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携妻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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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们一起从山崖上掉下去,看到你撞到一块石头上,以为你死了,我也落到水里,正巧遇到一艘商船,把我救了起来。这个商人要来南方做生意,我的身子很弱,想到你已经死了,心灰意冷,就跟他们来了南方,正遇上邓茂七的兵,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我。”

    “一路下来,我的身子基本上养好了,看到几个士兵不怀好意,就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嘛。打倒了几个士兵后,来了一个军官,制止了他们,他看到我的身手不错,觉得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就把我送到了邓茂七的身边。”

    “什么,邓茂七把你怎么样了?”承宣感觉头顶好象绿油油的,不禁失色叫了起来。

    “怎么,老娘是那样的人吗?”刚才还情意绵绵,缠绵在一起,转瞬之间,火药浓烈起来。

    “大人,发生什么啦?”大憨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承宣扫了春光无限的文芥,压低了声音,急速的说,“快穿上衣服,快。”

    一边冲大憨喊道,“没事,我们这就出来。”

    “哦。”

    生怕有人闯进来,二个人慌慌张张的穿起衣服,相互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整理了一下,这才走出小树林。太阳已经偏西,肚子咕噜噜直叫,才想来,打了一上午的仗,然后,二个人一直忙到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吃饭。

    马还停在山坡下面,有几步锦衣卫看着,一行人上了马,向石城骑去。战场已经打扫得差不多了,上午的战斗主要在河滩一带进行,地上仍有不少鲜血和残破的衣物,甚至还有少量残肢,河水还红红的,惨烈的战争痕迹还很明显。

    承宣与文芥都经历了生死,终于重逢,不能再辜负她,不惜付之以性命,也要保全她。从刚才的话里得知,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是东厂的人追得他们无路可逃,坠入悬崖,因此,文芥恨透了官兵,帮助邓茂七与官府作对。

    她现在是叛匪头目之一,是朝廷的钦犯,是要押往京城,由皇上亲审的。承宣觉得,朱祁钰一直会挺他,况且,他立下不少战功,加上文芥在阵前主动投降,是有功劳的,有她在,还可以鼓动剩下的城池投降,凭借这些,足可以向朱祁钰求情,赎免死罪。

    邓茂七的人杀光了她的救命恩人,文芥与邓茂七之间,只是相互利用,双方之间谈不上恩情。听了承宣的话,文芥当即同意,立刻安排人给剩下的城镇送信,说明官府的招降政策。

    在京城官兵强大的攻势之下,重要城镇相继陷落,邓茂七杳无音讯,重返闽南和闽西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绝大多数城镇的叛匪看清了现实,纷纷表示,接受官兵的招降,只有漳平等个别城镇顽固不化,死守不降,即便如此,也无妨大局,福建战场基本平定,京营的官兵和张楷的人马,可以挥师北上,全力对付叶希八和邓茂七人马了。

    在大憨的护卫下,承宣带着文芥返回京城,在丰城胡同买下一个四合院,并把她安置下来。在这个时候,承宣不能把张懋拖进来,以免给人以兵势相逼的印象。

    袁彬、哈铭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一进京城,就各自领着人四处联络,打探京城里的动向。

    听到承宣要单独去皇宫,大憨似乎感觉到危险,不放心,非要跟着去,承宣沉着脸对他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大嫂,现在就交给你了,她比我还重要,万一有个闪失,你要保护好她,否则,兄弟就不得做了。”

    大憨感到左右为难,韦豹站了出来,“由我陪大人进宫。”

    其实,谁陪他进宫都一样,到了午门,都得在宫外等着,“好吧,就韦豹跟着我去。”

    一行人来到午门前,发现曹达早早的候在这里,看到承宣到来,急忙上前,对承他耳语几句。

    承宣脸色微变,沐然惊愕,连向曹达道谢都给忘了,木然的走向午门,递上腰牌,守卫宫门的军官扫了一眼他,神情冷漠的对他说,“皇上有旨,请承大人在太和殿前跪候。”

    承宣穿过午门,沿着汉白玉御阶向太和殿走去,路过的太监的宫女,好奇的打量着承宣,不少人见过他。

    他目不转睛,过了太和门,远远的向太和殿跪下。

    太和殿里,气氛已经到了最为紧张的时候,朱祁钰脸色铁青,坐在龙椅上,看着大殿里的争吵。

    户部尚书萧镃面红耳赤,情绪十分激动,大声奏禀,“皇上,逆首云先生,是朝廷钦犯,身为钦令监军、锦衣卫指挥同知,承宣知法犯法,竟然私自释放钦犯,并带着她来京城,实在是辜负圣恩,置朝廷的法度如无物,应当立刻将他锁拿下狱,明正典刑。”

    刑部俞士悦一脸胡须,面色深沉,大声奏禀,“南方战事紧急,钦令监军承宣,身负重职,没有皇上的旨意,擅自丢下平叛大军,私带钦犯返京,与叛逆无异,此等行径不可纵容啊,皇上。”

    吏部何文渊、工部江渊也上前奏禀,“臣赞同俞大人和萧大人所奏,请皇上三思。”

    刘中敷看到六部之中,有四部明确表态,隐隐感觉不妙,在前几次争辩中,这几位多半跟着附合,第一次如此齐心,语言还十分激烈,这种势头必须压一压,大步上前,“皇上,自承宣承大人接下平叛的钦差,没拿国库一文银子,想尽办法筹措银饷,并在不到一个的时间内,不仅一战而击溃叛匪邓茂七的十多万大军,将叶希八压制于仙霞岭一带不能动弹,还一举收复了福建全境,实在是功不可没。”

    “承大人与云先生有夫妻之份,意外中失散,在军前相识,云先生明大义,感受皇恩,毅然于阵前举义,投靠朝廷,并帮助平叛大军收复十多座城镇,功大于过。承大人既要顾及皇恩,又要顾恩夫妻之情,亲自带着她返回京城,代妻向皇上请罪,这份忠义情怀,天地闻之而泣泪。臣奏请,鉴于承宣承大人对皇上的忠心,对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请封候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