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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一抹感动
房间里没了话语，楚墨和文涛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显然，在他们的眼里，这一次，不管文父心中多么纠结，都可以说是十分伟大的。
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闯出一番事业来，不惜拉下老脸，这对他这种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而言，可不是一般的难能可贵啊。
自己的脸面重要还是儿子的前途重要，这本就是一个压根没可比性的事情，可对他而言，现在能够如此决绝的做出决定，也同样还是令文涛当真感动。
之前的他，纵然和自己老爹有些没大没小，但是，其实打心眼里对自家父亲的尊重也并不是太多，毕竟，文父一直在这化工厂里上班，在没有提上副主任的时候，一个月那点钱，还真就不如去做苦力。
不是说他吃不了这份苦，而是实实在在的将其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去发展，才会有现在这等地位，不算很高，但在大山里走出来那些人的眼里，却也绝对算的上是上得了台面了。
不过，做他这一行的，最为让文涛骄傲，也是最大的短板文父却同样有。
他是个十分执拗的人，因为大山里出生的环境，本身也是分的刚正不阿，一般车间副主任，尤其是国营长的副主任，那一个月下来的死工资可就不多是零头啊，真正的大头，都在油水上。
可是，文父却一直都算是恪守本分，至少，除非不能拒绝的那些灰色收入，其他一般几乎不接受。
也就是他这样的态度，混迹化工厂才会不会被上面看好，却始终被下面的员工拥戴。
他不是个不懂变通的人，但是心中却始终有着一份坚守，毕竟，这是国营长，真正没有什么其他收入者，可以说压根混不下去。
现如今这个世界的行情就是这样，大家都在弄的情况下，你若是一直刚正不阿的坐着自己的事情，不出半年，必定会被其他人挤下去。
因为你不合群，因为你和所有人都不是一路人。
而文父一直都将这些收入给存着，而文涛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些积蓄比家里面其他的积蓄还要多的多，只不过，文父不想要文涛这般早的接触到这个社会的黑暗面，这一切，都没有明说而已。
“小墨，要是这个生意真做起来了，应该是涛子来经营吧？还是你和他一起经营？”文父给儿子还有干儿子发了一颗烟，自顾自的点上一根，道。
其实文父很少抽烟，相比较楚墨和文涛而言，一天几根的水平压根就可以说没有丝毫可比性。
但是，文父的兜里却总背着一盒精品黄鹤楼，一是领导，二十厂子里的那些人，有些时候，谈事情没烟这种东西，还真就弄不来。
华夏从来都是个人情社会，烟酒这种东西也从来都是罪能联络感情的，要是就连这些都不知道，那才奇怪了。
精品黄鹤楼不算是什么太好的香烟，可也总归四十块钱一盒，一般的工薪家庭还真就消费不起，纵然文父，这也只是过年的时候才多少买点。
“我那边还有小说，网络公司同样还要坐班，文涛这个生意，估计只能投钱了，顶多他搞不定的东西我给找找关系。”楚墨摇头苦笑。
显然，他心中很清楚自己时间上赶不来，本身现在自己就诸事缠身了，尤其是网络小说那边，更是在上架之后有的忙。
这要是在抽出空子经营实体店，他还真就没这闲工夫，更何况，在楚墨的心里，这本就是自己哥们的生意，自己插上一腿算是怎么回事啊？
“那这样！我给这小子出二十万，你出十万，然后你占股百分之三十五，涛子百分之六十五，让他折腾去，想开个娱乐会所，三十万，保底还算能经营个不小的了。”文父一说话顿时令的二人楞了。
无论楚墨还是文涛，之前都觉得这文父身上顶多十几万块钱，要是真的弄那福利房的话，装修就要不少，外加上身上总归还是要留些钱，拿出五六万就算是不错的了。
现在，一口气就说出二十万，难道，文父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小金库不成？
这，可是就连文涛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了啊。
三十万，真要是有三十万的话，开个中型娱乐会所都不成问题了，要知道，这才只是05年，物价和房价都不算上涨的时候。
不管仿佛还是装修，都可以说十分便宜，这个时候，三十万，可不和十年后的三十万相同啊。
“爸！你哪来那么多钱？”第一个发话的是文涛，显然，他是真不知道这些。
