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障眼法

简熙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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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便用铁链把我锁在了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却说没过几日,便有大批的武林人士集于府上,把所有家眷杀死。他们还把正室剥了个精光,也没查出那一符一图的下落。正室料想凶多吉少,便想把他们引入绝境,于是就骗他们说那符图在枯井之中,。

    正室刚把璧珠取出,巨石下坠之时,却被一个手疾眼快的人,抱拖着腿滚了下去。徒留两颗璧珠从她手中甩出,滚落井外。她就随同这伙强盗尽数埋入了死井。可能是因蛊毒的缘故,正室死后,托我的福,尸身得以不坏。”

    许凤轻暗暗推理,虽不知那蛊虫究竟为何物,但它能把辰砂还原成有毒的汞,倒也奇怪。长年在人的脑髓筋脉之中注汞,尸体变绿,得以长存,倒与水银灌尸的办法师出同路。

    许凤轻疑道:“既然那‘一符一图’不在温夫人身上,莫非还藏在府中?或者已被人盗走了去,而故意用的障眼法?”

    枯囚婆婆摇头答道:“我遭禁的这些年来,无时不在关注此事。府中几乎被人翻了个遍,连蚁穴都没放过,但他们并无所获。江湖上也没有符图的半分下落。所以我猜测,那符图定然还在正室身上。”

    许凤轻看向那湛绿的躯体,赤条条一丝未挂,估计当年连身体结构都被人研究过了。若有符图,哪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枯囚婆婆笑道:“你仔细看看她的脚底。”

    许凤轻赫然一震,那遍体幽绿的身子,只有脚底却是白若脂糕的女子肉色!

    “看来世人关于符图,多有讹传。它不是什么名贵纸材做的,而是用晒干的美女人皮制成。这人皮中添加了一些药物,能保持千年不腐。可能最初的时候,它确如手帕般大,但温正室乃是有心机之人,她把人皮符图,比照着自己脚的形状,裁剪了番,然后贴到了自己足上。这人皮具有吸附**精华的功用,而渐与其肤色趋向一致,外人怎能瞧出异样?当她死后,化为白骨尘土,符图便会自动脱落下来。但由于这温正室的尸身保存得好,符图便仍吸于足上,只是颜色已显出了巨大差异。”

    许凤轻睁大眼眸:“难道几十年来,这井中就无人来过吗?”

    枯囚婆婆得意地道:“这将军府中的密地,便有那万斤石棺、碧落温泉、七星镇井,还有我所在的隔世夹墙。这四处机关无人能破,但不久前,当今的虞四皇子,与你先后走出了温泉阵法。再就是你这个怪异人物,深夜入府,睡身石棺,又恰逢鼢儿睡你鞋上,来到夹墙……此后种种,我便不再述了。

    但你需要明白的是,这四处机关,最难攻破的便是这七星镇井。纵然你绝顶幸运,找到了璧珠,并聪明地想到去用璧珠起石,但二者若放错任何一处位置,便会触动周围无顶房内的机关,密集暗箭会把你射成刺猥。”

    许凤轻暗吸口气,浑然不知自己已死上千百次了。“原来婆婆处身夹墙,这外面的一切却皆逃不过眼。”

    “我懂鸟言兽语,况且鼢儿蝠儿是那般的灵异之物,有它们给我做外应,何事能脱得了我的掌控?”

    许凤轻暗忖,原来如此。“只是不知何故,那鼢儿蝠儿要喝婆婆的血?”

    “鼢儿蝠儿,本是在那隔世夹墙中生活已久的灵物,来去机警无踪,府内谁都不知此事。我被关进之后,侵犯了它们的地盘。它们在袭击我时,抓破了我的心口,血流很多。殊不知我的心血,乃是父母打娘胎里种下的‘鸳鸯饮’,雌雄情侣若沾上些许,便会终身受制于我。且必须每日饮上些许,才能活力充沛。

    鼢儿蝠儿当即就明白了,我和它们已血脉相连,便再也伤我不得。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们虽然情同母子,却是互利共生的关系。”

    许凤轻心中越发惊叹,也不隐瞒,真诚担忧地直言:“婆婆浑身被缚,又不能放纵着鼢儿蝠儿去抓心饮血,那样迟早会丧命。您却是怎样让血流出的?咬舌吗?”

