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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焱看着姜苗苗傲然而立的身影，心头猛地一颤，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地在心上砸了一下。
像是被震撼，又像是失去什么的怅然无措，心里被那锤子凿出了一个大洞，呼啦啦吹着冷风，冻得他瑟瑟抖。
好像有什么，彻底离他远去，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全身冰冷。
围在周围的众多公子贵女更是出难以控制的惊呼，公子们神色复杂看着姜苗苗。
不再是调笑和轻蔑，反而眼中取而代之的是惊诧有愕然，甚至出现了淡淡的敬慕。
而贵女们，攥紧了帕子抿紧了唇，曾经的鄙夷像被风吹散一样呼啦啦什么也不剩，更是隐隐有嫉妒和艳羡的神色。
喧闹的人群此时寂静一片。
勇气、自尊，这两个词语，是京城如此众多豪门弟子从未想过的东西，可就是仅仅两个字，却忽然让他们觉得如此的认同。
他们出生就是豪门顶端，出生就是万事顺遂，沉溺于风花雪月丝竹美酒，红尘潇洒中肆意。
却也在纸醉金迷里堕落，生生丢掉了祖宗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的傲骨和刚毅。
不论是半天前还在嘲笑她的豪门公子，还是鄙夷又轻视她的贵女，这一刻，每一个人看她的目光都完全改变。
甚至连东方焱，都忍不住被她冷而艳的容颜吸引，被她这一刻散出的气势和魅力吸引。
“对不起，郡主，之前我说您坏话，我错了，我向您道歉！”
旁边忽然有公子上前一步，向她深深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声音响亮，打破了一地寂静。
“宣昭郡主，在下对之前对你的嘲笑道歉，您根本不是那种只能依附男人生活的软弱女人，您值得所有人的尊敬。”
周围人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周公子——天哪，这不是最最看不起宣昭郡主的尚书家的周公子吗，他怎么会——他竟然……”
他们疑惑不解，甚至难以置信，可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走了出来，有公子有贵女：“宣昭郡主，是东方少主配不上您！”
“郡主，您才是真正的贵女风范，是我们错了。”
接连走出去的人，一个比一个身份要高，裹着狐裘的陌云裳一下子慌了，惊慌失措地扭头去找东方焱，去见他一直低着头，那副模样，分明是后悔。
“东方大哥，东方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裳儿……”
看着陌云裳慌里慌张去叫东方焱，不知为什么，姜苗苗这个时候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愤怒，她只是觉得好像甚至是怜悯，看着泪眼盈盈的陌云裳。
这个女人，其实不过是仗着自己的脸到处勾搭男人而已，他们只是愿者上钩，旁人的嘲笑痴傻，说不定他们还自己乐在其中呢。
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她姜苗苗心心念念以为仇敌？
就算是宿敌，那也是始终保持在一个层次上的对手，相互拼杀，也相互进步。
而陌云裳么……
姜苗苗终于释然地笑了。
现在的陌云裳，已经完全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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