笑道:“陈师姐,比武需加些赌注才好玩,你明日跟郭姑娘赌什么呢?”

    陈凤仪撅起小嘴道:“你一口一个郭姑娘的,叫得好不亲热。她虽然跟我们同辈,但年纪却比你我要大得多,只怕你我的姑姑也做得了。你以后要叫我凤仪师姐,不许再叫陈师姐。”

    几人听得忍不住一起笑起来,林凤生道:“双方仇怨自二十五年前而始,她那时五六岁,算起来她如今果然已是三十出头了。”

    陈凤仪点头道:“可不是么,她看上去青春貌美,年纪却着实不小了。”微微一顿又道:“我没什么赌注可下的呀,师弟你来说吧。”

    林凤生方才不过是随口说笑,便道:“这样吧,输了的一方今后须得对另一方加倍恭敬,不得心存芥蒂,更不可能伺机报复。”他这么说乃是防止两人日后仍是对彼此耿耿于怀,以致于再次反目成仇。

    这时青莲神色慌张的进来,向洪彩英躬身道:“师父,两位师叔,不好啦,山中恐有猛兽出没,有两个樵夫受了重伤。”

    几人听得一起抢出厅来,只见两个乡农模样的汉子躺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其中一人脸上血肉模糊,伤口的皮肉外翻,五官尽毁,面目全非,一只耳朵掉了下来,只有少许皮肉相连。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另一人肚破肠流,双目圆睁,却是已然气绝,但死前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死一伤,惨不忍睹。

    陈凤仪见状直欲作呕,心中十分不忍,嘤咛一声捂住了眼睛。林凤生也是肠胃一阵翻江倒海,忙暗提真气极力按捺,皱眉道:“这是什么猛兽所为,怎的如此厉害?”

    俞三白道:“看样子是黑瞎子干的。”洪彩英也道:“我看也是,这二人身上的伤口如此可怖,定是被黑瞎子爪子所抓。”林凤生愕然道:“黑瞎子?”

    俞三白道:“就是大黑熊,据说这种畜牲眼神不大好,北方人便称之为黑瞎子。看来我们有口福啦,可以美美的吃上一顿熊掌了。”说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已有些馋涎欲滴。

    林凤生向洪彩英道:“师姐,本门有会歧黄之术的弟子么?”洪彩英道:“有,只是这人的伤如此之重,不知道能不能救得活呢?”林凤生道:“尽力而为吧。”洪彩英点点头当即命人将重伤之人抬下去医治。

    林凤生又问道:“青莲姐姐,你们是在何处发现这两人的?”

    青莲脸上一红道:“回师叔的话,就在山腰的竹林中。方才我们和师父押送那几个吐蕃人下山,回来的时候我突然内急,便到路边的竹林深处去小解。突然听到有人呼救的声音,我跑过去一看便发现了这两人,于是便招呼姐妹们将他们抬回来了。”虽然颇觉难为情,但师叔询问只得如实回答。

    林凤生点头赞许道:“人命关天,正该如此。然则你们看见伤人的猛兽没有?”

    青莲道:“没看见,我们当时见这两人伤得很重,也就没来得及细查。”想了一下又道:“但好像隐约听到不远处有竹子响动,而且动静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