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奴才

简熙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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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林清风一时语塞,那“奴才”二字格外刺耳,却教他反驳不得。突然目光一扫,瞟见了柳雪轩身边那位少女的胳膊上缠着一圈白布,正好借题发挥,顺手一鞭子抽向了跟随在那少女身后的几个侍女,勃然大怒道:“好你们几个小贱人!叫你们好好伺候公主就是这样伺候的吗?不知道今儿个是你们卞国公主与我中庭王朝的陛下结亲的大喜日子,胳膊上那圈白布怎么回事?告诉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儿!否则大爷我就拿你们几个试刀了!”一席话把那几个跟随在公主身后的侍女吓得梨花带雨,怯怯不敢出声。

    这番话说得甚是恶毒!自古以来中庭王朝是中原大国,卞国只是一个临海的小国,常年附属于中原王朝。这次战争卞国战败,皇帝和皇后早已在皇家公园中投湖自尽。其余的嫔妃、王子、公主几乎全部被杀,太监、宫人也是杀的杀了,掳走的掳走。唯这皇后所生的双嫡出儿女,也就是这琦玉王子柳雪轩和拥月公主柳雪凝,生得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中庭皇帝指名留二人性命,作为“内侍”送入皇宫。

    说是内侍,其实也就是卖身为奴,少不得要受见不得人的屈辱。一朝公主、王子,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实在不能不令人扼腕叹息!雪凝本想为父皇母后戴孝,经林清风这么一说,竟是连这一卑微的请求也不能满足了!现如今林清风当众提起柳氏姐弟刻骨的屈辱,实在教人恨煞!

    林清风正洋洋自得得听着自己大声说的话,柳雪轩那双姣好的凤目往上一挑,包含着恶毒与仇恨的眼神倒让林清风心里生出几分寒意。他本就生的一双丹凤眼,如此这般从下往上逼视对方,愈发显得妩媚凌厉。

    倒是公主身边的那几个小侍女,不知是否该拿掉拥月公主手臂上缠的白纱,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一个叫玉儿的侍女怯怯的靠近雪凝,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公主……”

    话音未落,雪凝瞬间不知从何处“唰”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银牙紧咬,眼神雪亮,道:“我本是柳氏皇家的女儿,如今落魄至此,也怪我柳家命中该绝。听闻中庭也讲求礼义仁孝,我父母双亡,怎能不为双亲戴孝?何况我既是你主上的妾侍,也就是你主子。主子要做什么,岂容你一个奴才多嘴?若是林将军仗着手握兵权,连这点权利也不给我一个弱女子,逼得我在此了结自己,将军回京后怕也是不好交待吧!”

    一番抢白合情合理。林清风很清楚,若是没把这二人全须全尾的带回去,他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他那主子本就性好渔色,怎会放过这神仙般的美人儿。

    可他不能顺着拥月公主的话说,这一来,还不得承认了这个做小的女人是他主子?只得把钢鞭往腰间一别,大喝一声:“启程!”

    三月后,京城。

    快到晌午时分,熙来攘往、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一片热闹的景象。由于战败的卞国一双绝色的王子公主被送到了中庭皇城,押运的人马刚一进京就被京城的老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两列官兵在前方开道,大声地吆喝着,拦住两旁热情得有些过分的老百姓。其实,这种迎接战俘的行为,与其说中庭百姓是在表达内心对国家的自豪,不如说是在千方百计地满足好奇。早就听说卞国是江南水乡,才子佳人数不胜数。更别提这对早就闻名遐迩的皇室姐弟,其绝色容颜更是惊为天人,让人见之忘俗。

    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前行在宽阔的大道两旁,前面四匹威武雪白的马儿气宇轩昂地走着,马车旁跟着一个打扮体面齐整的小厮,不苟言笑的车夫端坐在马车前,一丝不敢怠慢。旁的百姓也不等随从驱赶就自动地避让。这些百姓在天子脚下生活久了,眼力劲儿也是有的。能在皇城附近驱车前行的人必定非富即贵,一般人绝对惹不起,自然是要乖乖让开了。

    听得前方一阵喧闹,从马车里传出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停车。”旁边的小厮听见主子发了话,立刻大声叫道:“停!”车子立即停了下来。

    车内的人露出一只如玉般白皙的手——那手上隐隐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掀起了马车的窗帘,低声说道:“小五,前方为何这般喧闹?”

