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麻木不仁

杨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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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黄昏的时候,阿梦醒了,这时听到旁边一座破烂小院内传出女孩的阵阵惨哭,其中夹着男孩的哭喊,男孩不停地说,“不要打姐姐,不要打姐姐!”然后一个男人尖锐的声音厉声喝止了他,“你再喊,连你一起打!”噼噼啪啪一阵响,一边打一边厉声喝问,“我的衣服哪里去了,快说,再不说打死你!”

    女孩突然大声哭喊起来,“不说,就不说,你要打就打死我!打死我了以后你自己带弟弟!”

    抽打的声音顿时停止了,男人狠狠地说,“霍,你还威胁老子呀,你以为老子还不敢打你了吗?”又要打。

    “救姐姐啊,快救姐姐!”

    男孩突然从小院子里跑了出来,跑到阿梦地身边大声叫喊。

    一个乞丐般的男人随之恶狠狠地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棍子,一把将他拎小鸡般拎了起来,忽然看到躺在地上的阿梦,将男孩往旁边一丢,跑过来,一把将衣服抓了去,冲着阿梦就抽了两棍子,凶凶地骂起来,“你个小**,敢拿老子的衣服给这个臭要饭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虎着一张脸,又往小院里走。

    男孩一见,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脚,哭着哀求,“爸爸,别打姐姐了,你会打死姐姐的!”

    男子凶狠骂道,“老子就要打死她!”

    男孩又哭,“你打死姐姐,我就跳河!”

    男人吓了一大跳,双眼瞪得滚圆,“啊?你说什么??”

    男孩又说,“再打姐姐,我就跳河!”

    男人又将男孩拎了起来,脸色铁青,“你跳河?你这小畜生,谁教你的?”

    男孩吓坏了,不敢再吭声。

    男子恶狠狠地摇着他,“是不是那个小**教你的,快说!”

    男孩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阿梦实在看不下去了,感觉如果不出面阻止的话,这男子还极有可能真的打坏了那个女孩,心中大怒,用力爬起来,冲着那男人咳了一声。男人回过头来,脸孔又丑又凶,而且黑黑的,长着十粒大小的肉痘,全身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穿着鞋头已经破了洞的解放鞋,见到阿梦居然站起来了,冲过来又要打人,可他那点力量,比起阿梦来也不知道差了多少倍,阿梦现在虽然病得快不行了,还是一把将他的棍子夺了过来。

    丑恶男子傻了眼,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阿梦一棍子将他打翻在地,丑恶男子立刻尖叫起来。

    女孩跛着脚从小院慢慢跑了出来,一看丑恶男子被打,吓得叫起来,“别打我爸爸!”

    阿梦没有听她的,在男子身上又是一戳,男子痛得鬼哭狼嚎。

    女孩吓坏了,奔过来,一把抓住了阿梦的棍子,哭着叫道,“不要打我爸爸!”

    男孩也叫,“别打爸爸!”

    阿梦长长叹了口气,松开棍子,使出缩蛊手,过去在丑恶男子身上一拍,丑恶男子好像毒蛇咬住了心脏一般,翻滚在地,号叫不绝,顿时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痛楚。

    女孩大惊失色,尖叫起来,“不要害我爸爸!不要害我爸爸!快救救他!”

    阿梦又在他身上一拍,所有难受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虽短,丑恶男人却已经经历了生不如死的遭遇,吓得尿湿裤裆,再也不敢有半分恶气,跪在地上冲着阿梦直叩头,“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阿梦凶狠地盯着丑恶男子,声音比刀锋都冷,“你听着,我已经在你的体内下了蛊,如果以后你敢再打你的孩子,蛊毒就会发作,到时叫你死得比鬼都难看!”

    丑恶男子虽然凶,却也怕比他还凶的,听说自己被下了蛊,想到刚才那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边哭边叫,“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再打孩子了!”

    阿梦哼了一声,“刚才你还在拼命地打,叫我怎么相信?”

    丑恶男子鼻涕跟眼泪一齐下,“以后真的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阿梦说,“不打也不行,这蛊总之我是不解的。”

    丑恶男子说,“那你不如杀了我!”

    阿梦说,“你听着,这蛊只有在你打孩子的时候才会发作,以后只要你对孩子们好好的,用心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就不会有任何事。”

    丑恶男子连连叩头,“我一定会,一定会!”

    阿梦说,“会就行了!”目光转到女孩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我叫王纯。”

    阿梦说,“你弟弟呢,他又叫什么?”

