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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隐隐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会让秦墨如此执着，花了多年时间去追查的事情，这世间实在不多了。
况且他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和他的母妃有关。
晋王闭了闭眼睛，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你想问什么？”
“母妃为何会失宠？”秦墨问道，“我虽然没见过母妃，但我见过她的画像。春姑姑去世前，悄悄将一张丝绸手绢给了我，那张手绢……”
秦墨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手绢。
轻飘飘的手绢承载了岁月的侵袭，早已失去了从前鲜亮的色泽。
手绢展开，那上面分明画着一个小小的女子头像。
虽然画得十分简单，但寥寥几笔，却尽得神韵。
夜风穿亭而过，轻轻扬起了手绢的一个角，让手绢上画着的女子像是活了一般，眉梢眼角都显得更加生动起来。
晋王喉中哑哑地低响了几声，他将小木盒放到了一旁，伸手轻轻按在了那泛黄的丝绸手绢上。
精致无双的秀美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肌肤胜雪，容颜如花……
当年的宁妃，当真倾国倾城，又岂是一张画像能画尽的绝色？！
可是晋王也看得出来，手绢上所画的正是秦墨的母妃宁妃，虽然不能画出她真正容貌的十之一二，不过一笔一画之中，实在倾注了无限的爱恋，缱绻温柔地画尽了宁妃的甜美动人。
而且晋王还知道，这是出自当今皇帝陛下的亲笔。
他古铜色的修长手指沿着画中人的每一根线条轻轻移动，仿佛这样就能重温当年那个倾城丽人的无双颜色。
“这是你母妃……”晋王哑声说道：“画画的人，正是你的父皇。”
玄宗勤政爱民，当年正是年少有为，想要在治国上大展宏图的时候。
他并没有那么沉迷女色，那时候的后宫也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庞大。
可是那个四更起习武，五更上朝，常常看奏折到夜半时分的皇帝陛下，始终还是抽出了时间，为宁妃画下了这样一张画像。
光是看这个，就知道当年宁妃究竟有多么受宠。
“我知道。”秦墨道：“所以我才想知道，母妃当年究竟为何失宠？失宠得那样突然！”
“我不知道。”晋王摇了摇头，“当时陛下病重，外敌来犯，我带兵去了边疆，等回来的时候，陛下痊愈，然而宁妃却已经失宠了。”
他说着看向了秦墨，又道：“想必你也听说过，那时候宫中有过传闻，说宁妃在陛下病重的时候，和别的王爷勾搭。”
“我不信。”秦墨道。
“我也不信。”晋王苦笑道：“我本以为，他也是不会信的。”
他微微低了头，痴痴地看着手绢上宁妃的画像。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玄宗那时候还是太子，他们兄弟之间，还没有被君臣的身份隔得如此生疏。
他奉父皇之命去外地办事，遇到了宁妃。
那时候还是小姑娘的宁妃，骑了马，男装打扮，硬生生拦下了他的马。
然后她便瞪着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看着自己，双颊涨得通红，脆生生地问自己，你既然身为皇子，被百姓供养，那这天下这许多的冤案，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