    枯囚婆婆长叹:“你真是个细腻的孩子。哪是咬舌,那不等于自尽吗?……每在三更五更,蝠儿鼢儿快要回来之时,我便用足踏地发出筑声,悲音在夹墙内沿着石棺远远传出,萦绕不绝,是故应了府中有鬼的传言。我踏歌时,总是想起将军与我同声唱和的旧景,恩爱触动伤怀,哀恸深矣,每每就会吐出血来。”

    许凤轻本非儿女情长之人,闻听此语,却也难免震撼。看来古人记载望帝看到国破家亡,化为啼血杜鹃,真是精诚致忧啊。

    许凤轻抓住枯囚婆婆的手:“婆婆,你为何不让鼢儿蝠儿捎信出去,早日让人救你出去呢?”

    枯囚婆婆抚摸着许凤轻的头道:“你这孩子,一动凡情怎么就傻起来了。江湖上有那么多关于符图在故将军府的说法,心术纯正的人,有几个能来这里?我若自曝所在,早就被他们杀掉灭口了。何况我还肩负着符图的重任,碰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我怎能贸然行动啊。”

    许凤轻道:“婆婆何故信任于我?”

    “为了你许我的自由之身,为了你神气里的超然无争。你聪慧博闻,却不属于四国,当然不会代表某个皇族的利益,故能以天下苍生为念。但是我却把你推向了失去自由的险境啊,以后你将面临多少挑战?……你要记住,不论何时,在大业未成之前,都不要泄露符图的半点讯息!大业初成就要把它烧掉!”

    许凤轻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枯囚婆婆把温夫人脚底的符图揭下,谨慎地粘给许凤轻道:“这左脚上的是‘四朝秘藏图’,右脚上则为‘守疆攻关图’。只要你不狠力揭之,它便不会掉,没有一点痕迹。”

    许凤轻侧看自己的脚:“人皮符图上怎么没有图纹呢?”

    “在与你紧相吸附的那面。是用极细的蚕金丝,绣成的图案。你不会觉出任何异样。”

    许凤轻道:“好了,婆婆,我们走吧。”

    枯囚婆婆眷恋地看她一眼,坚决地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出去。世上定会有人还识得我,那么符图的下落便会引人怀疑。”

    许凤轻有些恼怒,固执地要拉她走。

    囚女婆婆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暗红药丸,迅速吞了下去,黑血已从她的嘴角流出。

    许凤轻悲痛唤声“婆婆”,却见她又疾射出两枚淬着剧毒的针。伴着“吱吱”的哀叫,鼢儿和蝠儿已是多窍发烟。

    许凤轻飞奔过去,抱起那一碧乌一雪白的可怜生命,贴在脖间不愿放手。“为何,为何也要杀掉它们?难道那蛊毒没有解药吗?”

    枯囚婆婆淌下泪来,虚弱地道:“原本我气绝时,蛊毒便会自动解开。但我必须杀死这对灵物,因为它们知道得太多……倘若某天被别人控制,难免会留下无穷的祸患……孩子,你要学会为天下苍生,做出取舍。”

    许凤轻只觉心头滞重,说不出半句话来。

    枯囚婆婆点燃了身旁的几处白幔,火势弥漫开来。她用尽最后力气,一掌把许凤轻推出院外,泣声嘶喊:“孩子快走!府中尸气太重,很快将被烧成废墟平地……这里所有的生物,都不能活着出去,哈哈哈哈……孩子,你还要记得防止内贼……你最初昏迷时,是被邙寇,安排与虞四皇子……相见的……”

    许凤轻听着枯囚婆婆的声音被火海淹没,悲痛得喉咙发堵。这脚底下到底是怎样的符图,竟然机密至此?为何那么多人都要争夺?引得那么多无辜的人丧生?

