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快慢曲直

月仙儿合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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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川全身多处被剑气割伤,好在要害部位没有中剑,伤势似重实轻。

    他伤势最严重的部位是左手臂,被一排剑气正面刺穿,出现七八个血洞,伤口处血液喷射,触目惊心。

    不过夏宇川内劲随即到达伤口,封闭伤口附近的血脉,随即止血,太极圣体的恐怖自愈力也展露无遗,止血后的伤口,很快愈合。

    薛凌云也很不好受,他受的伤,跟夏宇川相比,只重不轻。

    他身体表面的伤口虽然没有夏宇川那样恐怖,令人触目惊心,但是阴阳内劲却渗入身体,搅动血管和经脉。

    薛凌云只觉得自己体内翻江倒海,冷热同至,冷的地方如坠冰河,热的地方感觉自己被烤熟了。

    他的伤口处理起来更加麻烦,血液犹如起伏的波浪,时缓时急,难以抑制。

    夏宇川的伤口止血,开始明显的愈合时,薛凌云身上的伤口,依然血流不止。

    “成败在此一举!”夏宇川怒吼一声,消耗一空的阴阳内劲,几乎瞬间补满,再次斩出惊天的一刀。

    薛凌云正在凭借深厚的内劲,化解了血影刀气,哪料到夏宇川如此迅速的反击。

    他大吃一惊,只能后退,不得不退。

    这一退,先前建立的优势全失,苍空无影剑的血色满园这一招,彻底失败。

    薛凌云其实不是没有实力化解入侵体内的血影刀芒,而是数十年来,他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痛苦。

    当然,在薛凌云看来,夏宇川的爆发速度也太快了,做出了一个初阶宗师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血影刀芒急速临近,薛凌云惨叫着倒飞,身体快速后退。

    但是刀芒如电,比人的速度快很多。

    刀光一闪而过,在薛凌云的身上划出一道尺许长的伤口。

    鲜血飙射,恐怖的阴阳内劲和血腥煞气,则疯狂涌入薛凌云体内。

    “妈蛋,这不可能啊!”薛凌云大声惨叫,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痛苦。

    或许他年轻修为还低的时候,身上也经常受伤。

    但那时候,一是时间过去太远,成为宗师之后,长期的优裕生活,足以忘记了曾经的伤痛。

    另外便是,他乃当世九大古武家族的武者,年轻时是天才,收到薛家的诸多庇护,虽然在试炼中受过伤,但是几乎每一次,都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事前也有了受伤的心里准备。

    而这一次,他是意外受伤,受伤前没有任何心里准备。

    更加可怕的是,他在受伤的时候,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无限放大了他身上的伤痛。

    但是薛凌云身为宗师武者,关键时刻的反击,也伤了夏宇川。

    两人拉开距离,各自盘膝坐下疗伤。

    夏宇川有太极圣体,天地阴阳石,伤势恢复速度快。

    不过薛凌云也有秘制的疗伤圣药,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太极圣体,但却也差不了多少。

    简单处理伤口之后,又是同时起身,再次激战。

    薛凌云改变了战术,他身剑合一,化作一颗流星,忽左忽右,忽近忽退。

    夏宇川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快打快。

    古武之道,内功和秘籍无数,千变万化。

    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在“快准狠”三个字上做文章。

    武道唯快不破,唯力不破,是千古至理。

    但是夏宇川突然觉得,单纯的快其实至高的武道境界。

    要想真正掌握武道之“快”的本质,还必须领悟慢的奥义。

    地球静止不动,平静如水,但是它自转速度达到每秒近五百米,公转的速度更快,每秒钟差不多三十公理。

    夜空中的满天星辰,看似静止的悬挂虚空,可是它们的速度更快。

    远处高速行驶的汽车,给人一种蜗牛爬行的感觉。

    身边跑过的家伙,却给人一种“他很快”的感觉。

    武道源于天道,快慢源于相对。

    比别人快一点,那么即使真实速度不快,但在慢手看来,却已经是快,反之亦然。

    夏宇川猛然醒悟,所谓快与慢的表现,其实是对空间和距离的一种感觉。

    距离产生美,距离产生慢。

    面对真正的武道强者时,明明感觉对方出招的速度很慢,但自己就是挡不住,躲不开。

    但是轮到自己出招的时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把速度臻于极致,可还是无法击中对方,偏偏在自己眼中,对方移动的速度似乎还很缓慢。

