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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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胡扯,当年我在世界杯上主罚点球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紧张。”

    西班牙,马德里伯纳乌大球场。

    在球员更衣室里,刚刚踢完一场西班牙国家德比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实在是对电视里海因里希少校的说法不敢苟同。

    此时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他的皇家马德里队友或是巴塞罗那对手,无不是星光熠熠的足坛名将,同时也是各自国家队的中流砥柱,大多有着在国际大赛中主罚点球的经历,听到这话均是暗自点头。

    比赛已经结束,可是聚集在球场中的十万球迷并没有散去,他们正在等待着另外一场比赛的开始。隔着更衣室的大门,依然可以清晰地听到球迷的喧嚣。

    尽管已经三十五岁了,这位被中国球迷称之为C罗的老将却还是那样的脾气火爆、心直口快。

    “现在倒是有精神了,刚才咱们踢比赛的时候他们可没有这么热情。”

    这句牢骚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有谁能够想到,曾经举世瞩目的西班牙国家德比,今天竟然沦落成了朱利安参加骑士比武的垫场赛。

    绿茵场上,双方球员都是踢得有气无力、漫不经心,而场边观众席顶端的大屏幕从头至尾都被朱利安的背影所占据。

    比赛刚开始时,正逢那位哈比内斯大陆无名骑士被刺死。当时C罗正在上演他最拿手的右路强行突破,面对着几个就像木头人站桩似的巴塞罗那后卫,他本来想打进一个球,调节一下气氛。但是全场观众的惊呼让他忍不住也把目光转向了大屏幕。

    然后,他也惊呆了。

    几分钟后,C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发现皮球仍在自己的脚下,而对面的巴塞罗那后卫们兀自在仰着头张着大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屏幕……

    比赛结束后,没有球迷的欢呼或是嘘声,更没有媒体的追捧访问。在一片无视之中,两队球员也不像以往那样泾渭分明,而是混杂在一起,相互间勾肩搭背一起回到了更衣室,像是一群多年好友。

    “如果朱先生真有什么意外的话……”C罗习惯性地在身边人的大腿上拍了一下,“里奥,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你死在一起。”

    旁边的梅西莫名感到一阵恶寒,赶紧往边上挪了挪。

    可是看着这个和自己在场上场下相爱相杀了多年的老对手、老朋友,今年已经三十三岁、同样是进入了职业生涯暮年的梅西感慨万千。

    “克里斯蒂亚诺,今生有你为敌为伴,我……不寂寞啊!”

    威震世界足坛十余载的两大巨星四目相对,惺惺相惜情不自禁,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场中十万球迷的喧嚣一时间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

    皇马主帅齐内丁·齐达内的身影出现了门口。历经时光的流逝和岁月的沉淀,齐帅的脑门愈发明亮,在日光灯下,闪耀着智慧的光泽。

    “预赛已经结束了,朱先生马上就要上场了。”齐帅向球员们通报着这个众所周知的消息,“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到了外面的走廊了。大伙儿别都拥在这里,愿意的话带着你们的家人一起走出去,走到球迷当中去,好好过一天普通人的日子。

    “因为今天我们不是什么巨星,而是人类当中的普通一员!”

    ※※※

    “克莱顿县丰收庆典,马上长枪比武复赛,即将开始。请诸位参赛骑士做好准备!”

    哈比内斯大陆,杰梅尼帝国萨克森省,北约克郡克莱顿县。

    老特拉福德城堡外的马上长枪比武赛场,一位年长的骑士纵马沿着场边跑过,一路高声叫道。

    准备参赛的骑士们都已经在各自侍从的帮助下穿好了铠甲,有的在祈祷,有的在活动手脚,有的在被头盔遮住面孔之前还不忘向场外中意的姑娘抛个媚眼……

    老骑士跑到了赛场尽头,又转了回来,继续高喊。

    “第一轮第一场,佐治亚乡的朱利安骑士,对佛罗里达乡的怀特骑士!”

    “我打听过了。”身边的萧文轻声说道,“那也是一个刚刚晋升上来的二级骑士,不要作兴他!”

    朱利安长长吐了一口气。他的心绪倒还平静,可手心里的汗总是流个不停,一双柔软坚韧的小牛皮手套戴上又摘下,摘下又戴上……

    在全场上万观众和地球上七十亿人类的注视和祈祷中,朱利安跨上了自己的那匹灰色战马。

    萧文在前面牵着马来到了赛场一头,从边上的兵器架取下一支特制的比赛长矛,递了过来。

    朱利安右手接过长矛,将包裹着布团的矛尖笔直地指向天空,套着盾牌的左手操控缰绳,面向赛场另一头的对手。

    嘹亮的号角又一次吹响,追魂夺命一般的摄人心魄。跑到赛场中央打信号的侍从,拼命挥舞着手中的绿色旗帜,像是一个被困在荒岛上的落难者,在向过往的船只求救。

    开始了!

    朱利安轻轻踢了一下马刺,力量用得恰到好处,战马以他预想的速度,沿着栅栏右侧开始奔跑。他身体前倾,渐渐将长矛放平。

    离对手大概还有七十米。

    朱利安已经可以看清对手长矛顶端层层包裹的粗布。比武长矛都是用容易折断的木料制成,这种木料通常都比较轻,所以比战斗用的长矛反倒更长,顶端一团布料,被骑士们举在手里,像是一根特大号的火柴。

    还有五十米。

    战马的速度已经接近最大,从头盔的缝隙中看去,除了对手之外再看不到别的东西。耳朵里则灌满了各种声音,自己粗重而沉闷的呼吸;擂鼓似的马蹄声;场外上万人齐声呐喊,像是一大群苍蝇围在耳边嗡嗡作响。

    还有三十米。

    随着矛尖位置的不断降低,整支长矛前置的重心在杠杆原理的作用下,渐渐显现出了分量。原本轻飘飘的长矛变得越来越重。

    朱利安的手腕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这个时候他胳膊上的那坨雄壮的肱二头肌开始发挥作用,使得他能够继续保持着将长矛放平的速度。

    还有十五米!战马的速度已经到了最大!

    非但是为比武特制的马鞍没有后桥,而且马镫又大了一号。朱利安知道,这样做同样是为了方便参赛骑士落马以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可如此一来,当战马逐渐加速,颠簸就会更加剧烈,瞄准对手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十米!!

    急剧分泌的肾上腺素在朱利安的体内疯狂流转,一股强烈的自信有如一道电流,通过了他的全身。

    五米!!!

    朱利安的左手松开缰绳,将盾牌抬起,挡下了对手的刺击。与此同时,右手将本来已经放平的长矛微微上挑,正是这看上去微不足道的一点调整,刚好避开了对方的盾牌,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额头的位置。

    对手像是被一颗子弹击中了额头,脑袋猛然向后一仰,让人担心他会不会折断脖子,带着整个身体向后倒下。

    在此同时,朱利安觉得右手手腕一沉,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随着阻碍被突破,感觉又是那么的畅快——这种感觉像是什么啊?

    朱利安觉得右手手腕一沉,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随着阻碍被突破,感觉又是那么的畅快——这种感觉像是什么啊?

    耳中传来“劈啪”一声响亮,朱利安觉得手中长矛折断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紧接着是“噗通”一声,对手落马坠地的声音更是那样的动听!

    号角再一次吹起,响彻云霄,向所有人宣告着他朱利安骑士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