    那叫做小五的小厮陪着笑脸,殷勤道:“二公子,那是卞国被俘的王子和公主送入京城了,城里的老百姓都在夹道欢迎林将军,巴不得一睹风采呢。”

    车内的人缓缓颔首,继续以平淡得不带一丝感**彩的声音说:“今日我有要事要到相国府上去,这喧闹的场面能避则避。也罢,不与林将军争着近路,我们从另一条路走吧!”

    “是。”一声应答后,车轮徐徐转动,马车随即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到了相国府门口,马车停下来。不等小厮前去叫门,那气派堂皇的大门嘎吱一声,自动打开了。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应声走出来,一见这马车,立刻堆上了满脸的笑容道:“原来是宫大人家的二公子啊,快请快请,我家大人正等着呢。”说着下了阶梯去忙去扶。

    马车帘子缓缓掀开,里面走出一位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眸如点墨,唇若涂朱,身着墨色绸缎衣袍,衣襟口微微露着银白色镂空君子兰镶边。一见点头哈腰的秦家管家,只手扇开了一把上好的玉骨折扇,淡淡笑道:“有劳秦管家了。”说着看也不再看那管家一眼,径自往府内走去。

    走进秦家大门,是一座高大的假山,怪石崎岖,孤松盘亘,上面布满了碧绿的青苔。人工铺的厚厚的粘土上还栽种了许多艳丽的鲜花,红榴似火、海棠如雪、牡丹贵气、芍药妖艳,最最精妙的是,从假山的底部,被精心的螺旋式地缠绕上了一根粗壮而茂盛的紫藤萝,普通的紫藤萝是绝没有这么长的,必定是花匠用心将紫藤萝采摘下来,一节一节的仔细接上的。紫藤萝娇小,单个儿看并无多大观赏价值。然而大自然的魔力是绝不会辜负任何一份绽放的美,每一节上都密密麻麻的缀满了一朵朵怒放的紫色小花,微风轻轻拂过,一片一片的紫色花蕾随着藤条花枝乱颤,煞是壮观。

    假山背后是三面宽大精致的影壁,两旁是抄手游廊,往里走就是平日里秦相国接待宾客的大厅,再往里走便是厢房、花园等。

    宫家二公子宫染夜显然对这里的一切极为熟悉,经过这精心布置、情趣无懈可击的门厅、画舫,连瞟也没有瞟一眼。还未跨进大厅,只听得宫染夜扬声笑道:“秦大人好兴致!在这儿品茗赏画,不知小生今日造访是否唐突了,还望大人见谅。”

    听得此声,大厅内一位须发皆花白的男子站了起来,此人身着用金丝和蜀锦缝制的华贵便服,面容黧黑,脸上一道道不浅的沟壑也显示出他已不再年轻,只是一双眼睛却如同鹰隼般精明和警惕,神态间也颇有几分居高凌下的意味。

    “世侄来得好巧!一会儿我便叫管家上菜,今日你便留在我秦家。我与你父亲同位天子幕僚,你也就如同我亲生儿子一样,可千万不要见外啊!”

    “秦世伯说笑了,蒙世伯错爱,小侄怎敢与令公子相提并论。”略一沉吟,旋即又含笑道,“实不相瞒,我今日造访,是向世伯求亲来了。”

    “哦?”秦相国微微扬眉,并未露出太多吃惊的神色。这秦家与宫家,乃是当朝最大的家族。秦家是丞相,宫家是太尉。两家结亲的的确确是门当户对。何况这秦相国野心不小,虽然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还不知足。太尉宫勉之掌管中央军权,若与秦家结亲,那两家的实力毫无疑问会大增。何况,这亲事原本就是两家定下的约定,如今宫染也来求亲,也只不过是走一走必要的形式而已。

    秦相国顺手端起青花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杯中冒的热气,再呷了一口。继续以一种平静得仿佛不管自己的事的口吻道:“不知世侄看上的是我哪一个女儿呢?”

