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夏至将至

鱼不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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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夏至将至

    看着苏鹤明明想装出一副君臣和谐、却连下跪都舍不得的样子,上官婉儿忍俊不禁,嘴角含笑,而李令月则高昂着玉颈,清声道:

    “爱卿平安归来就好,起来吧。”

    苏鹤闻声直起腰来,还未等他好好看看许久不见的两位女郎的娇颜,一抬头,两道身影就赫然挡在了他身前。

    定睛一看,正是杜甫和王维。

    这两人一个是苏鹤早在先天政变之前就在长安结识的好友,另一个则是天宝年间回到京城后结交的友人,彼此之间都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见苏鹤居然真的全须全尾地从洛阳赶了回来,杜甫兴奋地跟他来了个拥抱,激动道:

    “苏郎君!我听闻你在洛阳凤凰山附近失踪了,崇玄署接连派遣了好几批道士前去,其中甚至还有两位天师,都没能察觉出什么端倪,也不曾救你们出来。”

    “足足半年过去,洛阳那边始终没有传回来半点消息,京城里都准备要给你举办后事了!”

    苏鹤闻言脸一黑,瞪大了眼睛不忿道:

    “是哪个没脑子的,居然还要给我举办后事?”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的身份可是货真价实的南诏王,就算真的亡故,举办的后事是绝对不能寒酸或是糊弄了事的,至少也是要以诸侯王的礼节下葬,挑选良辰吉日,万民哭丧,百官送行,棺椁也要用上好的木料打造,最后风风光光地抬棺入土。

    更何况,他上无双亲,膝下无子,哪里有人能够以亲人的身份为他举办后事呢?

    “这……”

    面对苏鹤气势汹汹地诘问,杜甫吞吞吐吐,好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见他这么费劲,一旁的王维干脆利素地说道:

    “是你那位青梅竹马——呃,不对,你们那时候已经十七八岁了,那就是那位有同门情谊的公孙大娘的主张。”

    苏鹤:“……”

    王维微笑着道:“她与你师出同门,又是你拜入云梦武道修炼的引路人,也算是你在世上的亲人了,所以当她提出此事后,朝廷上下也无人反对,置办灵堂的白绢麻衣等器物都买的差不多了,此刻就放在你雅安小阁里。”

    苏鹤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道不愧是公孙莹,果然是江湖中人,够洒脱。

    而且雅安小阁本来就是公孙莹的宅子,直到现在还不曾经过官府衙门的过户呢,人家要在里面放什么东西也都合情合理。

    和杜甫王维等人寒暄了一阵后,上官婉儿笑着在一边开口道:

    “好了,眼下灾情如火,望雨文会虽解得了一时之急,却未必能一劳永逸,若今后旱灾依旧如此严重,仍需调度各种物资救灾,尔等都且回官署衙门里帮着誊抄记录文书吧。”

    杜甫等人闻言皆面上一肃,当即领着此番文会聚集而来的诸多儒士们前往六部官署衙门里操劳起来。

    许多慕名而来的儒生们这才明白自己上了贼船,但想起此事也算是利国利民之事,符合儒道圣道要义,也就没有推辞,心甘情愿地跟在杜甫王维等人身后去了衙门过起了牛马生活。

    待一众碍事儿的人都离开后,苏鹤望向李令月和上官婉儿,看着两位女郎虽依然风华绝代、却因连日来为料理旱灾之事殚精竭虑而略显疲惫的玉颜,轻声道:

    “婉儿,令月,洛阳一行半载未归,真是……”

    苏鹤想了想,没好意思将心里的话直接说出口,于是当场剽窃了一首李义山的诗句道: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听得这一首妙诗佳句,上官婉儿眼前一亮,随即取笑他道:

    “好个苏鹤,去洛阳消失了半年,竟学会文人那一套抄窃诗句了。”

    “文人剽窃诗句,那可是品性不端的开始,不可视同儿戏,否则将来难免陷入效仿当年宋之问因诗杀亲之旧例的地步。”

    上官婉儿所提到的宋之问,是高宗上元二年时的进士,如杜审言一样,是武皇在位时期,上官婉儿重开修文馆后的第一批直学士。

    其人才华横溢、素有诗名,但却品性卑劣,阿谀谄媚,传闻他还曾经向武则天毛遂自荐想要充当男宠,却被武皇以“牙齿有疾”的理由婉拒,从此几十年间每日刷数十次牙,上朝时还口含鸡舌香,也不知是真是假。

    后来宋之问先后谄事张易之兄弟、太平公主李令月、安乐公主李裹儿等各种权贵,接连遭遇贬谪,先天政变后,被玄宗皇帝赐死于桂州。

    至于所谓的因诗杀亲之事,起因乃是宋之问的外甥刘希夷写了一首题为《代悲白头翁》的诗。

    其中有“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句,文辞极佳,宋之问特爱此联,知他还未传示于人,便向其索要。

    结果刘希夷答应了,最终却并未将诗文送给他,宋之问怒其诓己,便使家奴以土袋压杀了自己的外甥。

    也正因此事,宋之问虽文辞华丽,笔下千言,却在天下儒生眼中不过一只过街老鼠,就连长安街头的百姓之间提及宋之问时,都是一脸厌弃。

    修文馆的主人上官婉儿自然也清楚此人的品性,因此拿此言来告诫苏鹤,勿要剽窃他人诗句,看似是一幢小事,实则名利之心一起,心境堕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鹤当即神情严肃地应下,表示今后绝不会再做类似的事情,并夸口声称今后要致力于学文,做武、道、儒、佛四派兼修的大修士,顺带以本人之力写一首诗送予上官婉儿,逗得婉儿掩嘴轻笑不已。

    李令月则还是秉持了在若耶溪幻境里那数十年的习惯,抬手就要打,上官婉儿连忙将她拦了下来,看着苏鹤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美眸中带有心疼之意,柔声道:

    “好了好了,你这次明明是去查封洛阳佛寺,怎么会在凤凰山上失踪了呢?”

    苏鹤就把自己和余道长在凤凰上界阵处、邙山鬼城里,以及阴曹地府内的一系列遭遇完完整整地给二女讲述了一番,听得李令月美眸神采奕奕、婉儿黛眉微蹙。

    在听到最后那密宗和尚追穷鬼而去的时候,上官婉儿敏锐地问到了其中的关键。

    “阿郎,这一僧一鬼口中的‘剪彩物’,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