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生就是一个个的轮回

哲玛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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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样微妙,就是那样不可思议。就好像,两条理论上永远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有那么一天,会出现一个交点。

    就像哲玛丽和穆伟豪,在各自经历了感情的挫折之后,在看似不可能的情况下,竟然,走到了今天,而且,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一个接一个的悲剧之后,连接着的,是否就是喜剧了?

    哲玛丽不知道,穆伟豪同样,或者是压根,就没有想过。

    似乎,两个人都因为曾经沧海过,已经达到了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地步了。

    西餐厅里,悠扬的音乐,舒适的温度,可口的咖啡。哲玛丽刚想端起咖啡喝,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是美女哲玛丽吗?恭喜你在我公司举办的抽奖活动中荣获一等奖,但须回答以下问题方能领奖……”是一位女性的声音,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听上去,本地口音很重。

    坐在对面的美美问道:“谁呀,怎么没说话就挂电话?”

    哲玛丽:“还能有谁呀?诈骗公司的,说我中了一等奖,要我回答问题。现在的骗子真是无孔不入,烦死人了。”

    正说话间,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本市的固定电话。哲玛丽接起:“喂,哪位?”

    那边吃吃笑了起来,半天才说道:“我就是刚才通知你中奖的那位,你要回答的问题就是:你的老乡师姐的名字是什么?答对了就有奖哦!”

    “什么?师姐?真的是你?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哲玛丽兴奋地前言不搭后语,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哈哈,刚回来一个礼拜,告诉你小妮子,这次我不走了,工作已经搞定了,以后我们就能经常在一起侃大山了。”那边也是同样的激动。

    “真的?那就太好了!你现在在哪里?过来一起喝咖啡吧!”哲玛丽道。

    于是,双方互报了位置。不多时,师姐就打的过来了。两个久未谋面的人互相抱在一起,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闹腾够了,哲玛丽捶打着师姐,撒娇道:“师姐,说好的一等奖呢?我看你这研究生不读也罢,出去两年也就学会了诈骗了?哈哈!”

    师姐还击道:“你个死妮子,还是精灵古怪的,一点都没变,人家话都没有说完你就把电话挂了,谁还能骗得了你?”

    “就你那蹩脚的普通话,骗骗外国人还行,骗我,哼,你还是太高抬自己的魅力了!”

    三个人顿时笑作一团。

    说笑间,师姐点的茶水已经端上来。

    哲玛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师姐,只顾着闲唠嗑了,忘记问正事了。你工作安排在哪里呢?”

    师姐贪婪地喝了一口茶,做沉醉状:“哎呀,还是家里的茶好喝啊,你是不知道这两年在外地,我都快渴死了。那里的水泡茶,一点都不好喝,还有一股很浓的土腥味,怎么也比不上我们家乡茶的味道。”

    哲玛丽急的捅着她的胳膊,“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在哪里高就啊?”

    师姐咽下了口中的茶,缓缓道:“是在师院呀,本来我不想回来的,可是咱们师院去我们学院招人,而且开出的工资也不比外地低,最重要的是,家里也希望我回来就业,再说,不是还有你这个可爱的小师妹让我牵挂吗?”

    哲玛丽撇撇嘴:“哎呦,快别说了,说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要是我是位帅哥还差不多,可是咱偏偏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超级无敌大美女呀!你怎么可能对我有兴趣呢?真是个虚伪的家伙!”

    师姐颇不满意,左瞧右看了半天,“哪里有啊,我一个鸡皮疙瘩都没看到,瞧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家伙!几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不小啊你,竟然学会和师姐耍贫嘴了啊你!”

    一旁的美美附和着:“你可不知道啊,这位美女在工作时可是有名的玩命女强人啊,可是一见到好朋友,就原形毕露了,看看,又露出马脚了吧!”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子一台戏,真是一点也不假,三个人在一起,那是相当的热闹。

    “怎么样小师妹,找到你的白马王子了吗?”师姐还是挺关心她的终身大事的。

    “先说说你吧,师姐都单着呢,我岂敢造次?”哲玛丽将了师姐一军。

    “哈哈,我嘛,追求者众,满意者寡。”师姐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许,真的是曲高和寡了吧。

    “我嘛,还好,交往了一位,也就那样吧。对了,他也在你们学院教书,你们以后是同事哦。”哲玛丽坦诚说道。

    “哦?哪位呀?我昨天刚去报道,还没认识几个人呢。”师姐一脸的好奇。

    “他叫穆伟豪,历史系的,明天上班你就能见到了。对了,帮我好好把把关,看看你师妹的眼光怎么样?”哲玛丽套近乎。

    还没等师姐接腔,美美已经先接上了话茬儿,“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谁不知道穆少那是标准的帅哥呀,无论何时何地,他往哪里一站,哪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哦!”