    这纯粹是一句废话,京城百姓人人都知道,秦相国家只有一位嫡出的小姐,名唤秦刘仙仙。这人如其名,从小就出落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最妙的要数这秦小姐的一双眼,波光泛红粉,眼梢带桃花,楚楚可怜,教人爱煞。而秦相国其他的女儿,不论从姿色、才情,还是身份地位上,统统不能与这位嫡出小姐比拟分毫。因而,刘仙仙自然是父亲最宝贝的掌上明珠,更是拉拢宫家的一张王牌。

    宫染夜不加思索,台词早已在心中演练过千万遍:“小侄仰慕秦三小姐的美名已久,小时候也曾一睹芳容,只是稍大些后已有许久不见小姐,但小侄对三小姐的真心从未变过。今日冒昧求亲,望世伯成全小侄对三小姐的思慕之情。”

    话音刚落,秦相国哈哈大笑起来:“贤侄不必拘于这些繁文缛节,你我两家是京城中唯一门当户对的豪门富户,而宫家又有你这样德才兼备的年轻人,我若是舍了你这乘龙快婿,还能到哪里去寻呢?不妨,我派个腿快的去宫太尉家报信说你要留宿,今日你就陪老夫来个不醉不归罢!”

    “小姐,小姐!”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侍女香茗的声音慌乱中夹杂着兴奋。正在闺房中刺绣的三小姐秦刘仙仙听见声音,不觉抬头向门边望去。就在同时,门被打开了,一个俏丽的少女脚步有些踉跄地跑进来。

    “香茗,何事这般慌张啊?”刘仙仙皱了皱眉,略略有些嗔怪道。

    这香茗本是刘仙仙的家生丫头,模样儿俊俏,性子又伶俐。与刘仙仙自幼一起长大,对刘仙仙来说,这感情一半儿是主仆,一半儿是姐妹,亲厚得不得了。而香茗也是极熟悉自己这个主子的温顺脾性,又有多年的情分在,在刘仙仙面前总有些没大没小的。一进屋就止不住的嚷嚷开了:“小姐!那宫家的二公子上门提亲来了,现在正陪着老爷在大厅内喝酒呢!”

    刘仙仙一下子怔住了,抵挡不住一股炽热的红潮在脸庞的肌肤底下扩散开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别过脸忙不迭地啐道:“好你个香茗!年纪也不小了,一张嘴没个遮拦,就知道胡说!”

    香茗扭绞这丝帕,撒娇道:“好小姐,香茗可不敢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小姐自己去看看吧!”

    刘仙仙沉吟不语,背过身去,半晌才道:“那可怎么好?爹爹与其他人家的男子说话,哪有我上前去的道理?”

    见小姐松了口,香茗故作委屈的脸蛋上顿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兴高采烈的说:“不妨事呀,咱们就悄悄的躲在大厅最后面的屏风后,偷偷地看,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刘仙仙还是有些犹豫,“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哎,小姐,你也太小心了吧,咱们好好地躲在屏风后面,又有谁能发现呢?只要你不出声,我不出声,就一定没问题啦!”香茗自信满满的保证道。

    刘仙仙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似的,说:“好,那咱们就去看看。”

    这宫染夜虽说小时曾与刘仙仙有过来往,可渐渐年长后也就没什么接触了。直到现在,刘仙仙对自己这所谓的“未婚夫”其实并无多大印象,只是模模糊糊记得一个邻家男孩的影子,在很小的时候,曾在草地上推她荡秋千,带她放风筝,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模糊得如同溪流里的石块,河水涌上来又推下去,影影绰绰,始终是不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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