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阿伽门农号

幸运的苏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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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停泊在梅让湾的皮埃蒙特.两西西里联合舰队可遭了殃,法国海军的技术和力量还是超越它俩的,整个梅让的海面上,战列巨舰互相喷射着火舌,烟雾弥漫了整个天空,桅杆和风帆摇摆着坍塌着,混战一片。

    而塞佩岛海面上,被小直布罗陀上革命军炮兵猛轰的西班牙舰队,完全没了阵型,直顾往土伦港更远处的小岛逃窜,登上旗舰的胡德勋爵见状狠狠骂了句“废物”,随即还是把自己舰队分成两股,一股载着幸存的一个营,另外一股“快速纵队”,插入梅让海湾,目标逼退凯嘉鲁埃元帅的土伦舰队。

    此刻,法国革命军在陆地上攻击矛头,也开始迅速从西路转移到了东路,马塞纳指挥“拿破仑师”从法朗山阵地齐头并进,和凯嘉鲁埃舰队互相策应,攻击包夹上岸的敌方陆军,皮埃蒙特军尚算得上训练有素,能依靠海角的工事和火炮抵御法军,但那不勒斯和两西西里的一千多士兵就只会像猪猡般胡乱跑动。

    等到法军其余三个在小直布罗陀取得大捷的师,加入到东路战场上后,两西西里王国的陆军已缴械投降,皮埃蒙特陆军部分搭上了舰船逃走,其余的也只能竖起白旗。

    然则凯嘉鲁埃元帅的舰队,却遭到英国海军快速分遣队的反攻,“雅各宾号”战列舰被击毁,“麦尔柏芝号”战列舰遭受重创,其后英国分遣舰队得逞后,立即脱离接触,掩护盟友败退的舰队,向热那亚港湾徐徐撤去。

    而胡德上将则成功把主力舰队撤到了耶尔岛群,暂且休整,还收OTg2NTc=纳了已成一盘散沙的西班牙舰队。

    法兰西在陆上取得光辉的胜利,但却在海上饮下了杯略为苦涩的酒水。

    战后,凯嘉鲁埃元帅询问“雅各宾号”惨剧的原因,原因很简单:它原来和“麦尔柏芝号”分居前后,严格按照战列线与那不勒斯舰队展开舷侧炮战的,可恍惚间英国单独一艘叫“阿伽门农号”的六十四炮战列舰,像闪电般插入进来,先是逼迫雅各宾号加速,接着当雅各宾号与麦尔柏芝号开始由前后位置变为平行位置时,这艘“阿伽门农号”立即张帆,切入到两艘法国战列舰中间,接着阿伽门农号两侧船舷所有火炮齐齐开火,把雅各宾号和麦尔柏芝号的甲板、船舱从头扫到了尾,雅各宾号从船长到普通船员共三百人,立即殒命当场......船只化为了漂浮的废墟,船桅、艏楼、帆全都没了,只剩下层船体半浮半沉......麦尔柏芝号也是伤亡惨重。

    “阿伽门农号......”菲利克斯、凯嘉鲁埃还有拿破仑,都记住这艘战列舰的名字。

    于热那亚海面上劈斩波涛的“阿伽门农号”甲板,穿着皇家海军制服的上校舰长坐在桅杆上,船上的医生正帮他夹出子弹,这是颗流弹,可能是法国战列舰“雅各宾号”桅杆上潜伏的来福枪射手打来的,当时海战中,用来福枪或小型碗盏炮狙击敌人指挥官的行为是屡见不鲜的。

    “您的左耳被打碎了半边,幸亏子弹发生偏移,钻入你假发的鸽江浙湖汉北翅部位,如果向另外个方向偏移的话,就直接钻入太阳穴了......”医生用镊子把变形的弹丸取出,咣当声扔在锡盘上,“您不该在和敌人舰船接近时,还穿着这套光鲜的礼服。”

    “这不是礼服,是旗帜。战舰上的将士,必须要在残酷战斗里看到身为舰长的我坚守岗位。”上校解释道。

    “您可是实打实的维京人。”

    “没错,我的祖先就是维京王族的东支尼尔森氏。”

    “尼尔森,Nielsens?”

