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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短暂清醒
“哥……”
予姝声音十分微弱，却还是努力睁着眼睛。
她不想让哥哥担心，想告诉哥哥她没事。
可还未来得及说，予姝便觉胸腔翻涌的厉害，紧接着喉咙一阵发紧，鲜血从她口中汩汩流出。
“怎么会这样，予姝，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青煜彻底慌了神，抬手想为予姝抹去血迹，可那血却越来越多，到最后染红了他的双手。
他跪在予姝面前，垂着头，眼里满是痛苦，他能清楚感觉到予姝生命正在流失，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我可以躲开的，你不应该冲过来的。”
弑玦站着，冷漠的眸中划过一丝不忍，不管如何，这个人都是为他挡的攻击，他做不到冷眼旁观。
听了此话，予姝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这一动，让她五脏六腑更痛了。
她也明白剑魂是能躲开的，可她赌不起，更不敢赌，如果剑魂真的出事，她对不起清然，她也不能让哥哥犯下这样的错。
如果她的死，能换回哥哥的理智，那也算值了。
她不后悔，只是，哥哥以后就要一个人了。
想到这些，予姝眼底透出浓浓的不舍。
她不怕死，可她却舍不得哥哥孤独，哥哥承受的东西太多了。
她费力的抬手，去触碰青煜。
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青煜错愕抬头，正对上予姝的笑脸，直到现在，予姝依旧对他笑，对他这个凶手在笑。
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甚至不敢与予姝对视。
他听见予姝认真说，“哥……我不怪你的，这不是你的本意，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话未说完，青煜就看见予姝的手无力滑落。
她阖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不要！”
一声悲鸣，响彻天际。
青煜一瞬间仿佛被抽离了灵魂，愣愣跪在原地。
他看着冷清然和南承焦急的为予姝输送灵气，看着他们喂了予姝吃了一颗又一颗的丹药。
可是，为什么没有效果呢？
予姝依旧安静躺在那里，一地血红。
青煜突然意识到，他的妹妹，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的，听起来何其可笑。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知什么从眼眶滑落，模糊了他的的视线。
他不自觉抬起手去接，一滴水珠静静躺在掌心，是泪吗？原来，他也会流泪。
忽然，眼前一闪，紧接着是密密麻麻的痛。
头好痛，就好像有一把刀，正在生生割着他的头骨。
青煜下意识伸手抱住头。
“青煜……”
“青煜……”
耳边声音由远及近，那是谁的声音，青煜无法分清。
“谁在喊我！”
青煜咬牙，用力甩了甩头，已然是满头大汗。
他身体发软，无力的瘫倒在地，大口喘息，模糊间，他好像看见两道人影过来查看他的情况，然后又转回到予姝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感才渐渐消退，青煜起身，露出一抹邪笑。
再抬头时，他看见南承和冷清然正在撕扯着他的妹妹，二人在他眼里面目狰狞，就像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他眼皮陡然一跳，快速冲过去，不管不顾的推开了二人，“滚，别碰我妹妹！”
他疯魔了般，紧紧抱着予姝，可是予姝的身体是那样的的凉，根本捂不热，青煜抖着手小心翼翼去探她的鼻息，毫无反应。
青煜慌得不行，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那样鲜活的妹妹，怎么可能死了呢，不可能的，绝不可能，妹妹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将予姝紧紧拥入怀中，唱起了儿时喜欢的歌谣，眼里满是温柔。
冷清然冲着他喊，“青煜，你快放开她，我们刚封住了她全身经脉，不能这样抱她。”
“闭嘴，她是我妹妹，你们谁都别想抢！”
此刻的青煜什么也听不进去，看向冷清然的目光满是狠厉与戒备。
“怎么会这样？”
冷清然脸色十分难看，青煜明明已经清醒了，为何又突然这般。
南承皱着眉，对冷清然说，“我想少主是亲眼目睹予姝小姐死亡，受得刺激太大了，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再次触动了药性，让他忘却一切，只记得妹妹。”
想当初，主上在失手杀了夫人后也曾短暂清醒过，清醒的主上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便是：杀了我。
“不行，不管如何，现在必须先让他放下予姝，不然予姝真的会死的。”
冷清然与弑玦交换了个眼神。
随即冷清然放软了语气，“青煜。”
“嘘。”
青煜手指抵在唇上，示意冷清然小点声，“我妹妹她睡着了，她没有死哦。”
青煜态度转变之快让冷清然一阵发毛，她下意识吞咽口水，然后扯出一抹笑，附和说道，“是啊，予姝当然没有死，她睡着了，不过你要先放开她，她这样睡不舒服的，我们将她放平睡好不好？”
“不舒服？”
青煜眉头拧在一起，似乎真的在思考冷清然的话。
这样，不舒服吗？
南承也赶紧说，“是啊，少主，快将予姝小姐放下来吧。”
见青煜有动摇，冷清然不知道从拿出一块布和枕头，她快速将布在地上铺平，又将枕头放在上面，笑着说，“青煜，我们将予姝放在这里睡好不好，你就在她身边陪着她，不用担心的。”
青煜看了又看，最终点了下头，他小心翼翼的将予姝放了上去，生怕惊扰半分。
“予姝，哥哥就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