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清林庵

东边的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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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罢,陈秋东牵着曾春娟的手起身告辞,偷偷的塞给小孩手里十两银子,转个弯飞回山林背风处。廖叔两手提着鸡站在门口找不到人。

    摆出一个“箱装集”,两台太阳能热气扇,暖烘烘沐浴就寝。

    “小妹,想不想去参观你二嫂子梅秋的旧居?去的话后天带你去,看完就回大明朝。”陈秋东侧躺着与曾春娟面对面说话。

    “也可以,去看一眼吧!”曾春娟揽住陈秋东的脖子。

    “小妹,明天上午睡个懒觉,中饭的时候才起来。怎么样?”

    “肚子不饿就多睡一会儿,反正下午才去收购人参。”

    “回大明朝后我想去找一下嵩山和武当?都是毛公寨程新増口里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

    “哥,找到了嵩山武当,你是在证实什么东西吗?”

    “是的,小妹,我想找一下我小时候的家,与大明朝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好呀,哥,我好好奇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看看你小时候长大的环境是怎么样子的。”

    “我八岁的时候穿的还是开档裤,下雪天都没鞋袜穿,冷得直搓脚。”

    “哎吆哥,你那么可怜,我比你幸福,我还有麻布料衣服。”

    “是啊,每年冬天都跟你二叔三叔钻稻禾垛,那里面暖和。”

    “哥,那你是不是也是一年洗一次澡?”

    “夏天的时候天天洗,跟你二叔三叔去河里游水,从最高的地方蹦下去。”

    “就不怕把我的宝贝蹦坏了,你真是的。”

    “小妹,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冬天?冬天冻的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我不懂。哥,如果找到你小时候的家,你会不会在那里建房?我要嫁给你,到你家里去住。”

    “好,找到了我就在那里建一个很漂亮的高楼给你住,让你做我的老婆。”

    “哥,什么是老婆?是婆婆的意思吗?”

    “老婆就是夫人,婆婆这两个字是我说笑说着玩的。”

    “哥,老婆不好听,我不要这个称谓;夫人也不好听,我也不喜欢。”

    “那就叫妻子,或者叫娇妻。”

    “娇妻好听,我要做娇妻,我要做哥的娇妻,好不好?”

    “好,千万不要做泼妇,我最讨厌的就是一个泼辣又蛮不讲理的女人。”

    “我不会做泼妇,我要做温柔的女人。哥,现在开始叫我娇妻好吗?”

    “哈哈…睡觉睡觉,哥困了。”

    “……”

    第二天下午收购了五麻袋人参,附近乡邻上午已经在翘首以待,地上的银子随便他们估价。欢喜得个个见牙不见眼。

    第三天下午,陈秋东曾春娟站在以前梅秋的旧居。虽然已经被别人住进去了,修葺了一番,但看到附近的低矮破烂房屋。曾春娟仍然是唏嘘不已,原来梅秋嫂子也是苦命人;怎么身边全是苦命人,连花钱像流水的哥也是苦命人,苦命到八岁还穿开档裤。

    两人走到转角处,纵身一飞,消失在梅秋旧居。在三百里外的荒山升起热气球,慢悠悠往大明朝方向飘。

    ……

    雾气薄云中,见下方已是大明朝服饰,遂找个荒山野岭降落气球。换上大明朝新服,两人牵着手,徐徐下山。

    此时已经离开高丽第十五天了,一路停停歇歇,嬉戏打闹,心宽身又松。

    找田间农伯问询,知道这里是幽州地界。再一路往前,进入一小圩镇,街上行人稀疏,市集寡淡。

    陈秋东放下背上的曾春娟,牵着她的手进入一小饭馆,擦拭过凳子才让曾春娟坐下。

    馆内占着三桌,加起来都没有十个人。陈秋东叫来小二,问道:“你先帮我上一壶滚水,点菜稍后。”

    小二转身提了一壶水上来:“富哥儿,需要什么菜?”

    “来两碟青菜,一条鱼,白米饭两碗。小二,这附近可有马匹市场?”陈秋东点完菜问。

    “有,往东三条街就有骡马市。”小二说完转身去厨房,转身还瞟了一眼戴面纱的曾春娟,心里嘀咕: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儿?

