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破不得阵,愿自刎关前

姜不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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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路人,郭汜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兄弟的意思,我懂。先去和辛仲治商量商量?”

    “可!”

    “二位有办法激曹子修出关?”辛评问道。

    “他要么出关,要么折名,两条路必走一条!”郭汜阴狠一笑。

    见两人不透露,现在一心求胜的辛评也不多问。

    他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若能成功,便激他出关来破阵吧!”

    二人将阵图接过,正着看、反着看,最终道:“我们不懂阵法,但辛公此阵看来是极厉害的。”

    “如今,我心中唯有取胜一念而已。”辛评闭目,语气无比坚定:“二位放心,我将以性命寄于此阵,岂会误了大事?”

    “对于辛公的本事,我们二人是相信的。”李傕大笑,道:“我们手下的凉州弟兄本就悍勇,加上再有辛公此阵相助,岂惧他曹子修?!”

    李郭发动人力,依阵图之上,连夜修建甬道、栅栏等。

    将营与阵相连,组成一座环形营阵。

    同一时间,两人下令,搜罗与曹氏关系亲近者、与曹氏党羽关系亲近者——最后波及到姓曹者!

    但凡能跟曹氏父子牵上关系的,无论旁亲远亲同姓还是老乡,全部一网打尽。

    再,专挑幼弱之人,使其跪到轘辕关前。

    “曹子修,你给我出来!”

    郭汜亲自掌刀,向关上大呼。

    在他身后,跪着百余少女,都只有十几岁年纪。

    待曹昂领着众人出现,他道:“曹子修,老子懒得跟你废话。”

    “你假惺惺做的好事,老子也都知道了。”

    “既然你自诩救民扶难,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这里有曹姓少女一百零七人,只要你敢出来破我这大阵,我就把她们都放了。”

    “你要是不敢,我就全砍了!”

    “今日砍少女百人,明日砍少男二百,再是老叟、老妇!”

    “你曹子修号称中原无敌,却避战关内,牵连无辜,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吹!”

    关上众人,大为吃惊。

    知道李傕郭汜没底线,但不知道李傕、郭汜没底线到这种地步!

    这年头,造反的有、滥杀的有、挖坟坏事做绝的也有。

    但没有人真会傻到在脸上贴上反派两个字!

    张角造反,人家光明正大的造汉室的反,说的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人家本就是豪强出身,放着好日子不过拯救万民,不开后宫、不藏私财,提倡行善抵触恶举,救死扶伤……

    当朝者说他是坏的,但有人坚定他是好的,这便是难论的对错——至少,站在张角和被张角拯救人的角度,张角是正义的。

    董卓,李傕郭汜的老领导,十恶不赦的形象。

    但这位爷也没傻到喊‘我是坏蛋、我是反派’,他废少帝找了借口,说先帝本就心属刘协;

    他杀何后也找了借口,说何后逼死董太后在先,已失大德;

    他残害忠良,也知道找个维护朝廷的名义;

    他滥杀百姓,还知道用剿贼来遮掩一二。

    虽然这些都被世人揭穿,但其本人可没有疯狂到明晃晃做这种事的地步。

    李傕郭汜的行为,等同于向全世界宣告:我就是恶人!

    这两个本应该倒在三秦的人,被袁绍召唤之后,已经疯狂到突破极限了。

    他们不惜向自己泼屎,为的就是溅一两滴到曹昂身上!

    但他们在乎做恶人么?

    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了。

    当今天下,朝廷、曹操、刘表、刘璋、孙策、张杨,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把他们打成了必死的反派?

    就连凉州的韩遂马腾,都几次要下手搞死两人!

    袁绍如果不是为了搞曹昂,他也必是站在两人对立面上的。

    李郭和手下那帮人,早已举世皆敌,浑身恶臭。

    只是,原本袁绍圣洁无比的招牌,却是不可避免的让两人沾上了污秽。

    后方,辛评脸色丕变!

    他也没想到,两人手段会滥成这样!

    怒气冲冲,就要阻止,却被身边人所阻:“辛公!现在没有比击破曹昂更重要得了。”

    “曹昂守住轘辕,坐收名声。”

    “二人这一招虽然恶臭,但也有效,算是拉着所有人一块往下走……”

    突破底线、抛弃名声、不论手段——拉着整个世道的道德标准一起下沉!

    我烂,召唤我入关的袁氏就不烂了?

    我烂,你闭关不出的曹昂就不烂了?

    说得再好听,不还是为了自家利益?

    关上,郭嘉不禁冷斥:“郭汜!两军交战,阵营相争,一切为求胜!”

    “我军不出,为的正是替天下人除了你这大恶。”

    “你拿人命相要挟,不觉得幼稚么?”

    “是,你们读过书,大道理我讲不赢你们!”郭汜不为所动,道:“我也不需要讲赢你们,甚至此招无用也无妨。”

    “冲关的炮灰死的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添这几个。”

    “很简单,我只要结果,你曹子修敢不敢出战?”

