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找不到救赎

陌上花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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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一路拉扯,天真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被皇甫少卿丢到了车上。

    “闭嘴。”

    阴狠的瞪了天真一眼,皇甫少卿快速的启动车子,踩下油门,车里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

    车厢里,压抑着沉闷的气氛,让天真觉得喘不过气来。

    “皇甫少卿。”

    透不过气,天真打开了车窗,任由呼啸而过的风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微微刺痛。

    “你父亲他.....。”

    从皇甫少卿刚刚的话中,天真已经猜到了男人的身份。

    想到坐在轮椅上动不能动,话不能说的男人,天真心中萌生了同情的念头。

    在看看皇甫少卿对待他的态度,天真一阵心酸,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父子俩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皇甫少卿对他父亲的恨,恐怕不止他背叛家庭这么简单。

    “他不是我父亲。”

    冷漠的开口,皇甫少卿讥讽的开口。

    父亲这个词,早在十几年前就随风飘远了。

    “有意思吗?你身上留着他的血液,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天真好笑的开口,对于皇甫少卿的否认,她怎么觉得有种赌气的成分。

    闻言,皇甫少卿原本冷沉的脸色,愈发的阴冷,只不过,他难得的没有发怒。

    确实,就算他在怎么否认,他的身上,都留着那个男人的血,如果可以,皇甫少卿真的希望,那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

    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你们.....。”

    微微咬着下唇,天真犹豫着该不该问。

    “你父亲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想问他们两父子怎么会反目成仇,看着皇甫少卿阴沉的脸色,想了想,天真果断的换了问题。

    “中风。”

    冷冷的开口,眸光中,讽刺依旧。

    当年从楼梯上摔下去后,伤及脑袋,导致了他中风。

    “哦。”

    闻言,天真轻声的应了声,然后沉默不语。

    气氛,再次变得压抑。

    “贾天真。”

    皇甫少卿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转头,不解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不好奇,我为什么那么痛恨他?”

    皇甫少卿冷冷勾唇,从一开始,他就读懂了天真眸光中的意思。

    轻轻的摇了摇头,天真依旧沉默。

    “可是,我突然想让你知道。”

    眼看天真不好奇,皇甫少卿将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转过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深沉一笑。

    “你.....。”

    “当年,我和你一起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后,他们两个人相继过来劝阻我,三人在拉扯中,他们两个人滚下了楼梯,我就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两人倒在血泊中,无动于衷。”

    眼前,再次浮现了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皇甫少卿双眸一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恨意。

    也是从那晚开始,一切都改变了。

    皇甫少卿恨,如果不是那两个人,他不会身处在地狱中,背负着一生无法摆脱的枷锁。

    “就因为这样?皇甫少卿,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低。”

    天真鄙夷的开口,就因为父亲出轨,他就打算痛恨一辈子,一想到刚刚他的态度,天真十分的不认同。

    “贾天真,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

    皇甫少卿脸色大变,铁青着一张脸,寒气逼人的瞪着身边的天真。

    “如果不是他们两人不知廉耻的在一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会家破人亡。”

    愤怒的一拳,狠狠的砸向方向盘。

    天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皇甫少卿流血的拳头,慌乱不已。

    “你.....。”

    天真被吓的说不出话来。

    “我母亲,早就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事,可是却一直隐忍,我却亲手将她编织的幻想,粉碎了。”

    冰冷的语气中,满含着痛楚。

    天真闻言,错愕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没有想到,事情远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所以他才如此痛恨父亲吗?

    “那你母亲呢?你母亲还好吗?”

    天真询问着,如此看来,那女人对于皇甫少卿来说,是个重要的存在。

    她就那样眼睁睁看着皇甫少卿如此对待他父亲吗?

