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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寒风，从皇宫纵横交错的巷道穿过，给这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添加了一份独属于寒冬的肃穆和萧瑟。
御书房中玄宗居中而坐，左手边站着的正是太子秦嘉。
秦墨站在下首，从行过拜见之礼后，他的父皇就一直沉着脸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她心情非常不好，就连唇角都紧抿成线。
秦嘉冷冷笑了笑，看着自己那个倒霉的七弟。
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就那么讨厌他，随时都让他带着那个丑陋冰冷的银色面具，摆明了是连他的面都不想见。
宫内宫外都一直有传言，说秦墨长相丑陋可怖，脸上有一大块仿佛厉鬼留下的恐怖印记。
但别人不知道，身为太子，又是秦墨皇兄的他又怎会不知道。
秦墨脸上非但没有什么恐怖的恶鬼印记，真论起俊美来，只怕现在外界传言长相最为出众的五皇帝秦朗也不及他。
不过……
秦嘉有些不屑地看了自己这个最沉默的弟弟一眼，这个弟弟究竟长什么模样，他也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小时候一起在书房里学习，明明是个获罪的冷宫妃嫔生的儿子，又比自己小，竟然敢抢了他的风头，第一次来跟着他们这些皇兄学习，就让太傅赞不绝口，夸他绝顶聪明。
太傅一向严厉，即便是身为太子的自己，都从未得到过他的夸奖。
那个戴着鬼一样面具，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七弟竟然被夸了。
秦嘉现在都还记得，他也没有自己动手，书房授课结束后便指挥着身边的小太监，将形单影只的秦墨按倒在地狠狠教训了一顿。
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尊卑礼仪。
也就是那一次，秦墨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揭下过的面具不知道被谁抓来扔到了一旁。
秦嘉至今都记得，秦墨那张几乎毫无瑕疵的小脸露出来时，众人惊呆的目光。
那个谁都知道的鬼一样的七皇子，有着漂亮到完美的五官，即使年纪尚幼，但只需要一眼，就知道长大后的他，绝对是个颠倒众生的俊美男子。
他明明害怕得不得了，小小的身体还在轻轻颤抖，大大的眼睛却只是冷冷地瞪着自己的太子皇兄，下嘴唇几乎被咬破，却连一声讨饶和痛呼声都没有发出。
后来……
几个在场的小太监被他们父皇灭了口，玄宗第一次用冰寒刺骨的目光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清晰地，用一种冷酷到嗜血的语气警告当时不过十岁的太子秦嘉：“朕在宫中，但凡听到只言片语，你和你母妃就一起滚去冷宫。”
秦嘉忆起往事，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那之后，秦墨的存在感越来越低，宫内宫外，甚至连整个京城的贵胄子弟们都知道，七皇子非常不得圣心。
秦嘉虽然不敢说出当日的事情，但只要一想起那日父皇冷冰冰的目光，他就忍不住想找秦墨的茬。
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苏正阳是他这一派的人，他是肯定要保的。
那么倒霉的，就只能是秦墨了。
他冷冷又看了秦墨一眼。
御书房里沉默了很久，玄宗终于开口说话了：“朕本以为……”
他漠然说道：“京城护卫交给自己儿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看起来，朕的儿子却没将朕这个父皇的安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