    夏宇川脑海中灵光频闪,正如当初领悟风神步的至高奥义时,他把风跟周围的环境联系在一起,感悟整体,从而醍醐灌顶。

    此刻他探索快与慢的奥义时,跳出视野的局限,从空间的角度来观察,顿时获得全新的领悟。

    夏宇川把快慢跟空间的关系融入战斗中,他的境界没有变化,可是展露出来的实力,却瞬间暴增一倍。

    血影刀也好,寒铁软剑也罢,快慢转化的节奏很突兀,但偏偏又给人一种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大河沿着弯曲的河道前进,随着河岸的走势而忽缓忽急,一切都显得异常自然。

    只是,对夏宇川来说,很自然的变化,对薛凌云来说,却难受的要命。

    有时候不得不说,世上的武者万万千,真正杰出的武者却很少。

    武道之理,明白了的人,便如开门见山,山就在眼前。

    而对于那些不明白的人来说,却是雾里看花,花非花,雾非雾,模糊不清,似是而非。

    薛凌云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他以自己超强的应变能力,刚刚适应了夏宇川的快攻节奏,可是夏宇川却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夏宇川,领悟了新的境界。

    薛凌云则还停留在以快为主的地方,单纯的快剑,他不亚于夏宇川,甚至比夏宇川出刀的速度更快,更凌厉。

    但是要让快速刺出的剑突然变慢,却少了一股子自然的气息。

    尤其是从快变慢、或者从慢变快的时候,变招有过程。

    而夏宇川的变招,则完全没有过程。

    河里的水流,经过弯道时,是没有任何过度的。

    弯曲的岸边,直接导致弯曲的水流。

    如果说转弯的过程,会产生一股力量,那么这股力量,完美的被河岸承受。

    河岸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河流的转弯,没有给人任何的滞涩感觉。

    夏宇川的快慢变化,便跟水流在弯曲河道里面行进一样,拥有着差不多的气质。

    薛凌云的快,则是高速公路上狂奔的汽车。

    不管这台汽车是长安奔奔,还是大众捷达,亦或是保时捷超跑,它从慢到快的加速,以及从快到慢的减速,总有几秒钟的时间,才能完成。

    那个过度时间,便是自然变化跟不自然变化的标志。

    夏宇川凭借自己在武道之快的领悟更胜一筹,竟然以弱胜强,掌控了战斗的节奏。

    他往往突然一个转身,便化解了薛凌云的必杀之剑。

    明明速度很慢的一刀,但是血影刀在中途突然加速,瞬间杀到薛凌云面前,打乱了他的套路。

    薛凌云郁闷至极,他实力远胜夏宇川,但就是抢不到战斗的主动权。

    举个非常类似的例子,两辆汽车路上比赛,夏宇川开的是普通的家用车,夏宇川开的是超跑,各种性能全面超越家用车。

    但是夏宇川的车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加速、减速、转弯都是瞬间完成,前后两种状态的转变,不需要任何过度。

    若是单纯的直线加速,超跑肯定甩家用车十万八千里,是货真价实的龟兔赛跑。

    但问题是,赛道有直有曲,曲长直短。

    而且对两台车来说,都是全新的赛道。

    在这种情况下,超跑空有大油箱,高功率,超级性能,却被家用车灵活的转弯和几乎不需要时间的加减速,甩在屁股后面,只能吃家用车的尾气。

    薛凌云暗暗着急了,他知道不能让战斗继续按照夏宇川的节奏走下去。

    否则到时候成就大势之后,他即使身为资深的古武宗师,也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尤其是,夏宇川乃是身怀神器的武者,关键时刻能够爆发的力量,将超出任何人的想象。

    “呔!”薛凌云大吼一声,立即展开最为凌厉的反攻。

    他的左右双眸,陡然亮起诡异的光芒。

    他双脚陷入地面,仿佛跟整个地球融合在一起,成为地球的一部分,可以汲取大地的力量。

    他手中的剑则融入虚空,化作天空的一部分,消失不见了。

    “嗷!”夏宇川同样咆哮一声。

    薛凌云的心态刚刚有所变化,还没在行动上反映出了,夏宇川已经感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危机。

    他怒吼之后,天地阴阳星辰塔突然一分为二,还原成天地阴阳石和黑暗星辰石。

    其中天地阴阳石悬浮于胸前,黑暗星辰石挂在头顶。

    夏宇川脚踏阴阳太极图案,头顶星光点点的黑暗星空,血影刀下沉入海,寒铁软剑上升飞天,伴随着“嗡嗡”两声龙吟,两条巨龙虚影咆哮。

    黑暗星辰石勾连星空,从无限深邃的宇宙忠心,汲取无边无际的黑暗星辰之力,注入寒铁软剑,化作黑龙。

    软剑不再软,寒铁更加寒。

    宇宙的核心,冰寒至极,无限接近于绝度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