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玄机

神奇的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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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凤路,大宋熙宁五年分陕西路西部置,治秦州。

    神宗熙宁五年,神宗发动了熙河之役,至次年八月,王韶占领熙、河、洮、岷、叠、宕六州地。哲宗亲政,绍述先帝,乘河湟吐蕃混乱之际,进取湟水流域。瞎征处境孤立,穷蹙寡助,弃青唐城归附宋朝。

    唃厮啰族各部首领拥立溪巴温之子陇拶入主青唐城,不久难抵宋军进攻,也出降。河湟吐蕃又推立小陇拶为青唐主,小陇拶取得河湟地区的控制权后,西夏又转而支持小陇拶,与宋朝在河湟地区展开争夺。

    徽宗崇宁年间,又进行开边,王厚统兵西进。这一时期吐蕃与宋对抗,矛盾尖锐,西夏乘机而入,支持吐蕃抗宋。宋祟宁三年,宋军攻占青唐,青唐主溪赊罗撒和聂农族大首领多罗巴被迫亡投夏国。政和五年,宋军攻占夏人据点古骨龙,在古骨龙筑震武城,从此唃厮啰之地,悉为宋郡县,西夏被迫撒出湟水流域。

    湟水流域水源充分物草丰美,盛产马匹,自八年前宋军占据此地,吐蕃诸部纷纷归附,西夏对此如鲠在喉,不时遣人入境挑唆各部族起兵反宋,重建吐蕃唃厮啰王国。

    河湟地区居住着庄浪、乔家、鬼卢、木波、把羊、丙离等吐蕃大族。而居于祁安城的庄浪族下属有吹折、密藏、陇逋、庞拜等部落。巴毡角(官家赐名赵醇忠,又写作顺忠)受宋朝官职,任把羊族长,统领河湟之地的吐蕃诸部。

    此次大宋东南之乱,朝廷征调西军劲旅南下,西北之地空虚无比。虽说还有校阅厢军、各沿边民军弓手不下三十万之众,可是战力低劣,最多只能做些整修道路押送粮草之事,万难上阵杀敌。沿边诸堡寨本有十几万精锐禁军,可惜在宋宣和元年三月,童贯恃胜轻出,强迫熙河经略使刘法率兵攻取西夏兴州、灵州等地。结果一败涂地,前军杨惟忠、后军焦安节、左军朱定国大败,刘法被杀,损失人马十万,边军至此一蹶不振。

    现在的西北之势,大宋已经由攻转守,沿边诸堡寨紧守寨门,任夏人挑衅无人敢轻出一战。西夏三万大军也不曾深入境内,只是时隐时现出没各边镇城外,压制边军不得救援河湟之地。

    秦凤路渭州府是西北名将种师道镇守之处,渭州北面西安州、怀德军,再往北就是西夏重地静塞军司。西面是于夏人今年鏖战的环庆二州。地处要冲之地,控遏六州之险。

    这段时间渭州府守卫格外森严,也不光是渭州,整个秦凤路都是如此。渭州城东南有一大宅,入夜之后灯光明亮,不时映照出树影摇晃。西北之地初春之时也寒冷得很,一个小院之外,密布岗哨,起码有数十军士在院外执勤。院中只有几名亲随模样在靠近院门之处站立四处不断守望。院子并不算大,只三五间房屋,其中一间透出灯火,看来是有人在其中做着什么。

    种师道站在悬挂在墙壁的秦凤路地形图前,手指着图上各个地方详加讲解,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年轻人,目光随着他的手指不断移动,偶尔提出一个个的问题,此人赫然就是宋江。

    要是有人听说应该卧病在床的老种将军,和带着大队军马尚才行到距离渭州还有五百余里,夜宿在永兴军同州府的新任秦凤路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济宁侯爷,两人正在渭州知州衙门里书房夜话指点山河之时,也不知道该惊掉了下巴还是摇头不信,但是这件事情的的确确发生了。

    宋江仔细看着这张图纸,那年代的地图简陋得很,而且并不是依照比列制成,经常会有错误发生。不过老种这张地图描绘的着实不错,里面各城各部山川地理河流险隘详尽得很。

    “老种相公,宋江有一个天大疑惑,还请不吝赐教。”等老种详细的把秦凤路地形讲完,他这才拱手说道。

    老种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他想要问些什么,点头道:“济宁侯不需这般客套,你我都是同僚,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上官,有话请坐下说罢。”

    宋江连连摆手,恭谨说道:“老种相公历经征战数十年,现蒙官家提举,进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拜保静军节度使。何来小子的下官一说,当真是折杀与我。”老种哈哈笑道:“我这渭州知州,岂不是要归济宁侯爷管辖?至于东进汴京之事,那也要等到义勇军大队赶到这才能接交。”

    宋江被他说得也是大笑不已,知道他只是和自己打趣,调节一下紧张得气氛罢了。

    “老种相公,我从一接到圣旨伊始,心中就有怀疑,此次西事爆发如此之巧,是不是······”宋江欲言又止,目光有些游离,转而抬头看着墙上高悬的秦凤路地形发呆。

    老种呵呵笑了几声:“文启,难道在你来之前,老公相不曾对你严明此事原委?”

    宋江默然摇了摇头,想了一想开口说道:“我在此次西来之前,曾经去了一趟汴京,也到了太师府,可是公相不肯轻言此事,只叫我在这边徐徐图之,万万不可急功近利。”

    “嗯,老公相真知灼见,文启可要思虑清楚,切不可为了贪功就引来腥风血雨。”老种说话似乎意有所指,可宋江偏生想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宋江疑问地神情,老种对着他点了点头:“你猜得不错,但此事却是不太好说,不过你放心,河湟之地真要荡平只在反掌之间,就算现在西北空虚,党项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宋江看着老种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焦急脸上却平静了下来:“老种相公,河湟有二十万吐蕃部族闹事,北面诸州还有三万夏人袭扰牵制,禁军要驻守沿边堡寨,厢军乡兵不堪一战,将来的局面如何控制,还请教我。”

    老种眯了眯眼,仿佛看出宋江心中的不悦,淡淡说道:“济宁侯当真是忠君报国,不过军国大事并非儿戏,现在的吐蕃闹事只是有人挑拨之下,部族想向朝廷索取些财物罢了,至于西夏扰边更是不值一提,最多是牵制于我。据我所知夏人的主力,已经奉乾顺之命,由大将李良辅率领屯于可敦馆为辽声援,断不可能真个南下攻我。”

    宋江有些讶异,老种不愧在西北经营日久,对两面的局势了如指掌,既然这样已经不需再问了,这次的西北之乱定是种师道放任的,说不定还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不对!这般的大事种师道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办好,这次祸乱肯定是筹划已久的,他这么做的初衷又是为了什么?

    两人静静相对,各怀心思。书房之内一片宁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梆子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