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封建迷信搞不得

冬眠的龙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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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计划的起草阶段,王祚远就对此嗤之以鼻,他觉得国家大事,不应该如此儿戏,不可能给周延儒搞一场葬礼体验,他就啪一下变成忠臣了。尤其是我作为天子,应该敬鬼神而远之,不要随随便便搞这种封建迷信。

    我反驳说:“作为封建地主,搞封建迷信不是份内之事吗?”

    王祚远张着口愣了半天,最后还是闭嘴了。

    搞封建迷信你不满意,搞资本剥削你也不满意,难道要恢复蓄奴人祭你才开心吗?

    我又不姓朱,还没堕落到要以斩首杀人为乐,老朱家嗜杀成性,那是老朱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瞎起什么哄,不如搞点迷信玩意,毕竟奸计奇谋才是我擅长又喜欢的东西,还有什么比假托神鬼之事,耍弄凡人更能让我愉悦的呢?

    计划准备阶段,需要筹备各种物资人员,需要现场勘探,还要预OTg2NTc=备备选预案,更要针对各种情况做好准备,不仅要面面俱到,滴水不漏,还要控制泄密,控制成本不至于超支。

    在此过程中,不管是采购物资,培训人员还是彩排演练,都是极为有趣的事情,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几个负责此事,专门混编的机动特遣队也在任务筹备阶段培养了深厚的团队感情。

    所谓青春,就是一帮离经叛道的年轻人不干正事,专门犯浑,如果能顺带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那就再好不过了,像今天这样精彩的剧目,即使在我七老八十,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依然历历在目。

    周延儒双手掐着自己脖子,竭力防止自己泄气,他的脸由白转红,由红变紫,最后变成一片乌黑。

    白无常尖声尖气的骂道:“周延儒,你前世尚且一心向善,恩泽今生,才高中状元。”

    黑无常则压着嗓子:“可惜你当官之后,只顾党争,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百万辽民夜夜来索命,任死性不改,岂不知当今世上,有多少涂炭之生灵?”

    白无常道:“你快快现行,这会儿随我们上路,还能少吃些苦头。”

    黑无常甩着叮当作响的锁链:“如若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下了阴曹,先到油锅里炸,再放刀山上滚!”

    听到两个鬼差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周延儒哪里还敢松手,几乎要将自己掐死,只祈求黑白无常速速离去,那两个纸人似乎也听到他心理的呼嚎,慢慢转身。

    听到索命声远去,他终于撑不住了,一口浊气吐了出来,我赶紧打着手势,锦衣卫放倒纸人,两个画着脸谱的锦衣卫掀开大氅,露出底下的戏服,扑到冰床上:“周延儒!你哪里跑!”

    两人拿着铁链,就要拘拿周延儒,堂堂礼部侍郎当场就被吓得半死,口中赫赫有声,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岸上的音效组连敲铜磬,神宫司玉藻前在悠扬的磬声中念动咒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疾!”

    继而,少女深吸一口气,将樱唇贴在周延儒嘴上,一口气度了过去。

    白菜拱猪,我这老母亲心中在滴血啊江浙湖汉北。

    黑白无常身形一顿,仆倒在冰面上,好似被人敲了一闷棍,过了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没头苍蝇般四处找了一圈:“周延儒何在?周延儒何在?”

    黑白无常翻看着每一个家仆,三次捧着周延儒惊恐的脸反复端详,却次次对近在眼前的周延儒视而不见,场面极为怪异。

    索命不成,交不了差的黑白无常气急败坏,冲着玉藻前喝问道:“狐妖!你为何要包庇这罪人?”

    玉藻前低头,再度朝周延儒口中度了一口气,再度抬起头时,樱唇上还牵出一丝银线,在月光下闪着淫靡的白光。

    在开演之前,我就让玉藻口嚼丁香,如果我的如意算盘没算错的话,周延儒现在应该已经尝到“甜头”了。

    狐妖向鬼差行了一礼:“二位上仙,此人于妾身有恩,妾身已设坛作法,献出千年道行,为周先生逆天改命,还请二位上仙再去阴司走一趟,恩公生死簿上应当添了寿数。”

    就在两方扯皮时这时,牛头马面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南直隶宜兴县周延儒,当朝礼部侍郎,得狐妖祝寿,暂缓拘拿,死期延至七日后。”

    周延儒牙齿得得作响,不敢去看牛头马面,喘着粗气,身体蜷缩成一团,好似无助的婴孩,这可怜模样就连我都心生恻隐。

    当然,恻隐归恻隐,官员被抄家时,见到那些家眷的可怜模样,我可比这恻隐多了,然而作为没有感情的抄家机器,我仍然使自己的心刚硬,接着全部打包发往台湾。

    要是高门大院失势,那抄家起来可是全家老小哭一路,可怜归可怜,但谁能拒绝量贩装的刺配呢?

    周延儒连咳带喘,狼狈不堪,全无朝堂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倒是玉藻向离开的锦衣卫们磕头送别,仪态端庄,就是礼部的老礼官也挑不出刺儿来。

    待到人走了,她将周延儒上半身扶起:“恩公,妾身无能,只能为您续上七天阳寿。”

    方才在挣扎中,周延儒的发髻散开了,此刻正披头散发,他呆呆的想了一阵,随机疯魔般抓着玉藻的手:“仙姑,仙姑!你可一定要救我,我,我来世做牛做马,报你的恩情……”

    玉藻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恩公,妾身的命,都是恩公给的,区区修为又有何贵重,能为恩公解忧已是妾身之辛。”

    噫,这段词在纸上还没什么,实际演出来好肉麻。

    周延儒拎起桌上的酒壶,大口往嘴里灌,又喝了几口蘑菇酒之后,才惨笑道:“你才刚刚化形,能延我多少寿呢,七日之后,我还不是要死。”

    玉藻将无助的状元郎搂进怀里,让他的侧脸贴住胸脯:“恩公,妾身还有一法,可以改命,不敢说让恩公长命百岁,却也能颐养天年。”

    周延儒听闻,眼里冒出光来,赶忙问道:“是何方法?”

    玉藻轻抚周延儒散乱的发丝:“今日与你喝酒的人,乃是天官托世,命定他要救大明百姓,今日冰层未能塌陷,只是龟裂,就是因为天官气运镇压,恩公沾了他的恩泽,才免去一死。”

    周延儒恍然大悟:“王祚远?他是天官下凡?难怪……”

    “恩公,你两世前乃是严世蕃,所以今生才有入阁的执念,因为大学士之位本来就是您旧有之物,倘若您能官拜大学士,大明百姓之生死都系于恩公,届时恩公责任甚重,纵使阴曹要索命,念在天下苍生的份上,也会网开一面。”

    “若是您能入阁,又甘愿为王祚远犬马,星宿荫庇,官运镇魂,约可增寿十年。”

    “若是当今天子肯赐您三公三孤之衔,这上品的官衔与大明气运休戚相关,每个衔都能增寿三年五载。只要朱家天命尚在,您就不至于年纪轻轻就……”

    玉藻跪在地下,向周延儒磕了个响头:“妾身斗胆,请恩公从今日起做个洁身自好,为国为民的清官能臣,为天下计,就是为恩公自身计,切莫再耍滑使诈,结党营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