    陈秋东在烫洗自己购买的杯碗筷,泡了淡淡的茉莉花茶给曾春娟。

    “哥,有两个问题问问你。”曾春娟撩起面纱喝茶,好想扯掉,太碍事了。可哥不许,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可以。

    “你是不是想问,我耳朵那么灵还问哪里有马卖?第二个问题是问:会不会有三个娟儿姐姐冲进来?”

    曾春娟赶紧掩住自己想大笑的嘴唇,轻声说:“哥,你大厉害了,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你还有一问我都知道。”陈秋东往曾春娟喝空了的杯子继续添茉莉花茶。

    “哥,是什么?我正还有一问题想问你。”曾春娟好奇的睁着妙目。

    “你心里在说:哥,这茶怎么那么清香?以前为什么不拿给我们喝?对不对?”陈秋东望着曾春娟又空了的杯子。

    曾春娟妙目睁得更大了,“哥,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爬进我肚子里看到的?”

    “我要是能爬进你的肚子里就不出来了,里面一定很温暖。”陈秋东继续往她茶杯添茶。

    “哥,要是现在又有三个‘娟儿春儿芬儿姐姐’冲进来,你怎么办?”曾春娟又喝光了杯子,自己动手添,并给陈秋东加上他自己独饮的音观铁茶。

    “如果是认识的,我请她们吃饭;如果是不认识的,又不是苦难人,我会突然消失。”陈秋东答道。

    “哥,听你的意思,如果是苦难人,你就会请她们吃饭了?”曾春娟喝够了茶水,把杯子放在一旁。

    “我会给他们银子,让他们买田买屋。”陈秋东道。

    “哼!”隔桌传来一声哼,也不知是不是感冒了,还是吃饭呛到了。

    陈秋东扬声喊:“小二,结帐。”

    小二跑过来:“富哥儿,马上菜就上来了。”

    “先把帐结了,是多少?”陈秋东问道。

    “六个铜板,富哥儿,还要不要添水。”小二哈着腰,职业习惯。

    陈秋东把一两银子放在小二手中:“饭菜给我装起来,我要带走。”

    小二转身去后,陈秋东把桌子上的瓷碗,瓷杯,瓷壶,筷子全部揉成粉末,扬手洒出窗外。拎着包好的饭菜和找零,牵着曾春娟的手走出饭馆。

    路过刚才进饭馆就已经看到的一对乞丐母女:“大嫂子,这个饭菜、碎钱给你和孩子。”说完牵着曾春娟的手去马市看马。

    简单买了两匹马,配上鞍,往西出市集,刚才听到那边有钟声。

    一出市集,曾春娟就跳到陈秋东这匹马,坐在前面,头靠在陈秋东右肩:“哥,给我两个包堡汉,一瓶水。”

    陈秋东找了块荒地,铺开席垫,与曾春娟坐在上面吃。陈秋东担心在马上一颤一颤哽着曾春娟,坐下来安全。

    “哥,等会儿你去抓两只山鸡,晚上我煲人参汤给你喝。”曾春娟咬完包子后说。

    “小妹,这个等晚上再说。我听到那边有钟声,不知是寺庙还是庵堂,想去看一看。”

    “哥,是不是求姻缘签?我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诉你。”曾春娟用水净手。

    “哈哈哈…你个小鬼头,这个你也懂。”

    “哥,不用求我们都合得来。万一给它骗了,太影响我们的关系了。”

    “我不是去求签问卜,我去看他们愿不愿意布施僧粥,给落难人一条生路。”

    “哦,还以为你去求姻缘签呢,害我高兴了一下下子。”

