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牌

不二之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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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毖浔吞了两次丹药,功力意外地大涨,和天阴残卷的联系越来越强,模模糊糊间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召唤回来。

    在确认白煞不再用牌九们在坐堂念经祈福后,她就召回了它,白煞凶神恶煞地盘问无果,又实在搜不出,只能越发严格地看管毖浔。

    她现在可以确认几点,白煞确实和黑煞决裂了,所有的牌九都和药引一个下场,被白煞设法困在了洞窟内,预备下锅。

    白煞不再敢乱用药方,它奴役了几个山间的精怪学习其他的歪门邪道,这就是成为诡物的好处,修炼起来百无禁忌,洞窟里时常充斥着它分不清是愉悦还是痛苦的叫声。

    最后可以确定的一点的是,白煞唯一敢用的是很早以前就知道的僭越者药方,毖浔在所有人中下锅的顺序位列第一。

    毖浔辗转翻身,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丁三,白煞念丁三之前勤恳,不将她下锅也不为其专门疗伤,练出来的丹药通常喂给丁三试药,任其自生自灭。

    她看到丁三身形佝偻得更厉害了,头被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气息全靠一身功力吊着。

    “丁三?”毖浔轻唤一声,也不指望她能回答。

    毖浔看着炼丹房内诡异八卦图,黑色的部分越来越大,可能代表黑煞超出白煞的部分越来越多了,她看过白煞身前身为魏启年的记忆,总结性地发现白煞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非常顽固。

    它昼夜不分地实验新的药方,一点点地涨回了功力,慢慢地追赶黑煞的进度,似把这位先前的盟友看做一生之敌,全身心地投入修行,也让毖浔得空能在窄小的地方自由活动。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丁三虚弱地答道。

    毖浔听到回答后缓缓吐了口气,“我不问这个,只是想知道洗牌是怎么回事?”

    “小洗牌是一对一,赢了就上任;大洗牌是一起上,最后按实力强弱排位次,统一成为黑煞手下能用的新的一套牌。”

    “怎么发起大洗牌?”

    丁三嗤笑了一声,似在嘲笑毖浔的异想天开,“等到黑煞那边能用的人都死光了,就能大洗牌,主动权在黑煞手里。”

    毖浔按照习惯道谢,“谢谢你的答案。”

    丁三似乎被毖浔的态度刺了一下,心中十分厌恶对方的‘风度’,“看不到你死在大洗牌中,可真遗憾……”

    毖浔也淡淡地回应着,“这话我原句奉还,并且黑白双煞终有一天也会死,不得长生。”

    丁三就知道那几日徘徊在脑后的冰冷杀意都来自眼前这个人,她们撕破了脸互放狠话,但彼此都知道不是说着玩的。

    “这是僭越者的诅咒么,口气倒是不小。”

    炼丹房里一时有些安静,二人都不再说话,只听到不够平缓的呼吸声。

    毖浔的敏锐预感又发作了,监察司不止里应,该有外合,接下来只用等待就好了,进入厮杀幻境中,毖浔就能和李诗画还有暂时不知道名字的长幺正式接头。

    过了段时间,白煞终于回到了炼丹房,兜兜转转了很多事情,它依旧对毖浔态度不变,“长六,过来!给我添把火,火不够了!”

    白煞开始使用动物下药,虽然最基础的修行方式其二是在幻境以外使用晋升药方配制的丹药滋养身体,但是毖浔觉得邪修改不了行。

    她听闻有献祭大法和种种骇人听闻残酷手段,心中祈祷这种仪式能延后。

    锅里扑腾扑腾冒水,这段时间白煞的熬制水平上升不少,它们不再是黑乎乎的一团,各个起码有正经形状了,毖浔听令喂给丁三丹药静待反应。

    她和白煞看到丁三急促地呼吸两下,不再有所动弹像是死了,白煞嘟囔了两句又把这个药方从列表上划掉。

    它再次抬头,发现毖浔消失不见了,再环顾四周时奄奄一息的丁三也逃了。

    毖浔来不及听到白煞愤怒的嘶吼,就意识一阵模糊,看到天呈现一种风雨欲来的暗沉,黑压压的云层吞噬了大半日光,才过晌午就似黑夜降临,她像个幽魂一样飘在了空中。

    三位巫女和以碧玉为首的煞气门的人站成一排,面前燃着数堆篝火和一个骨灰坛。

    这场充斥着不安和神秘的法事是在碧玉的默许下进行的,三巫女自称可以问灵,取悦诡物然后窥探它们的行事。

    她们佩戴的巫师的神帽上有鹰的饰物,身穿带有飘带的裙,腰里系着九面铜镜,用以显示其的神威、法力,蓝发巫女和黄发巫女用单面鼓,红发巫女为主,她的姊妹为她击鼓伴奏,她的舞蹈多是模仿鸟兽与各种精灵的动作,其余两人伴着富有节奏感的“叮当”声,绕着中间那朵绽放的血色花儿打鼓。

    “日落西山那哎,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大路断了马车难,小路断了行人难,今个金苍问烟灵,求得弟马来去缘~~”

    红发巫女的眼中出现了幻象,她看到天空上倒挂着无数白色棱罗,将被遮住的烈阳取代,成为唯一发着光的物体。

    她把这个视角共享给了姊妹们,黄发巫女压下一丝苦涩的笑容,她们显然低估了这次问灵的困难程度。那些飘扬在天空上方的绫罗不是绸缎,而是由一个个不可名状的白眼珠组成,它们混沌地聚集在一起,直视久了会浑身发汗。

    红发巫女怔怔地发呆,一行血泪从眼角滑落,与烈火般鲜艳的红发交相辉映。

    蓝发巫女赶忙和姐姐交换了位置,嘴里唱着祝词吸引诡物的视线,她随着台词手舞足蹈起来,舞蹈的动作充斥着邪佞和诡异,头部被难以言喻的力量固定在原地,舞姿却依然充满张力。

    黄发巫女将自己手上的鼓也交给大姐,后退几步,与蓝发巫女一左一右和了起来,似一对振翅翱翔的翅膀。

    “脚踩着地来头顶着天,身穿花袍手拎着镜,老君炉里走一番,金翅能跑十万里,银翅能跑万万千~~”

    红发巫女恢复了力量,双手急切地震鼓,尝试在幻象中理解她们窥见的关于黑白双煞的一切。

    她呢喃呓语,“南方还差一个。”

    黄发巫女停下舞蹈搀扶姐姐,语无伦次地向碧玉解释道:“黑煞只剩一个手下了,藏在南方。”

    蓝发巫女仍然跳跃着,似断了线的木偶笨拙地在地上抽搐着,翻滚着,三姐妹很快同时出现一样的症状。

    只见银光一闪,碧玉抽出佩剑,手上青筋爆起,将它用力地插在了三姐妹的面前,以煞抵煞。

    这个方法见效很快,但是碧玉一人就吸纳仪式所承担的所有煞气,她面部充血,拿出一块最高等级的令牌,掷地有声地吼道:“即刻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