    女孩说,“他叫王平。”

    阿梦说,“王纯,你听着,我并没有害你爸爸的意思,在他体内下了蛊,只是让他对你们两姐弟好一些,以后如果他还敢打你们,蛊毒就会发作,他会受不了!”

    王纯说,“叔叔,求求你放过爸爸吧,不要在他体内下蛊好不好?”

    丑恶男子一听连连叩头,“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一定会对他们好好的!”

    阿梦冷笑,“这已经是对你最轻的惩罚,你再求我,我就直接弄死你!”

    丑恶男子吓得脸色苍白,却再也不敢哼一声了。

    阿梦收回目光,看着王纯说,“王纯,以后你要好好地过,带好你的弟弟,你爸不打你不会有事的,如果我现在就解了他的蛊,我一走,他很有可能将你和弟弟都打死!”

    王纯一听后果这么严重,嚅动了一下嘴唇,没有再说什么。

    阿梦长长叹息一声,又沿着路向前走去。

    “叔叔,等一下!”

    一阵脚响,王纯追了过来,将那半瓶水递了他,“叔叔,这个给你!”

    阿梦看着王纯犹在跛着的脚,莫名其妙感到一阵心酸,接过水瓶,垂下乱蓬蓬的头,看着地面几秒钟,强自压下想流泪的感觉,继续向前走去。

    天黑的时候,他又回到了破烂小院外。

    还真被他猜中了,那个丑恶男人又开始发疯,拿着一根巨大的棍子要打王纯。

    可还没有打下,后背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那种不是人受的疼痛又发作了,丑恶男子嚎叫一声滚倒在地。

    屋里那盏本来昏黄的灯突然熄灭,再次亮起的时候,丑恶男子莫名其妙不痛了,可由于有了这一遭,立刻吓破胆,再也不敢打孩子了。

    这一切,当然是阿梦在幕后搞的鬼,他实在看不下丑恶男子暴打孩子的恶行,必须得让他心里产生“真的被放蛊,打孩子蛊毒就发作”的恐惧心理,彻底镇住他的凶性。

    经过两次亲身体验之后,丑恶男子终于感到了彻底害怕,再也没有打骂他的孩子。

    阿梦又上路了,他的高烧仍然没有丝毫退下的迹象,可是几天后,不仅没有被烧死,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因为天热得厉害,除了一件短短的内裤,他几乎没有再穿其他衣服。

    全身被晒得黑黑的,加上脏,已经没有人认得他是谁了。

    这天晚上,他佝偻着缩在桥下,正想打个盹,一辆商务车开了过来,下来两个人,衣着光鲜,前面的那人走到他的身前,蹲下身,仔细地看了看,问,“会说普通话不?”

    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那人又问,“会说话波?”

    他还是没有说话。

    那人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他,“这个,会吃波?”

    他放在嘴里吃起来。

    那人又说,“听得懂我说的话波?”

    他看着那人,还是没说话。

    那人说,“起来,走到哪边去知道么?哪,就是那桥那边。”用手指着一个方向。

    他于是慢慢地走到了那人指着的地方。

    那人跟过来,又说,“再走回去。”

    他又走了回去。

    那人点点头,“行了,听话就行。”一挥手,另外两人将他带上了车,车门一关,打个弯,往回开去。

    这车是往郊外开的,开进了一个废弃的厂房内,他又被带下来,不知走了多久,沿途一点光都没有,直到来到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那些人将他推进屋中,外面反锁,然后走掉了。

    从第二天开始,便有一个人来教他做各种动作,那些动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做他能做的事,比如将这只碗拿到那里,又将那把椅子搬到这里,反反复复,就做这些。

    只要做好,就有肉吃。

    他的思想仍然麻木,对方怎么说他便怎么做。

    几天后,他被换到了厂房,做着同样的事,只是这时候任务难度变得稍大。

    比如,那人会让他将一只凳子从厂房的这边搬到另一边,或者让他跨着一只包沿某条路线走上一两次。

    除了这些,他们还为他剪了头发,买了新衣服,要他洗澡,换上新的衣服和鞋子。

    他开始被训练走更远的路,从这边山到那边山,或者穿过几条马路去买两包方便面,或者搭某路车到市集转一圈,并买上一些水果回来。

    只要完成,就有大碗大碗的肉奖励给他。

    他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教他做这些,但只要别人教了,他就表现出一幅极听话的样子,乖乖地按照别人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