    许凤轻感觉到身后的热气,汹涌扑来,她步履蹒跚地翻出了故将军府。

    回头看时,只见朱红大门上的圣旨封条已经燃起。烈火噬天,最后仅剩得一片残垣断壁。

    南宫墨和衣躺在床上,不知做了什么噩梦,牵动了汹涌的情绪,连连吐血,把简单空寥的睡处,溅得分外惊心动魄。他的脸色憔悴蜡黄,没有一点血色。虽说他的思维清晰依旧,表面上却呈现出一种昏迷的臆态。

    在墨王的固执要求与刻意保密之下,除去身边的邶风,并没人知道墨王的病情。府中侍卫皆达成了共识,墨王最近只是有些烦闷而已,不想被人打扰。当然这一场隐瞒并不容易,在明眼暗线的关注之中,也多亏了邶风这位坚实的砥柱。

    邶风很是焦虑,墨王若是一直吐血下去,还有魂没?邶风只得不顾南宫墨反对,给“生死神医”梵王捎了个信儿,说墨王有事相商。

    其实虞梵知道,若非出了什么重大意外,他这位善体谅人的皇兄,断然不会让被邀者亲自前来的,定会主动登门拜访。

    不须多时,“生死神医”虞梵悠闲地踱步而来。他貌似维持着泰然,脚底早已暗加了劲力。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虞梵问道:“四皇兄最近可见了什么特异的生灵没有?”

    邶风的心咯噔一乱,特异的生灵?莫非那姓白的绝冷美女是个狐妖不成?她吸了墨王的心魂元气,故导致了墨王的内息紊乱、走火入魔?但她为何……不来吸我的呢?

    南宫墨从虚汗中转醒过来:“都说了没事,邶风还是去叨扰了梵弟。”

    邶风正想得羞赧,此时听墨王开口说话,忙惊喜问:“梵王,什么情况?”

    虞梵答道:“皇兄哀怒攻体,气虚火盛,犯了武学之人的大忌。再加外伤严重,失血过多,发烧昏眩,这病便水到渠成了。我开些药,让他好生调养一番,应能康复些许……至于‘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要由心药治’,邶风你可听得明白?”

    邶风暗里直咂舌头,汗啊,这梵王话中有话,一语中的——那女子若是狐仙,梵王岂不就是道长?至于谁高一尺谁高一丈,还真不是那么好说的。

    虞梵忽道:“邶风,你天庭发紫、面色晦暗,可也遇上什么异常了么?”

    南宫墨看邶风一眼,眸子倏然紧缩,心又开始搐痛开来。

    邶风汗滴滚动:“梵王开甚玩笑?”

    虞梵漫不经心地道:“邶风你可知罪?我的皇兄,怎么少了一根手指?”

    南宫墨断指的那条手臂,始终都藏在被子里面,况且整个手掌都缠绕着,这梵王竟然凭借摸脉望诊,就推知了受伤的部位和时间?

    邶风自责而惶恐:“属下知罪。”

    虞梵有些怒意:“在我心中,诚兄完美得有如月神,你怎能忍心让他留下缺陷?”而后长叹一声:“若是及时一些,我恐怕还能把他那手指续上。可惜现在已隔数日,我也无能为力了。”

    南宫墨疲笑:“梵弟医术精湛,我这副皮囊,被你稍微拾掇一下,便能比常人多得几年阳寿——已是莫大的幸事……这不能怪邶风,是我让他隐瞒了这点皮肉小伤。”

    虞梵的眼神淡远飘逸:“可是为他?”

    南宫墨自然明白,‘他’所指的是谁。于是笑答:“梵弟没见过他,怎也知他?可是妙薇妹妹对你说的?”

    虞梵叹气:“我那妹妹,对他可谓是痴迷至极,心里口里无时无刻不在念挂。现在妙薇妹妹不絮叨那些奇异的江湖巧技了,反复在我耳旁提及的却是她的锦哥哥,如何的简秀神姿病弱风流,如何的瑶林琼树飘逸出尘……

    小厮暗中记录了她每天的赞叹之词,竟是最高达到三百又六十个,还不带睡梦中的呓语。我看她的心思也入鬼窍了,虽然不像你这般弄得遍体鳞伤,却是如同换了胎骨,她在绣房一呆就是半天,说是锦哥哥不喜疯颠胡闹的女儿,她要在生日之前,把自己训练得温顺娴静,到时候给她锦哥哥一个最大的惊喜。这个平日里夹枪弄棒的野丫头,今天竟开始了绣花……”

    南宫墨张嘴想说什么,却道了句:“还是孩子脾性。”

    虞梵似在沉吟,又似在诘问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那么你呢?”

    南宫墨看到他的眼光如同带泥的露水般,从自己受伤的胸前和手掌上轻轻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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