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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苏淼却摇了摇头，认真说道：“王爷刚才提到的这些记忆，想必是您再也不想提起的往事。可是您担心我对秦墨有什么误会，甚至一怒之下和他闹翻，所以才会……”
她低了头，脸颊都有些发热：“所以我是谢谢王爷，谢谢您为了秦墨做了这些事。”
她终于明白，她即使救过晋王的性命，即使和秦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对于晋王来说，其实只是同僚之女，谈不上什么熟悉。
可是当她问起往事，明明对于晋王来说，谈及这些往事，就像是揭开了他心底最深的那道伤痕，还往上面洒上一把盐那么残忍。
但他还是将那些过往告诉了自己。
他是想告诉自己，秦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有着那样的一段童年。
苏淼不只是脸颊发热，就连鼻子都有些酸涩起来。
她又朝晋王福了福身，然后重新端起那碗酒，对晋王举了举酒碗，笑道：“我敬王爷。”
她说完，仰首一口气便喝掉了碗中的酒。
酒液香醇如蜜，十多年陈酿，果然回味悠长。
晋王陪她喝了一碗。
苏淼又拿起了酒壶，为晋王和自己各自满上，又朝他端起了酒碗，浅笑盈盈地说道：“之前听倾染姐姐说起，王爷对晋王妃一往情深，当时还想，世上怎么会有这般痴情的男子。”
“晋王妃的事，都是假的。”晋王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母后为了掩饰我和陛下反目，才故意放出的掩人耳目的谎话罢了。”
“不对。”苏淼用力摇了摇头，她双颊一片绯红，目光都亮了许多。
沾染了酒液的嘴唇更是嫣红莹润。
苏淼就这样认真专注地看着晋王，看着他的双眼。
她见过仙狐界那些为了爱人牺牲掉自己的修者，那时候她便以为，这是情到深处最用力的表达方式。
可是见了晋王才明白，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他活了下来，藏起了所有的悲伤和痛不欲生，然后不动声色却倾尽全力地保护着，那个人最在意的东西。
情深不寿。
然而活着却远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
苏淼哑声轻轻说道：“王爷深情似海，世人不懂您不要紧，但她一定早已明白。”
晋王端着酒碗的手猛然一僵，但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苏淼举了举酒碗，仰首一口喝干。
苏淼陪着他喝干了这碗酒。
她看着晋王亮了亮空掉得酒碗，又是甜甜一笑。
她和晋王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这一瞬间，晋王却对眼前这个小姑娘，顿生知己之感。
“我从前都不知道，苏正阳竟然如此会教女儿，养出这么个好女儿来。”这一次，是晋王主动为苏淼倒满了酒，“来，我们再喝。”
“好。”苏淼笑得眉眼弯弯，“王爷请。”
她几碗酒下肚，早把自己酒量不好的事抛到了脑后。
当下和晋王就在这大堂中，你一碗我一碗，一大壶陈酿梨花酒，竟然被两人喝得一干二净。
她酒量本就不好，虽然晋王喝得更多一些，但苏淼也喝了不少。
以致最后一碗酒下肚，她眼前竟然都出现了幻觉——
她竟看见，此时明明应该还在幽州的秦墨，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还走到她身前，弯腰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