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八五章 屡教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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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子罄闻言微微一怔,也道:“是啊,阿秀姑娘也不在,我今日三生有幸能与你结拜为兄弟,她得知以后定然也会为我高兴的。”

    林凤生微微一笑,暗道:“钟大哥多半也已对阿秀姑娘生出了情意,既是互有情意,待我改日与王老伯说说,撮合了他们二人。”

    林凤生和钟子罄来到大营,外出洗浴的群豪已陆续归来,众人洗去了残余的毒质,又服下了祛邪解毒的药汁,诸般不适之感渐渐消了。林凤生好言慰问了一番,并嘱咐众人好生休息。

    两人逐一慰问群豪,几乎将营地都走遍了,却始终不见妙乐和段徵羽等人,林凤生不禁暗觉奇怪,按理说段徵羽和芸儿身体有恙理当卧床休养才是,然而两人平日居住的营帐中却空空如也。

    他一来急于将与钟子罄结义的喜讯告知几人,二来颇为担心段徵羽和芸儿的身体状况,于是径往中军大帐来,意欲命人代为传话叫几人到帐中相见。

    到了帐外隐约听得有女子的哭啼之声自帐中传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心中一惊,加快了脚步,郭仙儿、段徵羽和芸儿三人的说话之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林凤生甚是关心,耳中像是塞了棉花一般,三女的话竟是一个字也没听清楚,大踏步径自进了帐中。

    此时段徵羽、郭仙儿、芸儿三人围坐一处,正自安慰五六名伏案哭泣的素心门弟子。

    段徵羽和芸儿沐浴过后更了新衣,青丝蓬松如雾,,颇显慵懒之美,精神已见大好,想必已服了药。

    妙乐则在帐中来回踱步,咬牙切齿,暗自恼恨。

    众人见林凤生进帐相继站起身来,几名素心门弟子一起低低的唤了声“师叔”。

    林凤生见几人满面羞愤之色,泪痕斑斑,忙问道:“众位姐姐这是为何,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与我知道。”

    几人闻言哭得更厉害了,郭仙儿柔声道:“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师姑和师叔自会为你们做主的,你们先回去吧。”

    几人向林凤生和郭仙儿行了一礼,双手掩面抽噎着退出帐去。

    林凤生不觉弄得一头雾水,问道:“师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郭仙儿正待开口,芸儿忙轻轻咳嗽了一声,郭仙儿便欲言又止,一脸恼恨之色,重重的坐了下来。

    林凤生见状自知其中必有隐情,不悦道:“徵羽妹子,你来说,几名师侄为何这般哭哭啼啼,究竟是所为何事?”

    段徵羽面露难色,嗫嚅道:“没……没什么,她们是想……想凤仪姐姐了。”

    林凤生见她神色惶然,便知她所言不实,厉声道:“你也不说实话是不是!想凤仪师姐用得着哭得这般伤心么?”

    语气转为柔和,复道:“我瞧她们多半是受了什么委屈,切勿隐瞒,如实道来。”

    钟子罄也道:“凡事林兄弟自有计较,几位还是莫要隐瞒的好。”

    几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为难之色,尽皆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林凤生怫然道:“徵羽妹子,是不是你自恃公主身份欺负她们了?我瞧多半是的,不然大家也不会极力隐瞒。”

    段徵羽端庄娴雅自不会做出仗势欺人之事来,林凤生真么说乃是使了个激将法,她天真无邪最无城府,心中一急之下便会说出实情。

    此言一出段徵羽果然大急,一张俏脸上尽是委屈之色,慌忙起身摇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凤生哥哥你可莫要冤枉好人,几位姐姐是……是因为……”

    说到这里目光转向芸儿和郭仙儿,只见二女一起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段徵羽秀美一皱,又一连说了两句“是因为”,是因为什么却始终说不出来,红着脸道:“我还是不说了。”

    林凤生见状心知定是发生了重大事故,否则几人也不致如此谨慎,三缄其口,缓缓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冷眼环视着几人。