    “对,就是Nelsons,纳尔逊。”

    医生摇着头离开后,几位海军尉官靠过来,询问他们舰长霍拉肖.纳尔逊道,您觉得法国海军如何?

    “不如我年少时在北极遭遇的熊可怕。”纳尔逊说完,说现在我们的软肋始终在陆军,大伙儿笑起来,然后纳尔逊挽起袖子,他左臂上几道熊爪造就的疤痕宛然可见。

    大家顿时肃然起敬,这是纳尔逊上校年轻时在北极圈探险时留下的。

    “我就像是个祭坛上的牺牲,在得到荣耀的同时,也在一步步向我效忠的不列颠尼娜献出自己的生命,先是熊爪的伤痕,在美洲战争里又感染过黄热病,这次土伦战役里,我献祭的是什么?半个左耳,不知道下次会怎样。”纳尔逊自嘲完,将灰白色假发和上校帽子给戴正。

    法军一艘快速战船“谦逊号”奉凯嘉鲁埃元帅的指令,始终尾随着纳尔逊所在的舰队,直至热那亚共和国海岸,遭到此国家炮台的轰击才折返。

    这也给法国一个绝好的介入热那亚的借口。

    在战后的马赛城,清洗和处决断断续续仍在进行,富商克莱里的家宅花园中,两姊妹朱莉和德熙蕾正有些紧张地端着刺绣,躲在二楼窗帘里,看着她俩最讨厌最害怕的人物——菲利克斯.高丹和拿破仑.波拿巴立在树下,商议着些什么。

    已故的家主弗朗索瓦.克莱里,曾是马赛城最成功的贸易商,专门负责批发意大利地区的丝绸、肥皂和军火,但这个男子在革命军杀回城中后,就与病痛和惊悸里一命呼呜,临终前抓住妻子的手,“拿出八十万里弗尔来,谁以后是这座城市的主人,这笔钱就交给谁。”

    很快波拿巴三兄弟作为胜利者,住进了克莱里的家。

    大哥约瑟夫得到了克莱里遗孀的“贡金”,要求保护的承诺——此时此刻,克莱里家作为财富和安逸的象征在马赛城可不受欢迎,只要稍微有几个人对革命俱乐部捕风捉影地检举下,那全家的生命和财产可就灰飞烟灭了。

    约瑟夫很有礼貌地仅仅收下十万,其余返还给克莱里太太,他用十万里弗尔,买下了克莱里邻居家的漂亮屋宅,屋宅主人全家之前上了断头台,随即拿破仑母亲莱蒂齐亚和她的其余子女,从科西嘉搬迁至此。

    埃丽萨还当了克莱里姊妹的家庭教师,两个家庭迅速热络起来。

    波拿巴家族为克莱里家族提供保护,而克莱里家族则为波拿巴家族开放布尔乔亚的社交界,和财富上的支持。

    当然,温和有礼的约瑟夫,和机灵善辩的吕西安,很得克莱里母女们的欢迎。

    而拿破仑则是例外,他在土伦战役里得到的光环,他备受士兵拥护爱戴的事实,在商人家庭眼底这些全是“负印象”,更何况准将本人还不善交际也不修边幅。但拿破仑对克莱里家却是十分敬重的,他讨厌军校时期四周粗野的乡民,其后更是厌恶科西嘉愚昧的山民,他非常珍重富裕、有教养的布尔乔亚阶层,乐意为之效劳,虽然这个阶层从来没有接纳过这位像野猫般的战争英雄。

    至于菲利克斯.高丹,全马赛都晓得正是这位竖起的断头机,夺去了千百人的性命,对他更是噤若寒蝉。

    “我渴望前往京城,作为你在军队里的羽翼。”拿破仑情绪有些激烈。

    但是菲利克斯却告诉他:“你和我都是土伦的英雄,我们并肩取得的胜利帮助国家走出至暗时刻,但你没必要去巴黎,我现在授权你,平定整个里维埃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