    陈秋东托着曾春娟上了马,继续前行,后面跟着的马是曾春娟爱惜保护的对象。

    往前五里许,半山见一庵庙,牌匾风残,依稀可见写着清林庵。十丈外墙,庵有三进,里面有几个香客,皆为四、五十妇女。

    陈秋东拴好马匹,牵着曾春娟进入大堂,往功德箱放了五十两银子,点了六支庵堂随喜香烛,焚着后分给曾春娟三根。

    曾春娟学着陈秋东样子弯了三次腰,双手合十捧香,拜毕,左手插香,次第正插。

    十几个光头比丘尼,盘膝而坐,面向观音,低眉垂眼,坐于中堂,念经修心。两眼不窥世间物,双耳不闻人间声。只听刚才银锭响,腮帮牵动耳垂佛。

    须臾,众尼散去,午课颂完,自由活动,或尿或休憇。

    陈秋东与曾春娟坐在一进庵堂石檐下,这里曾春娟也不敢让抱,只能挨着坐。陈秋东正欣赏“啊嘛哩嘛哩啊……”,听得悦耳舒服,一下子就没有了,这五十两的“门票”有点贵。

    坐了半天,也没人理陈秋东,尼尼只作这个陈秋东是寻常香客,或是拐卖妇女儿童的那个什么来的在这忏悔祈祷。

    陈秋东招手过来一个不是很漂亮的比丘尼,看她一身轻松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排尽。

    “贫尼法号青竹,请问施主有何事相询?”这个自称青竹的贫尼单手竖于胸前。

    陈秋东站起来,双手合十:“请问青竹贫尼,晚上可有斋饭素菜提供,我和小妹想在这里求得一餐。哦,对,我姓陈,耳东陈。

    “陈施主,我叫贫尼青竹,晚上有斋饭素菜,但晚食不接待男施主,还请陈施主乞谅。”

    陈秋东道:“贫尼青竹,我在外边等,让我小妹晚食时进来端九碗饭出去。不知可否?”

    “陈施主带了很多人来吗,小庵布施不了太多。”

    “贫尼青竹,就本人与小妹,我吃八碗饭小妹一碗。”陈秋东放下了双手,老是合着不自然。

    青竹心里想:怎么那么大食?贫尼贫尼的,师父也不尊一声。说道:“陈施主,本庵缺米少粮,有个稀粥野菜就不错了。待贫尼去问问庵主再来回陈施主,稍等。”转身向第三院进去,料是庵主歇息念经修行之所。

    少顷,青竹出来,依然单掌竖于胸前,五指敬天。“两位施主,无姑庵主说了,只能给你们一人一碗腐竹糙米粥,已经是最好的吃食了。还望勿怪。”

    “一碗就一碗吧!我们去外边等。”陈秋东说,“哎,对了,青竹贫尼,可否通传一下无姑庵主?我想拜见一下她。劳烦了。”

    青竹道:“陈施主,天色近晚,本庵不宜接见男施主了,还望见谅。陈施主可明早再来上香朝拜,祝福你和你小妹美满永恒。”

    陈秋东道:“好吧,我和小妹在大门外边等晚食。劳烦青竹贫尼通知厨房多放些腐竹。告退。”曾春娟学着样弯弯腰告退,但没合掌。平素都没做过这个动作,很不习惯。

    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时没。

    酉时三刻,庵内送了两碗粥出来。没见贫尼青竹,是一小尼姑,木盘托着两碗腐竹稀汤,但见只有水,不见米,粥水上漂着三根尾指长的黑色腐竹。

    陈秋东先往木盘里放了二两银子,才接过两碗粥,递一碗给曾春娟。

    小尼姑手足无措,看着银子很想要又不敢要,端着两锭银子的木盘不知进退。

    陈秋东悄声说:“你拿回去给无姑庵主,她不会怪你的。空碗你明早再出来收回吧!”陈秋东看到这个小尼姑好没胆,于是鼓励她。小尼姑转身回去,并掩上了大门。

    陈秋东对曾春娟说:“小妹,这是哥求回来的鸳鸯粥;我们把它喝了吧!”

    曾春娟喝完有点甜味的腐竹米汤。“哥,我肚子还饿。”

    陈秋东心里暗暗好笑,中午你才吃了个面包,怎能不饿,于是说道:“小妹胃口好,把哥吞了罢。”把碗放在庵外烛台炉沿,牵着曾春娟手往北,那边山林传来水声,晚上歇息的好去处。

    “哥,把你吞了,明天我吃什么?”曾春娟不要陈秋东牵,要抱,一下午没抱了。

    陈秋东抱起曾春娟说:“小妹你把我吞了,一辈子都不会饿了。”

    曾春娟刮着面前人的鼻子,闻到他的味道顿觉好安定。“把你吞了,就看不到哥了,我不吞。”

    在三里外河边,陈秋东摆出玻璃屋,拉上布帘,放上热水,让曾春娟先洗漱。自己幻起身形,逮了两只野兔;回来的时间,快到小妹都还没跨入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