    钟子罄暗道:“莫不是因为有我这个外人在场,所以不便开口?”念及至此转身出帐去了。

    林凤生目光所及,几人头垂得更低了。帐中登时一片寂静,只听见粗浅不一的呼吸之声。

    过了片刻妙乐霍的起身道:“我实在忍不住了,还是跟你说了吧。”当即将事情的原委简要说了。

    原来亲军大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登徒浪子,素心门弟子中又大多有些姿色,亲军中人日日想见难免想入非非。今日义军群豪大多外出洗浴,而林凤生亦不在营中,只留下女子在营中浴池沐浴,亲军中的别有用心之徒便即肆无忌惮,潜入浴室偷看素心门众人洗澡。

    素心门众人心知高志诚最是护短,且有官居当朝兵马大元帅的叔父做靠山,一旦声张难免让林凤生为难,于是只得强忍羞愤装作不觉。

    事后才向郭仙儿、段徵羽等人诉说,几人念及妙乐日前出手惩戒高志诚,后者负气出走之事尚未了结,此事若再让林凤生知晓无异于火上浇油,于是私下斟酌再三之后决定先瞒着林凤生。

    妙乐生平最是痛恨此等心术不正之辈,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心想逆来顺受只会让亲军中的这般混蛋得寸进尺,他们中有人调戏素心门子被自己一怒之下了结了狗命之事尚未过去,便又做出此等无耻行径便是明证,实不可再姑息纵容,大不了一拍两散。他性格爽直,当即说了出来。

    林凤生听得情由怒不可遏,便欲将当事的几名亲军军法从事,但转念一想既然当时没有揭发,那么几人多半会抵死不认,而且难免会让素心门几人的名声受辱,再者就是亲军和己方本已颇有嫌隙,若是光明正大的处决几人必将加重双方矛盾。

    思来想去不觉有些迟疑,妙乐道:“林兄弟你不必为难,我这便去宰了这几个王八蛋,这笔账叫高志诚这厮算在我妙家马帮头上便是,绝不牵连于你。”

    林凤生摆手道:“妙大哥何出此言,我并非怕了高将军,只是不愿就此伤了双方的和气罢了。你且不可轻举妄动,我自有计较。”

    当下向郭仙儿道:“师妹,你派人暗中查明这几个无耻之徒的姓名,这笔账我暂且记下了。”

    郭仙儿点头答应道:“是,师兄,我这便吩咐师侄们去办。”

    林凤生点了点头,将自己将与钟子罄义结金兰,请几人前去赴宴见证之事说了。

    几人为方才之事心情郁郁,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突然听闻此等喜庆之事,也不由精神一振,暗暗为两人欢欣。

    当下几人一起出了营地,往钟家草堂行去,一路上三女尽说些恭喜的言语,一方面真心实意的为林凤生欢喜,一方面也是为了分散他的愁绪。毕竟出了这种事情,最为烦恼的还是身为南征威楚主帅的林凤生。

    义军中人虽然荒唐无耻,却总是皇帝指派的盟友,而他们名义上虽归自己统辖,却另有一个心高气傲、胡搅蛮缠的将军,这般情势换做谁都会进退维谷,一筹莫展。

    妙乐则一言不发,步履沉重,便如腿上绑了铅块一般,越行越慢,渐渐落在了后头。

    林凤生知道他的性情,心知他多半要一个人名义独自去找那几人算账,唯恐闹出什么乱子来,于是故意落后数步与他不即不离。

    到了河边的桥头,钟子罄忽然道:“啊哟,我忽略了一件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听他说的突兀,加之语气郑重,只道是什么大事,忙纷纷追问。

    钟子罄道:“按照规矩,结拜只能是奇数,而我和林兄弟两人却是偶数,未免有些于理不合。”

    林凤生听得暗道:“钟大哥未免也有些太过拘泥于俗套了,又哪来那么多志同道合、推心置腹之人,难道还要硬拉一个人凑数不成。”然而钟子罄如此郑重其事也不便多说什么。

    妙乐和三女不懂其中的规矩和讲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计较。

    钟子罄目光在三女身上扫了扫,喜道:“有了,古来结义均无人数限定,亦不关乎男女之别,三位姑娘若不嫌弃的话,不妨与我和林兄弟一同结拜,今后相互照应、兄妹相称,岂不是好。”

    三女听得此言不禁愕然,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提议,过了片刻才不约而同的嗤的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