    “不敢来,我这便砍了她们就是!”

    后方,李傕冲着持刀的军士们使了个眼色。

    军士们一脚踹在那些少女背上:“快喊,不然要你们死!”

    这些十一二岁的少女伏地痛哭:“公子救命!”

    “公子救救我们!”

    “公子……”

    关上,一片怒骂之声。

    李傕郭汜这种举动,既幼稚,又恶劣、愚蠢!且毫无意义!

    曹昂身为三军主,这百余条少女的命是命,他手下将士的命便不是命了?

    便是全杀了,也断然影响不到一军帅主决断的。

    关下,李傕拔刀举起:“曹子修,发句话吧!老做哑巴也不好,有损你曹公子横扫中原的威名啊!”

    两军注视下。

    曹昂在沉默,也在衡量。

    李郭的这一招,他与贾诩、郭嘉是有过提前推断的。

    而且,两人意见相左。

    贾诩的看法一如既往:守住轘辕关,慢慢给李傕郭汜放血,至于百姓之死,与我何干?

    而郭嘉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曹昂身为人主,应该考虑战场上的胜负,但不应该只考虑战场的胜负;如果李郭一如既往,那就任他施为,如果李郭穷凶极恶已至人神共愤地步,那曹昂就一定要打!

    原因很简单,打不吃亏:

    一、曹昂军势不弱于人,且怀悲愤之气,临关而战,并不劣势。

    二、守到李郭消耗殆尽固然可行,但不要忘了,李郭手上捏着不少资源,如果曹昂一战得胜,这些东西不是归曹昂所有?也能加速李郭灭亡!

    三、如果单纯用一条战兵的命去换一条百姓的命,那绝不划算,但李郭手上、身后捏着多少百姓?捞出的人口是资源,救出的百姓是名声,这些都是利益!

    四、郭嘉很清楚,曹昂需要一面旗帜,一面自己立足于世间、同时指引整个集团立足、前进的大旗!这关乎曹昂的根基!没有理念、信念,曹昂等人永远无法走向下一步——而李郭愈恶,这面旗便愈正!

    夺取钱粮、挽救民生、拔高名望、获取极大的政治资本——在军事上还不弱势,为何不战?!

    两个人角度不同,但各有其道理所在。

    决断,就在于曹昂自己了。

    曹昂望着关下,捏着手中那封吕范送来的信——

    最终,他点了点头:

    “可,我答应你。”

    “七日之后,出关与你一战。”

    关上关下,都是一阵错愕。

    “他竟然答应了?”

    拿出这个主意的郭汜都懵了。

    他虽然疯狂,但身为统军之人,可深知三军之重胜于一切。

    曹昂能走到现在,手上多少人命?又岂会为这种事而心软?

    李傕冷声一笑:“他是贪名上瘾了!”

    关上,负责主守多日的曹洪也是急了:“子修!现在这局面,咱们不急着主动进攻了!”

    曹昂神情镇定:“可以的。”

    曹洪有些急了:“真要主动出击,七日也远远不够啊,咱们现在手上才几千人。没有大军,拿什么进攻?”

    曹昂回答:“大军会来的,七日足矣。”

    “不足!”曹洪语气坚定:“我派人去后方看过了,南阳也好、汝南也罢,未见一处有大军汇聚!”

    “还有七日功夫,给你整合部众都不够,更不要说大军行进赶到轘辕关来。”

    其余诸将,也都出声附和。

    或赞同出战者,也提议将决战之日稍向后推。

    “够得!”

    曹昂声音坚定起来,目光也变得凌厉:“我说够便够。诸位所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在开关时赢下对手!”

    众人齐抱拳应诺。

    “七日之后是吧?”李傕大笑:“行!我答应你了!”

    “不过你可要记得,这决战约定,是你当着两军面前说的。”

    “要是缓了一日,这些人我照杀不误!到时候,账可得计你头上!”

    郭汜咧嘴一笑:“依我看,这些人都拖出来了,哪还有放回去的道理?”

    “倒不如先片给曹公子看看,省得他过几天食言呐!”

    见曹昂吃这一套,郭汜打算将这条路走到底。

    手一扬,百余口刀便举起。

    那些少女崩溃,吓得大哭,不断挣扎,试图逃出。

    武士们抬脚,将她们踩住。

    “曹子修,你可睁眼瞧好了。”

    “这些人都要因你而死。”

    “若是你心中不忿,亦可现在就率军杀出关来!”

    郭汜哈哈大笑。

    “王八蛋!”许褚怒喷:“你这狗曹的玩意!做这种恶事,你就不怕将来十族不保吗?”

    “呸!”

    郭汜吐了一口唾沫,道:“我便是不做这些事,老子要是死了,你们和其他人能放过我们吗?!”

