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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淼从来就没哭得这么伤心过。
她曾经因为师兄君昊扬，抢走了她等了好几个月才终于等到结果的鲜果气得哭过。
也曾经因为仙狐界那个美丽温柔的姐姐，烟消云散的时候落过泪。
还因为第一次修成人形的时候，浑身上下又酸又痛掉过眼泪。
……
可是没有哪一次，像是今天这样。
晶莹的泪珠顺着苏淼的脸颊滚滚而下，她的眼睛早已红得一塌糊涂，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胸口里有什么东西被那个大锤捶得七零八落，痛得她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小刀划过一般。
“你骗我！师傅你骗我！”苏淼哽咽不能自语，一边伸手用力去擦那好像怎么都擦不干的眼泪，“你一定是骗我！”
“为师从不拿生死开玩笑。”碧云尊者淡淡俯视着苏淼。
他逆光而战，苏淼泪眼朦胧，根本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可是……
可是那是秦墨啊！
强大到让她都觉得惊讶的秦墨！
他怎么会？！
“呜呜呜……”苏淼猛然跳了起来，“我要去找他！我不会信你的！”
仙狐界是她待了几百年的地方，她再熟悉不过！
她一定会把秦墨找出来的，师傅将他藏在哪里都没用！
她一定能找到他的！
“淼淼……”碧云尊者轻轻抬了抬手指，苏淼的身体甚至连碧萝殿的门都还未碰到，就“砰”得摔到了地上。
她顾不得身体疼痛，飞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一抹脸上的眼泪，又朝殿外冲去。
“砰”的又是一声响，这一次碧云尊者索性抓住苏淼后颈处的衣裳，将她整个人甩回了床上。
他转身看着苏淼，他那贪吃活泼，好像从来不懂悲伤是什么的小徒弟，正咬着唇掉着眼泪，倔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能踏出这仙狐界？你能进那结界？风雪阵眼都破不了？就算他还在那阵中，你能带他出来？”碧云尊者一步一问，最后缓缓走到了苏淼的床旁，俯身静静地看着她。
“那就让我也在那里烟消云散好了！”苏淼嘶声大喊道。
话一出口，就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碧云尊者更是站直了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淼。
千年修行，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苏淼低下了头，满脑袋却都是那两个字——
秦墨！
秦墨秦墨！
秦墨秦墨秦墨！
……
这两个字逐渐像是有了魔力般，在她脑海里崩腾如雷响，让她浑身上下，满身满眼全都是那个人，至此，再无其他！
“冤孽啊……”碧云尊者长叹一声，转身看向了窗外。
“前世因，后世果，当年你贪玩捡了他回来，为师便知，你们的命数，终究还是因此改变了。”碧云尊者转头看向苏淼。
他袍袖一拂，从苏淼脸上轻轻扫过。
沾染上了眼泪的宽大长袖竟像是有了千斤之重般，笔直地垂了下来。
“唉……”碧云尊者轻轻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
“师……师傅？”苏淼却有些不解，“什么捡了他回来？”
“十年前，怒山之巅，那个血祭的少年，你以为，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