    “死了。”

    压抑的声音,尾音颤抖,皇甫少卿眼眶一阵湿润,心中苍凉依旧。

    “对不起,我不知道.....。”

    皇甫少卿痛苦的样子,让天真于心不忍,开口道歉。

    “他中风后,妈咪就得了抑郁症,最后郁郁而终了。”

    那段时间,让皇甫少卿身处噩梦中,一辈子都不愿意去回想。

    低垂着脑袋,皇甫少卿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如果知道,事情最后会演变成那样,他绝对不会那样做。

    “妈咪恨我,她恨我让她最后一点的念想都灰飞烟灭了。”

    “你别这样。”

    包含痛楚的声音,让天真跟着一阵难受。

    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皇甫少卿,天真说不出心中的感觉,纤细的小手,轻轻的环抱着他的脑袋,将他拥入怀中。

    “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妈咪,你妈咪会理解的。”

    轻柔的嗓音,自皇甫少卿的耳边响起。

    “她不理解,永远都不理解。”

    沉声辩驳着,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那一场噩梦,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是她的儿子,她肯定理解你......唔....。”

    不等天真说完,皇甫少卿猛然抬头,冰冷的薄唇封住了天真的双唇。

    皇甫少卿脸色苍白,高大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双眸中,闪烁着无助的光芒。

    窒息的感觉侵袭而来,皇甫少卿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发病了,迫切的吻上天真的双唇,疯狂的啃咬着。

    “放.....。”

    天真开口的瞬间,皇甫少卿趁机顶开她的牙关,舌头直驱而入。

    天真脑袋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想要推拒的双手,在看到皇甫少卿双眸的无助和恐惧时,苍白无力。

    两人的身躯,纠缠着,空气中,飘散着暧昧的气息,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

    事后,天真双手捂脸,满脸羞涩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小脸一片潮红。

    天啊,她是疯了还是被鬼上身了,就因为同情,就那么被皇甫少卿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

    “你.....。”

    “我.....。”

    异口同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十二年前,我曾经找过你。”

    皇甫少卿缓缓的开口,转过头,看了天真一眼。

    那年在医院,等到母亲赶来后,皇甫少卿疯狂的寻找着天真,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什么?”

    天真松开了双手,不敢相信的看着皇甫少卿。

    他找过自己?找自己做什么?

    天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找我.....。做什么?”

    惊讶的说不出话,天真眨着双眸,凝望着皇甫少卿。

    “不要忘记了,你和我,有过婚约,对于你这个小未婚妻,我肯定担心。”

    难得的,皇甫少卿居然也开了玩笑。

    天真眉头微微拧着,思索着皇甫少卿话中的可信度。

    “十二年前我才六岁,皇甫少卿,你的口味还真不一般。”

    天真撇了撇嘴,明显不相信皇甫少卿的话。

    就因为那件事,他恨了贾家十二年,甚至不惜和皇甫少彦联手报复自己,十二年前找自己,恐怕也是为了出气吧。

    “信不信你的事。”

    皇甫少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冷沉。

    变脸比变天还快。

    “如果十二年前,我找到了你,事情也许不会变成这样。”

    皇甫少卿别有深意的看了天真一眼,说出来的话,却让天真觉得莫名其妙。

    不会吗?

    天真苦涩的摇了摇头。

    之前,他恨不得掐死自己,他的恨意如此的深,不难想象,早点找到自己,或者晚点找到自己,他永远都不会放过自己。

    天真不知道,皇甫少卿的恨意,是在母亲死亡后堆积在一起,而他也认为那个女人死了,才会将一切的过错,算在了天真的头上。

    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一转身,遗憾却已造成。

    “你那么恨我,结局都是一样。”

    天真十分坚定,皇甫少卿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是吗?”

    反问着,皇甫少卿缄默。

    “你永远不懂我经历了什么,所以,你无法体会我的恨意。”

    皇甫少卿脸色黯淡,英俊的脸庞,浮现一抹悲伤。

    那段过往,他不想再去回忆,因为每回忆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很抱歉,关于六岁之前的记忆,我记不起,所以,你的悲痛,我还真的无法理解。”

    天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悲剧已经酿成,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天真不知道,皇甫少卿还打算对自己做什么,她只希望,他能够早一点放过自己。

    像是看出了天真的想法,皇甫少卿冷然一笑。

    “我说过,地狱太寂寞,所以,这一辈子,你就陪着我一起坠入这万恶的深渊吧。”

    他决定的事情,绝对没有反悔的余地。

    “皇甫少卿,如果我说,我会将你拉出来呢?哪怕你沉入了海底,我也要你浮起来呢?”

    不知为何,听到皇甫少卿那段话,天真心中难受。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宁愿一沉到底,也不愿试着往上漂浮。

    “我这一辈子,注定要在深渊里孤独终老,我找不到救赎。”

    说完,深深的看了天真一眼,随即快速的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天真闻言,心中闷痛不已,望着皇甫少卿的侧脸,低垂着眼睑,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