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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的琵琶妖法虽然有妖惑之术，但后来为了他为了让琵琶声有针对性的攻击敌人，使了好大的力气练成，可以说，使出这种法术比他以前完全放开了打要难多了。
我看到鬼魂中心的季梵，估计受到《缘境》的影响，他已经彻底昏厥陷入梦魇...周边抵御的梵文也没有了防御能力，一点点的剥落。
“秋娘，季梵他昏过去去了，你赶紧速战速决。”我大声提醒着他。
秋娘见状直接抹掉前奏来到高潮，一群鬼魂遂往秋娘这边飞来。“众鬼听令，且将恶灵驱散，办妥了之后，还你们自由。”
那段高潮我也不曾听过，但琵琶的妖力不是对我，也不知这段音乐有怎样的一段故事。
黑压压的乌云向书灵跑去。秋娘轻轻一扫弦，嘴角一抹笑意，那群魂便疯了似的跑去啃食那书的扉页。
“果然还是弹琴的好啊。”秋娘挑挑眉，一脸优越。
书灵被鬼围住，痛苦的呻吟了会儿，便消失了。
秋娘遣送那些鬼之后便捡起地上被我烧毁的那本书翻了翻说道：“这书灵还是有点本事的，改人家的书，专门写些人们爱看的内容。一边观察读者的神色探究读者的身世遭遇，一边将文章的内容改去。纵使有人想要走出去，换了一种类型的书看，可终究看着看着便深陷其中，最后灵魂堕入它所构造的世界里，成为它世界的居民，为它所用。”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一脸不爽：“这不是和我一样的模式一样的嘛。”说完又吐了把口水：“果然写书的真**不要脸，我看别叫写手叫抄手算了。”
我扶起昏厥了的季梵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醒他，估计还要一会儿吧。
将屋主的伤治疗好之后，我们辞别便辞别了他扛着季梵回去了。
路上我同秋娘说了那屋主的事，秋娘对我说：“那人年轻的时候是个朝廷命官，被奸人暗算，远迁于此，只做个县衙的文房小吏。后来不满于县衙官员的做法，便辞去工作，天天呆在家里读书写字，哀伤自己的遭遇无法自拔，沉迷于话本，在家里坐吃山空，连七旬老母死掉了都不管不顾，还是他妻子帮忙办的丧事。看他如此懒惰堕落，妻儿便也离开了他。可那人却似乎毫不介意，一个人坐吃山空那么久，还整天对着那死物乐呵呵的。你说好不好笑。”
“你别这样说，他毕竟被恶灵迷惑了。”虽然我之前也骂过那个人，但是秋娘骂得比我更狠。
“恶灵？你以为恶灵怎么来的，说回来还不是怪这些好吃懒做，却整天无病呻吟，哀叹命运不公的无耻文人。那书灵，生前是一个读书人，为了考取功名读了大半辈子的书，还是一事无成，靠买点文字过活，可哪知这存了大半辈子的墨水都比不过那市面上的低俗文章卖得好。比上比不过那些大诗人，比下比不过那些落魄写手。遂心生嫉妒，嫉妒那些仕途顺畅的官家人，文采卓绝的文人骚客，也痛恨那些俗不可耐的读者。自己自命清高，饿死案板，还怪这怪那，到最后还不是妥协了，他自己写的又有多好，还不是一堆没营养的东西。给自己构造一个乌托邦，真是可怜可恨。”
秋娘骂得口水直喷，我忍不住说：“你骂得太过了吧，我都听不下去了。哪有你说的如此不堪。你该不会是嫉妒吧？”
“怎么可能，只是看不惯这些不懂变通，又自命清高，自己又好不到哪儿去的人罢了，不过他若是踏实一点，不急功近利，沉淀实力，说不定我还高看他一些。”
“那你又是如何成妖呢？你嘲笑他给自己构造乌托邦，你的鬼城不也是吗？”我弱弱的问了他一句，因为他一直都对自己的事讳莫如深，不愿提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对我笑笑说：“丫头，我们到了。”
的确到了，他抱着季梵跃进船中，让他躺在床上。
叫了好久都叫不醒他，许是睡着了吧。
季梵一直昏睡着，已经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梦，让他总是流着泪。
他皱着眉，紧闭着眼，额头冒着汗珠，晶莹的泪挂在睫毛上，偶尔抽动着嘴角，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他的眉心舒缓了些，又闭眼笑了笑，随即脸色冷了下来，眼角流着泪，喃喃的说了句：“等你。”又皱着眉，一脸憔悴。那表情真让人心疼极了。我忍不住责怪秋娘说：“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还没醒？”
秋娘也一脸无奈，“以他的法力不应该被梦魇困这么久，除非他有什么难以释怀的过去。而且，那曲子也是丫头你的呀。”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晓得怪谁了，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要不要去找些什么办法？”
“他会醒来的...梦魇不会伤人性命，你放心便是。”
他果然醒了，第二天我趴在床边没见着人。于是就出舱看了看，他坐在船篷上，抱着棍子，闭着眼，像是在思索什么。
看来没什么大碍了。我悄悄地飞上船顶，绕道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季梵，你好些了吗？”
原想捉弄他的，可他睁开眼睛，一脸镇静。
唉，小和尚长大了，越来越不好玩了。
“谢谢关心...我...我好多了。”
结巴了，说明还是有吓到。
“你梦到什么了？睡这么久？”
“我梦到了小时候的村子。”
“肯定吓到了吧。”
“我还梦到了你的前世。”
也是，那是我的故事，谁听了都知道的，连那日鬼城的人们。或许他看到了我看不到，我有些激动，连忙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我...”他欲言又止，惹得我激动不已，“我看见了许多妖怪...他们抢我的东西。我还看见了...一棵树，像是对我说话一样，他哭的时候，漫天的细蕊小花掉落。我还看到，你的前两世...好悲伤。”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伤感。
“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的前两世虽然结局不怎么美满，但我过得很幸福。他的表情和那日的人们一个样。让我有些生气。“所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最后还看到了一束光，亮得刺眼...我看到了真...”
怎么不说了？他望着我的时候，眼神复杂，我听到他鼻息里沉重的哀婉。“后面的...便不是你的故事了，同你说也没用。”
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即便不是我的故事，我也想听听，是他自己的吗？
他站起身来，转身想走。
“是你自己的事吗？也可以同我说说啊。”我拉住他。
“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让我觉得有点像肖愉辰对我说的话。肖愉辰从来这样，什么都不会同我讲，这次让我再听到这句话，让我忍不住和他骂一架。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肖愉辰的影子，忍不住说出那天没说的话：“如果你烦恼，可以同我说啊，我不是说我可以帮你吗？”
“你还是勤加修炼吧...”他就这么说了一句便轻身走了。
是瞧不上我吗？我承认我胆小怕事，怕疼爱哭。可关键时候还是帮的上忙的，虽然之前有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给弄死...
“你别走远了，船一直顺水走的。”我向他飞去的身影吼去。
他还会回来吗？我望着悠悠涧水，可他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