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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远远地注视着公主，心中满是欢喜和激动。
他慢慢地走近公主，轻轻地向她低头致意，神情庄重。
叶君华回应他的礼节，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太傅也来看灯会吗？”
穆昀看着眼前鲜活明媚正值韶华的公主，在周围灯火映照下更显明艳，比牡丹更国色芳华，又添海棠娇艳欲滴。
他心脏怦怦跳动，呼吸急促：“臣……臣是来参观灯会的。”
叶君华莞尔一笑：“那本宫先离开了，祝太傅玩得开心。”
“公主……”
叶君华停步，转身看着他：“还有事吗？”
穆昀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却被卡住了。
他摇了摇头，没再吭声。
他想要告诉公主，他对她的思念之情，并不仅限于心底，而是在每一个日日夜夜，他总会想起她的模样，想要把她刻画进自己心里。
穆昀看着公主离开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冲动。
可一君一臣，自己长大公主那么多岁，如何能有这般龌龊心思。
他微红着脸颊，紧张地点了点头：“臣听闻公主今年要来参加上元节，便提早准备好了礼物。本想趁机送给公主……”
叶君华挑眉：“哦，是什么礼物呀？”
穆昀故作神秘，“公主猜猜。”
叶君华作深思状，然后摇了摇头。
穆昀期待地望着她：“公主不妨猜一猜！”
叶君华笑眯眯地说：“太傅，你的脸都红啦，肯定很贵重吧，本宫怎么能猜得出来？不如太傅告诉明华~”
穆昀抿嘴浅笑，温柔地凝视公主，轻声说道：“臣听闻今年京城来了一位新的舞姬，名唤月儿姑娘，跳的舞蹈叫《春》。”
月儿！
叶君华的笑容凝固在唇角，眸子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穆昀看到公主面色微变，疑惑地追问：“怎么了？”
叶君华垂下睫毛遮住自己眼中的情绪，缓慢而优雅地笑了：“哦，是啊。本宫最近几次路经戏院，偶然遇到月儿姑娘表演，确实是一位绝世佳人呢。只不过月儿姑娘身份特殊，本宫没办法亲眼见识到。若太傅有缘能够见到她的歌舞表演，倒不失为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穆昀听出公主语气里的疏离和冷淡，似乎并不喜欢月儿姑娘的歌舞表演。
他心中一沉，暗忖莫非是公主嫌弃月儿舞姿粗俗？
月儿舞姿曼妙、歌喉婉转，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就连宫廷舞女，也没几个能及得上月儿。
“公主说的是，若真的有机会能欣赏到公主口中所谓的绝代佳人舞姿，必定是三生有幸！”
穆昀顿了顿，斟酌着说道：暗忖公主莫非不喜欢月儿姑娘？
那他岂不是白白触了公主的霉头？
穆昀顿感沮丧：“公主……臣只是……只是……”
他支吾着，半晌才鼓足勇气说道：“出臣只是不知年轻女子喜欢何物，也不知公主喜欢”
说起来，穆昀长的真的很好，虽年长公主20岁，面上却看不出，兼具文人的温润如玉和武将的阳刚健硕，英俊的五官轮廓如同雕刻般分明完美，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本宫不缺东西。”叶君华含笑说，“本宫的性格比较随和，对于礼物从来不挑剔，不像有些人那么讲究。”
这句话隐藏的意思，太傅已经明白了。公主的意思，是她根本就不在意他送的礼物是否合适，或许连他送的是什么东西都不关心。
穆昀顿觉悲哀。
他原以为公主或许也对他有意，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找寻公主喜爱之物，希望公主开心，讨好公主，却没料到竟会遭受这种拒绝。
他不甘心，忍不住问道：“公主真的……不喜欢月儿姑娘的歌舞？”
“不喜欢。”
公主到底是不喜欢月儿，月儿姑娘的舞蹈？
还是不喜欢自己。
穆昀啊，穆昀啊，你还在奢望些什么？
亏你还是教导公主孔孟之道的老师，那些孔孟之道都被你吃进肚子里了吗？你每天究竟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穆昀在心里唾弃着自己，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
他的胸腔仿佛瞬间被撕裂，剧烈疼痛起来。
明华公主竟然不喜欢月儿，哪怕她只是随口敷衍，只要让他知道答案即可，为何连假装敷衍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他们相处了多年，公主已经习惯他的陪伴，习惯和他交流，习惯跟他聊天，习惯听他讲述自己的趣闻，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师徒，甚至……比之寻常师徒更为亲密暧昧。
“太傅……”叶君华忽然拉住他的手，温柔地笑道，“本宫很高兴能认识你。”
太傅的鼻尖泛酸，强撑着笑道：“公主喜欢什么？臣也可以送公主做礼物”
刚毅英俊的堂堂一朝太傅被自己逼到如此境地，好不可怜。
当然，如果忽略他那双桃花眼的话。
叶君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伸手握住太傅的胳膊，轻盈地绕过他，在他耳畔低声说道：“本宫喜欢什么，你还不懂吗？”
穆昀愣住了，脸上浮现惊愕之色，随即飞快地瞥了叶君华一眼，迅速收回目光。
他低下头，掩饰自己慌乱的神情，结巴地说道：“臣……臣……”
公主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胸前的衣襟，撩拨着他敏锐的肌肤。
穆昀全身僵硬，血液逆行。
“太傅不必害臊，你心中所想，本宫都知晓。”公主含羞带俏的声音飘入耳中。
穆昀更窘迫了：“臣……臣……”
“放心啦~本宫只是与你闹着玩罢了~”叶君华娇笑起来，“本宫不喜欢男人。”
“公主！”太傅震惊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本宫说的是真的，”叶君华敛去笑容，正色说道，“太傅，其实你应该早就察觉到，本宫对你的态度不像对待普通臣子一般，对你很宽容，很仰赖孺慕对吧？”
穆昀一直对她照拂有加，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维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