    “什么?你说穆伟豪?是吉利房地产公司的穆家大少爷吗?他也回来在师院教书?”师姐很是诧异。

    “怎么?你们认识?”哲玛丽同样惊奇。

    “哦,我们是高中同学。他不是读了研究生吗?怎么也回来了呢?”师姐满是不解。

    美美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哲玛丽在这里呀。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嘛!”

    师姐笑笑,点头说是。

    有时候就是这样,人生就像一个个轮回,兜兜转转之后,总又回到原点。

    张爱玲曾经说过,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里面长满了虱子。

    的确,有时候外表的光鲜亮丽,并不代表内心的一马平川。就像,微笑的脸之于伤痛的心。

    师姐邵若菲没有想到,有些事,总是那么难以忘掉,有些人,生尽千方百计,用尽全力,却还是无法逃掉。

    就像,穆伟豪。

    有十年了吧?她在心底暗忖。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将是他一生再也逃不出的牢。

    暗恋的滋味,无人能懂。那份酸楚,不说也罢。

    总想鼓足勇气去表白,总想努力学习,以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总想别出心裁,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终究,都是徒劳。

    当得知他和林如嫣相好的消息后,她几乎要疯掉了。那一段时间,她像个失去了魂灵的空壳,就那样飘着,如风般轻盈。

    猛然有一天看到了舒婷的《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如果,真的爱他,那么,就应该站在和他同样的高度,和他共同俯瞰,脚下的土地,共同仰视,蓝天上的白云。是的,必须,要和他站在一起。

    于是,她振作起来,为了他,也为了自己,能和他作为树的形象站在一起。

    可是,看到他和林如嫣的亲昵和缠绵,报考时,为了逃离,她毅然选择了和他不同的院校。为的,就是想要忘记。

    可是,如今,一听到他的消息,却还是止不住心底的颤栗?还有,那无法控制的想念?

    曾经无数次在心中对自己说,忘了他吧,就像忘记一个美丽的梦。

    曾经无数次在泪眼朦胧中对自己说,放手吧,就当,放飞一只美丽的蝴蝶。

    曾经无数次暗下决心,希望,以后,再也不要再想起他……

    没想到,一直自以为坚持的很好的她,在转瞬间,就土崩瓦解,仿佛,易碎的玻璃,不堪一击。

    当得知哲玛丽的男朋友是他时,她分明听到了来自内心的某种声音,那样刺耳,那样震撼,那样疼痛,那样,无法修复。

    她知道,那是心碎的声音。

    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的刻骨铭心,如此的黯然**。

    即使,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就像《北京爱情故事》故事里的林夏一样,我爱你,与你无关。

    是的,与他无关。

    所以,她可以在放学时骑车跟在他身后,为了多看几眼他的背影,假装和他是同路,而宁愿每天多走两站路。

    所以,她可以在他打球时躲在操场的角落里,假装在看书,实则是在听同学们对他的欢呼。

    所以,她可以在周一的早自习时第一个到教室,只为擦干净他课桌上的灰尘。

    所以,她可以在大冬天里不顾胃疼而跑去买冰淇淋吃,只为,品尝他喜欢的味道。

    所以……

    她完全陷入到自己编织的那张网中,不能自拔,也不愿,逃出他的泥潭。

    如果,遇到他,是一个错误,那么,她愿意一错再错。

    如果,遇到他,是一场梦,那么,她愿意就这样,长睡不醒。

    只是,这一切,穆伟豪都不知道。就像,白天永远不懂夜的黑。

    一次看似不经意的宴请,一场似乎没有利益往来的牌局,一次不值一提的索取,一个不起眼的礼物,甚至,是微不足道的纪念品。这些,都可能引发官场的海啸,甚至,引起所谓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正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根细小的头发丝,看似平常,但等到单独去拽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它的重要。

    胡一舟的案子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也基本定了性。由于他在几宗土地转让案子中暗示下级让他所选定的房地产公司中标,收受巨额贿赂,生活腐化等问题,已被送至司法机关审理。

