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入阁梦破灭

幸运的苏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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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质疑声里,米拉波伯爵的表现非常不好,他是天赋的演说家,拥有无与伦比的技巧,可他致命缺点就是懈怠,特别是每次接受一大笔贿赂后,短时间内就将其挥霍一空,沉溺于酒色里,这时他在国民会议上的发言稿,不是秘书就是枪手代写的,和他自己写的相差很大,这次关乎爱国捐失败的解释稿子便是如此——米拉波压根没啥准备,他抓起来扫了几眼,凭借强大的记忆力居然也将其只字不差地背诵出来——可在一大群爱国党议员的围攻下,米拉波左支右绌,很是狼狈。

    随即,平日里和拉法耶特侯爵、巴依市长走得很近,也是斐扬俱乐部成员的莱蒙特伯爵起身,忽地提出个法案,要求大家表决议员和阁臣可以不可以身兼。

    原来经过之前饥民为面包向凡尔赛进军事件后,法国国王进一步丧失了权力,而否决了国王无限否决权和二院制的国民会议,成为法国唯一的也是最高的立法机构,于是它继续大刀阔斧,削除了王政:首先路易十六不再是“法兰西和纳瓦尔的国王”,而改为“法兰西人的国王”;路易十六也不再是君权神授的,改为“承上帝和国家宪法之命”,国策的诏令上写的是“民族、国王、法律”三位一体的文字;国王是从属于法律的,而法律又是国民会议颁发的,这就代表国王的立法权被率先剥夺了,国王只是暂时搁置权,国会提交的法案,路易十六如若同意,便签署“朕同意并使其执行”,如果不同意,便签署“国王将审查”的套话;财政上,国王不再有权支配税金,他现在只是个领取两千五百万里弗尔“王室费”的“国家最高公务员”,另外他无权解散国民会议,也无权干涉议员的选举和去留,国王只有大臣的任命权,不但是御前会议大臣,也包括将军和其他高级官员比如国家部长,其时国家行政权分为六个部,即内务、司法、海军、陆军、外交和财政。这种任命权也是非常非常有限的,首先国王其实不能任命自己认可的大臣和部长,这群人实际是对国民会议负责的,因议员有权对所有大臣提出弹劾乃至控告,大臣每当解职时也必须向国民会议做汇报工作,国王的任何诏令都得大臣署名才能生效——所以,现在是国王依附于御前会议和国政六部,而御前会议和国政六部又依附于国民会议的关系。

    但还余留个问题:大臣、将军和部长们,人选是独立在国民会议外,还是可以从议员内挑选?

    米拉波伯爵之前满心鼓吹,奥尔良公爵被赶去英国后,他自任为爱国党的领袖,然后不断制造舆论,称英制就很好,英国的大臣就是可以兼二院议员的,国王也有权从下院找议员来当国家行政官员,即著名的“国王之友”团体。

    他的如意算盘就是,一面控制住国民会议,一面成为内阁大臣,OTg2NTc=这样便能成为法兰西第一人了。

    拉法耶特侯爵和巴依市长也抓住他这个弱点,不但行贿,并且许诺,这样米拉波伯爵出卖了菲利克斯的粮食政策,并力主戒严法的通过。

    可叛徒做久了,个人的威望也就消磨殆尽,于今很多爱国党人士都看清楚米拉波伯爵的面目,最起码对他不再那么信任。

    当内克尔大臣的新财政政策破产后,很多人抓住这个机会,对他进行激烈的反攻倒算。

    至于刺出致命一剑的,是拉法耶特侯爵,对这位而言,米拉波就是个丑陋的烂皮大橘子,拧干汁液后,就该毫不犹豫地将残渣给抛弃掉。

    当莱蒙特伯爵提出动议后,米拉波几乎要瘫倒了,他差不多预见江浙湖汉北到结果:

    投票出炉了,无论是穆内、马卢艾等为代表的王政派,还是主张温和君主立宪制的斐扬派,还是博纳夫、拉美特、迪波尔为首的自由主义中间派,亦或是佩蒂翁、罗伯斯庇尔等为代表的激进左派,他们都不同程度地讨厌米拉波伯爵要钱要权的野心,压倒性地决定——国民会议议员,不可兼任内阁大臣!

    这一记重拳,彻底砸碎了米拉波伯爵的“入阁梦”。

    而塔列朗和西哀士则趁热打铁,塔列朗说:“内克尔大臣的政策又被证实是无效的,我建议他可以离职了。”

    当即会场内一片哗然。

    不过塔列朗身为国会议员确实有权对内克尔提出指控,随即塔列朗开始羞辱内克尔:“这位老先生是日内瓦银行家,银行家总是在充盈自己钱包时显得尤其精明果决,但这不代表他能胜任国家财政的工作。自从国民制宪会议成立以来,内克尔先生的二院制方案破产了,粮食自由贸易方案破产了,数次发行公债也破产了,他经常对国王抱怨说,自己的胃病太严重,那么一个身体不健康缺少斡旋精力,更无魄力的人,又如何承担如此重责,他可以歇歇了。”

    “我反对,内克尔先生作为名经验丰富的......”

    结果这次还没等米拉波伯爵说完,毫不客气的塔列朗就笔直地用手指向他:“恰如您所说,现在喀提林带着他的党徒已出现在罗马城门口了,而你们却还在高谈阔论?国家财政崩溃在即,革命很快就会侧滑为遍布全国的暴乱动荡,您能为此负全责吗?所以我再度提出建议,那就是国家财政而今唯一出路,便是要用不动产作为抵押来借款融资,必须要将整个高卢的教会财产,包括做法事的金银器物,还有房屋、田产,合计约二十九亿里弗尔,全部收归国有,国家便立即能渡过难关!”

    “反对!”身为修道院院长的穆里,是义愤填膺,他援引了《人权宣言》里的信条,那就是“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这下,不要说穆里这样死硬的守旧派,就连许多原本赞同革命的教士议员们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他们认为己方这个等级,承诺废除放弃“什一税”已是牺牲的顶点,可革命这个祭坛需要他们做出的牺牲,似乎还远不止如此。

    更匪夷所思的是,要摧毁法国教会力量的,一位是身为欧坦主教的塔列朗,还有一位就是同样出身教士的西哀士!

    西哀士此刻接替了塔列朗,对穆里进行驳斥:

    “我们必须要搞清楚,教会的财产并非是神甫们的私有财产,它是善主们一代代的捐赠累积起来的,而神甫呢?他们也一代代享有国家颁给的俸禄,既然有了俸禄,他们便是国家公务人员,凭什么还宣称对教会财产的所有权?他们只是以享俸者身份,对教会财产履行管理权罢了,谈何遭受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