“本来这笔钱是准备以备不时之需，给你结婚买房用的，现在既然你小子要想独自创业，那就先用掉好了，都是厂子里那些灰色收入的钱，差不多加起来有三十万，我就先拿二十万给你折腾，你小子真要是能弄好的话，以后也算是给我们家改变了命运。”文父说的很是随意，但楚墨很明显的看到了他双眼之中的期望。
望子成龙，很多的父亲都是这样的，而文父，不同样也是如此。
“三十万？”楚墨和文涛都直接愣神了。
他们知道，国营长很多时候，厂领导压根就不靠那些死工资活着，无论奖金还是些灰色收入，这些，都可以说才是真正的大头。
但是，那些都面对的是拥有正式编制的职工啊，为何，文父这个本身还不过是合同工的人，也能有如此收入？
这可比他们这几年存下的十几万要将近高出一倍好不好？换成谁，谁不有些诧异？
“这年头，就算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都一点没错，我是主要车间生产负责人，厂子里私下发出来的奖金和绩效工资还有些灰色收入自然多的多，虽然不能和一些有编制的厂领导相比，可是比一般职工却还是要好出太多了，这几年，我调到副主任这个位置之后，好多大头还都坚持了原则没收呢，要不然，那张卡上，没个一百多万最起码也有八九十万了。”文父在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得意。
在他的眼里，这些钱终究还很少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挣回来的。
有些，是钻了体质的漏洞，有些，则是真正推卸不掉的灰色收入。
按照道理来说，真要是个十分严谨的存在，这些钱都是不该收的，可人在这里面，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就算想要保持清明，这也是一件太难太难的事了。
“这笔钱，我妈知道吗？”文涛有些无语，他还真就没想到，一不小心，自己家的总资产都四五十万了。
“她当然知道，只不过，之前我觉得你还很小，不应该过早的接触到这些灰色地带，所以，才没和你提。”文父有些严肃的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混迹的，能够坚持一颗本心，这本就是一件十分十分困难的事，要不是文涛想做生意，他是不会弄出这一出的。
当年的他，在文涛结婚之前就没提过这事情，而第二年因为一些事情直接辞职，更是让这笔钱直接被淡忘了。
其实，细心的人可以发现，当年的文涛在结婚的时候各种准备都很齐全，那可不是一小笔钱就能办到的，在之后，文涛开店子他家里也支持了不少钱，若没有如此底子，他又怎么能活的如此舒服。
终究，文涛开始有些无语了，家里这些事情，看来父母还是一直都想要自己保持之前的心态啊，哪怕高中弃学，之后开始在社会上发展，他的父母，也都还是在尽量的保护自己。
只有自己当真准备好了之后，才会将一些事情告诉他。
做生意，这本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需要接触到的东西就更多了。
想要做的好，其中，很多门道都必须要掌握清楚，就比如这娱乐会所，背后要是当真一个罩着的人都没有，这必定会举步艰难。
可绝对没有像文涛想的那样简单啊。
现如今的人文父，也不过就四十出头，还有不少年的时间可以帮自己的儿子铺路，在他的眼里，儿子本就不属于那大山之中，只有当真的将一切经营的好，他才能够永远的扎根在这个城市。
他不想要左右自己儿子的命运，却很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自己儿子一把。
让他以后的路边的更为顺畅，让他开始渐渐的接触到这个社会，渐渐的有自己的资本。
这，或许才应该是现在的年轻人最应该学习的吧？
要知道，就算在大学里面读书多少年，也很少能赶得上几年的社会实践啊。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很明白，而相比较同样重要的大学，至少，文父一直觉得，实践，一点点的去摸索，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作为父亲，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多成功，却十分希望，儿子可以在这个真正充满机遇的城市生存下来，一点点扎根，吸取养分，成为这里面的一份子。
哪怕没多少钱，哪怕没多少权，可是，一般的平民百姓生活，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