    而由此案牵扯进去的城建局长魏宏达国土局长吴金有也都受到了应有的党纪处分。

    市长雷明最近召开了政府部门专题会议,就胡一舟案子在会上作了通报,并告诫与会领导同志要洁身自爱,廉洁自律,管好自己的嘴,控制自己的手,管好身边的人,看好自家的门。

    最让哲玛丽感到意外的是关于林如嫣。据可靠消息,胡一舟承认与之有不正当关系的女性达到十几个,而其中,就有林如嫣。这让哲玛丽很感意外,她不明白,看似文静的林如嫣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其实,同样不理解的还有穆伟豪的父亲穆松吉。就在那次宴请胡一舟的饭桌上,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秘书,再加上笔记本风波,他对她就格外厌恶。可是,让穆老先生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儿子喜欢了几年的女朋友,口口声声说要结婚的对象,领回家来时,居然就是这个丫头!

    这让穆老很是生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和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纠缠。

    见面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甚觉尴尬。穆老直盯着林如嫣,那眼光,似乎带着一把刀子,直剜到人的心里去,弄得林如嫣都不敢抬头,更不敢和他对视。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了。

    穆伟豪当然不知道里面的缘由,喜滋滋地询问父亲的意见,没想到穆老的话给犹如当头棒喝,好似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浑身上下那是透心地凉。

    至今穆伟豪还想不通父亲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不就是领回来一女孩子吗?再说,不也是征得他的同意的吗?为什么翻脸就不认人呢?

    还说什么找谁都行,就是不能和这个女孩子鬼混在一起!听听,多么伤人的话语,什么叫做鬼混,我堂堂正正地谈个女朋友怎么就是鬼混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问父亲,他却什么原因也不说,只有一条,换谁都行,就是不同意林如嫣,让他趁早死了这份心。

    穆伟豪为此和父亲呕了好久的气,觉得父亲过于武断,干涉自己的生活太多,弄得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他绞尽脑汁,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又或者,是因为林如嫣的工作不太体面?但是她完全可以辞了工作的呀!再说,公司里的事情那么多,还愁找不到适合她做的事情?

    出乎他意料的,还有林如嫣的态度。当时他们俩还没有因为那天晚上在公司门口发生的拉扯风波,关系还是相当的融洽。穆伟豪带她回家见家人,不料却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他没想到林如嫣却是看得很开,不仅没有怨恨,反而还安慰他。说是可能因为初次见面,穆老对她有误会吧,时间长了或许就能接受她了。这更让穆伟豪心里不好受,觉得林如嫣很善解人意,父亲太不通情达理了。

    穆老不想把真相告诉儿子,也是有着太多的顾虑。首先是当时的胡一舟那是顺风顺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派成功人士的大气派,大手笔,大领导模样。要是自己的儿子犯起混来,不顾一切冲上去理论,后果势必会不堪设想。还有,他一向都是个宽容的人,他不希望从自己口中毁了这个女孩的形象。毕竟,人家是个年轻女孩子,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很长。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林如嫣也许已经尝到了放纵的代价,也许,早已遭到了良心的惩罚。可是,哲玛丽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她想到了父亲挂在书房里的座右铭: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是啊,这可悲的多米诺效应,难道不都是因为**惹的祸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师姐邵若非如今正在亲自演绎这首诗歌的真正含义。

    是啊,明明是自己心爱的人儿站在身边,却要假装无所谓,假装漠不关心,假装和自己没关系,假装,自己,只是一个看客,永远,都不会是那个穿着水晶鞋子的公主。

    情有多浓,心,就有多痛。

    尤其是每天都要在校园里碰到,那熟悉的身影,那忧郁的眼神,那磁性的声音,那不羁的模样,那帅气的背影,连同走路,都那么的迷人。这怎么能不让她黯然失魂!

    有时候,明明离他已经很近了,近的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他的温暖;有时候,明明他已经走远,已经远离了她的视线,可是,她却依然还在留恋。

    爱一个人,真的好难。

    特别让她为难的,他居然和自己的小师妹在一起了,这让她更加失望,更加,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再去表明自己的心迹。

    穆伟豪倒是很热情,在看到老同学回来和自己成为同事后,甚为欣慰,像个哥们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几次都要请客吃饭,都被她以种种理由推脱了。直到那天,当哲玛丽和穆伟豪一同邀请她时,她再也无法拒绝,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席间,看到哲玛丽为穆伟豪夹菜,看到穆伟豪对哲玛丽的关心,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涩。她多么希望,那个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