    “什么狗屁遗臭万年、诛灭九族,老子不在乎。”

    他还对自己的部众道:“兄弟们,你们也不必在乎!”

    “在咱们凉州,那些老实听话的人,死的更惨。”

    “咱们的好日子,都靠手中刀!下手够狠,才能喝酒吃肉玩娘们!”

    “要是没有这股狠劲,那些关东大人物的婆娘,咱们别说骑,连瞧都不敢瞧一眼!”

    “砍!砍给他们看!”

    刀锋即刻斩落。

    噗噗噗——

    上百颗人头抛落在地。

    少女无头的躯体栽倒,脖腔里往外倒着血和脏器。

    关上人见,无不盛怒!

    在少女的尸身旁,有她们的家人失声痛哭,但更多的早已麻木,只是盯着尸体和人头默默流泪,神情呆滞。

    在他们被李郭掳走的那一刻,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沦为了牲畜。

    就如栏里牵扯出的牛羊,用来交易、鞭打、折磨、虐杀,都是李郭一念之间的事罢了。

    曹昂眼神深处,一股怒意汹涌。

    但很快,又重复于平静。

    他手扶着墙垛,抬手一指:“诸位看看,敌营似乎有些变化?”

    轘辕关下,凉州军大营相似被大修一番。

    原先呈方形呈列、进推到关下的大阵,如今将距离退后了许多。

    再则,从正面看上去,敌阵由方转为环形:正面相对的,便是三重圆角营。

    而往里,似乎有两座更大的营。

    再往里,中军所在,看上去便极为模糊了——似乎只剩下一重营。

    诸营之间,除了增修的栅栏、塔楼外,纵横之间,似乎还有甬道相连。

    “好像是变了。”

    郭嘉在关楼上走了走,以争取看得更加全面。

    没办法,这年头一没有无人机,二探测距离有限,想要窥探大军阵全貌是很困难的事。

    “像是三面扇营合成了一个圆?”

    郭嘉蹙眉,要来纸笔,通过目测联系推测,将当下的李郭大营补全:

    大阵呈三面、三重,从中心出发,第一重是三个大扇形营阵;

    到第二重时,每个大扇形阵连接两个环状中营,便有中营六;

    第三重为两个中营连接三个环状小营,便有小营九;如此——

    各营之中,又以甬道相连、以栅栏相隔。

    需进攻时,军士可从甬道迅速出战。

    若遭受袭击,又可凭栅栏阻击,颇具章法。

    众人都看得入神,也是一时费解。

    李傕、郭汜打仗全凭斗狠不要命,什么时候还玩的这么花哨了?

    曹昂亦伸手一指:“诸将观营,若是出击,可有攻破之法?”

    许褚挠了挠头:“直接招呼人手,从中间砍进去不就行了?”

    “不可。”

    边缘忽有声扬起:“此处设营十八,又以栅栏、甬道相连阻隔。”

    “其中,甬道可作为内部人马同行,一面取三营相连,可虚、可实、可虚实相易。”

    “若纵一军径入,则彼辈先放开正面之军,任由我入。”

    “待我军破营而入时,彼部兵力便会从甬道开始运作,绕至我军身后。”

    “届时,再利用栅栏截断未入之我军,便可将入阵之军轻松蚕食。”

    说话之人,乃是那个不愿道出姓名,似游侠、又似寒士的男子。

    郭嘉望着他,道:“依兄之看,这是一座阵法?”

    “自是阵法。”

    “何名?”

    “可称九宫三重阵。”他回答。

    “可有破解之法?”

    “阵法一道,说起来玄奥,但归根究底还是取之兵种相克、辅之以虚实变幻。”

    “此阵根本,还在于九宫之变幻。”

    “我既识的,自然会破。”

    说到这,这人摇头笑了起来:“然,有破阵之法,却无破阵之兵啊。”

    “我方才听曹子廉将军言,只怕此关破前,曹公子的大军还无法抵达。”

    曹昂望着他:“若是兵马能到呢?”

    对方拱了拱手:“我虽不曾带兵,但也知兵马散易聚难。”

    “便算公子神速,七日之内如何能动员聚拢数万雄兵,还要推到这轘辕关呢?”

    曹昂对傅肜道:“去,取一面白纛来!”

    “是!”

    片刻,傅肜捧大纛至。

    曹昂将其立在关上,指旗道:“先生且看,此纛之下,七日之内,我能从无到有,聚精兵四万,先生信或不信?”

    “不信。”对方摇头,道:“兵离营则无法约束,兵散则军令不达。七日之内,这断无可能。”

    “若是我可以做到,先生当供我驱使,破关前此阵。”

    “可。”

    “若先生破不得阵呢?”

    对方大笑,忽然拔剑出鞘。

    诸将皆惊,纷纷按剑。

    那人自然不是行刺,而是将剑横在自己颈上:“不敢脏公子之刀,我当自刎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