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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淼从未想过，当年的事情竟然会如此复杂。
萧倾染不过比她大了几岁，晋王妃早逝，当年的事情，想必她也只是听别人说起。
连萧倾染都可以知道那么多，时隔十多年时间，她将晋王和晋王妃琴瑟和谐的故事娓娓道来，字字句句都是对世间竟有这般痴情专一男儿的仰慕。
苏淼简直可以想象，当年京中晋王和晋王妃之间伉俪情深的故事，不知道街头巷尾有多少人知道。
她怔怔看着晋王，前不久，她还在因为晋王的痴情专一而感动，没想到没过多久，晋王竟然告诉她，连秦睿都不是他的孩子。
这……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起来，苏淼修行近千年，可是她突然觉得，人间复杂，竟是千年修行岁月都无法相比的。
晋王敛目坐在那里，过了好久，他才微微弯了弯唇角，转头看向了苏淼。
“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晋王勾了勾唇角，有些苦涩地笑道：“我其实从未对别人说起过当年发生的事。”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左手提起，缓缓放在了木椅的扶手之上，有些怅然地继续说道：“当年秦墨三岁，抚养他长大的宁妃身边那名宫女得了不治之症。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于是拼出最后一口气，硬闯太后寝宫，拼死将秦墨的事情告诉了太后。”
“太后……太后她……”苏淼的声音有些嘶哑，她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太后看起来十分和蔼，可是如果皇宫真的一直都是这样深不可测，那太后绝不会如表面看起来如此慈眉善目。
她想起那美艳动人的贵妃，在玄宗面前是何等温柔体贴，娇媚如水。
可是谁能想到，她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带有自己的目的呢？！
“太后她……”晋王轻叹一声，“毕竟还是保下了秦墨。”
所有的一切未尽之言，全都化在了晋王这句轻叹之中。
苏淼的眼睛看着晋王的眼睛，清澈的双眼里已经满是震惊。
晋王苦涩一笑，缓缓站了起来。
大堂的西首放着一个高大的柜子，晋王随手打开了其中一格，从里面取出一个青玉雕花的玉壶出来。
和玉壶放在一起的，是两只玲珑精致的青玉碗。
晋王提着那壶走了回来，将两只碗都放在苏淼面前的小桌上，随手磕开了密封的玉壶，倒满了那两只玉碗。
瞬间满室清甜酒香。
“你可会喝酒？”晋王随口问道。
他好像也不需要苏淼的回答，也不需要有人陪他痛饮，随手端起其中一碗酒，仰首便一口喝干。
“这些年南征北战，在京城的时候很少。这还是十多年前故友离开时送我的梨花酒，陈酿愈发香醇，就像那些久远的记忆一般。”晋王又替自己倒满了一碗酒，很快便再次喝干，转头看向苏淼道：“要不要尝尝？”
酒香扑鼻而来，苏淼一向喜欢美酒佳肴，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酒量实在不好，当下便摇了摇头，对晋王说道：“我一喝就醉，还是不了。”
“醉？”晋王低低一笑，“若是真能醉，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