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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苗苗闻言挑眉，回头看的眼神漠然而轻蔑，毫不客气直接道：“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别那么下贱？他东方世家有什么本事能让你凑过去谄媚讨好？外头说出去了，我丢脸啊——”
她似乎是无意间咕哝了一句话，声音很轻很小，但采氏竖起起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真不愿意和你们是一家人，要是能撇清关系多好，再怎么闹，就扯不到我身上来了。”
采氏心头一跳，张开了嘴，一个模糊的念头从她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撇清关系……
直到姜苗苗几人远去，采氏还瘫坐在地上，努力想着脑海里的东西。
“姜苗苗简直是欺人太甚！”
姜锐青黑着脸，一把掀了桌子，轰隆一声，吓得本就逃到了屋门口的丫鬟垂着脑袋更往后撤，直接跑进了院子里。
屋里没有第四个人在，叶氏气得全身发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盯着如意院方向的眼睛里满是恶毒的光泽。
他们下意识忽略了姜苗苗带来的护卫，还以为是姜苗苗在外面鬼混时认识的不三不四的人帮她来撑腰了，完全没有深想。
叶氏恨恨道：“她本来就是个混世魔王、惹事精！还不如早解决了她，省的弄出这么多麻烦！”
姜锐声音阴沉，像是从黑暗里幽幽刮过的寒风：“你以前不是说，对付过她了吗？”
“我那是把慢性毒药给了她身边的那个嬷嬷，但那个嬷嬷不是意外死了么。”叶氏皱眉，袖子下的手指要绞断。
采老夫人急忙凑上去，问道：“那她快死了吧？你当初给翟姒下毒，都没有半个多月，翟姒就死了。”
叶氏摇了摇头，有些疑惑不解：“我也一直猜测，那毒药是我意外所得，绝对没有问题。姜苗苗喝了也有四年了，按理说，早该病死了，为什么还是那么活蹦乱跳的？”
“嘿，先算了！”采老夫人使劲一挥手，“没准你那药时间太长，都坏了呢。说真的，都是姜苗苗惹的祸，我们要是能和她撇开关系就好了。”
“怎么撇呀。”叶氏愁眉苦脸的。
采老夫人往那边一靠近，立刻捂着鼻子大喊了起来：“你先去洗洗吧，满头鸡屎，恶心死我了！”
“你——”叶氏咬牙，狠狠一甩袖子，转身就离开。
姜著蹲在地上，脸色阴寒，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大光头裸露着，配上他眯成缝的眼睛和软塌塌的鼻子，分外可笑。
屋里面嘈杂的人声渐渐消失下去，姜著和采老夫人也离开，房梁上却突然有黑影动了动。
那人藏在阴影里，竟然无人发觉，此刻轻盈的跳跃下来，身形敏捷，直接踏着轻功一路飞回如意院。
如意院里，姜苗苗刚刚把被叶氏关起来的众下人都放出来，绿衣彩云惊魂未定，她便先打发两人去休息。
“祖母，你这身体还是没养好，京城夏天太热了，你不如先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着？骊山有温泉，哪里挺不错的。”
展老太君冷冷拒绝：“我不去。”她一幅十分高冷的样子，扭头看窗外，然而却还是透过眼角余光瞅着姜苗苗。
姜苗苗笑：“您不去，我也要把您送去。”
“我去也可以。”展老太君忽然松了口，但立即就补充道，“除非你和我一起去，我告诉你，你别想再和晏无誉那家伙见面，你要是再敢，我就、我就——我就不吃药了！”
“祖母！”
“你喊我老祖宗也没有用。”展老太君就像个孩子一样嚷了起来，“他人品差，没本事，没身没份一堆麻烦，根本给不了你好的生活，怎么能撑起一个家？反正我不管，我就不许你和他在一起。”
如果撒泼的是叶氏采氏，姜苗苗可以直接上手揍人，可是不讲理的是自己祖母，她能怎么办？
姜苗苗没办法，好声好气哄着，展老太君一幅傲娇相死活不松口，此时，一道细如丝线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先应下同时去骊山。”
声音是晏笈的，他已经来了么，就藏在屋外？
“祖母，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她想出去见晏笈，而是展老太君还没哄好，还要多顺毛。
她挪过去蹲在展老太君脚边，抬头看着她：“祖母，您想想，现在不是我和他见不见面的问题，如今京城之局势，你觉得我们独善其身，真的能保全自身吗？如果涉足进去，除了他，还有哪里能找到同盟？”
展老太君一阵见血地指出：“那你和他只是同盟咯？你绝对不会嫁给他对吧？”
姜苗苗憋住了，不吭声。
如果晏笈不在外面，她完全可以先把展老太君稳住，可是现在这样子，她总不能当着晏笈的面乱说吧。
屋外幽幽刮起冷风，连带的屋里面也有点冷，彰显着某人不甚高兴的心。
展老太君露出得意的笑，好像将了她一军是一件非常成功的事。
姜苗苗吭吭哧哧半晌，道：“祖母，不能那么说。以前是苗苗不懂事，但现在我长大了，有些事情，该是由我来当顶梁柱处理了。祖父、父亲、母亲都不在了，伯父伯母他们不但不成器，更是糊涂要死，如今的宁国公府，都落败成什么样子了。”
展老太君闭了闭眼：“你要是个男孩子该有多好，宁国公的爵位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如今，我到宁可让这爵位被陛下收回，也不愿意让那些贱人给糟蹋了！”
“所以，祖母，你要听我的呀。”姜苗苗枕在她的膝盖上，拉着她的手，“我要对付他们，让他们把欠我们的都还回来，让他们身败名裂。其实，其实他人挺好的，您认识久了就知道的……”
冷气消散，姜苗苗总算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两个人都要她哄，她也很累的！
展老太君太老了，手上都全是老年斑，皮肤松弛而蜡黄，血管都清晰可见，摸上去，鼓囊囊的软。
“除了嫁给他，剩下的事你尽可以去做。”展老太君傲娇的扭头，“反正姜家如今只有你一根独苗苗了，我反对管什么用。哼，孙女大了，嫌弃我老婆子了，老婆子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姜苗苗又好气又好笑，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软声软气地安慰：“苗苗才不敢嫌弃您。以后苗苗多生几个孩子，让其中哪个迁进姜家族谱，继承宁国公爵不就好啦。”
“那倒也是不错，就怕你未来的夫君不同意。”
“他要不同意，我就踹了他。”姜苗苗嬉皮笑脸。
屋里瞬间变冷了。
“踹了晏无誉？这个可以，你现在就踹了他好了。”展老太君闻声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想的可到简单，咳咳咳……”
她笑得太猛，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姜苗苗赶紧去帮她拍背。
“祖母，我看，您还是去找个地方修养吧，您这身体不好，苗苗也担心啊。”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的清楚，上次来的那位顾太医，医术很好，我已经好了很多了。”
展老太君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道：“我这一辈子，就生了两个孩子，你爹只有你一个，这爵位继承可真是件麻烦事。”
姜苗苗歪着脑袋听着，忽然觉得有句话似乎有问题，仔细回想一遍，眼睛一瞪，一下子站起来：“哎，等等，祖母，您说——您生了两个孩子？！”
怎么会有两个，不是只有原身的父亲姜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