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马卢艾与巴巴鲁

幸运的苏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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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朱斯蒂娜就又补充说:“他当初带走的你托管嫁妆也快到期了,他说等来年初到巴黎来,就连本带息还给我们家。”

    “他没把我的五十万里弗尔卷走,但算的是有良心呢。”

    “菲利克斯现在不缺钱,他和鲁昂最有钱的工厂主女儿结婚,现在工厂主死了(说到这,朱斯蒂娜语速有些迟缓,她甚至怀疑菲利克斯是不是使用了对她前夫的相同伎俩),财产大部分居然就交给菲利克斯的妻子托管,两口子差不多接近千万家产的规模。”

    “哦?之前师父就说他未婚妻陪嫁有七十万,虽然不晓得是不是实数,但也超越了我的级别,现在更是得到数百万的家产赠予,他是不是已经超越了我们这样的档次了?”劳馥拉语气有些微酸。

    朱斯蒂娜从手袋里取出小扇摇动起来,微笑着说别冒傻气了我的女儿,“你马上就从圣西尔毕业,要踏入社交礼仪场所,我得告诉你,在学院学的那些东西简直什么用都没有,不过是给你罩上层‘贞静贤淑’的光芒,就像是覆着漂亮瓷器的丝缎布料,优秀的男子首先是被光洁的丝缎所吸引,他必然认定此布料覆盖下的是昂贵美好的东西,然后揭开布料,用内里的瓷器来饮茶......记得,瓷器永远要用来饮茶才有价值,而不是摆在镶嵌玻璃的柜子里好看的,只有那些穷酸的小布尔乔亚才会这样做。所以女儿,你得有块漂漂亮亮的白丝缎,还得是晶莹剔透的瓷壶,另外里面还得有芬芳沁脾的茶汤,这样你的一生才会幸福。”

    “是是是,说句不客气的话,白丝缎就是我表面在学院取得的学OTg2NTc=识和修养,瓷壶便是容貌和身段,茶汤是丰厚的金钱。”劳馥拉嘟起嘴,细细的手肘撑在包厢的勾栏上,她稍微弯下的侧躯,胸乳已圆润地凸起,再搭配细长的腰腹,年轻女性的娇柔美一览无余。

    “他勾引过你吗?”朱斯蒂娜夫人轻声地问了女儿。

    劳馥拉没有回头,也不支应。

    朱斯蒂娜微微笑起来:“国家马上要动乱了,方方面面我都能探听感知到,届时你说就我们母子俩,还保有这么多的钱,得找个靠山才成。”

    “那你和师父不就行了,他那么爱你。”

    “但你可不能败坏在他手中。”朱斯蒂娜警告女儿。江浙湖汉北

    “嗯。”劳馥拉淡淡地答应道。

    此刻,距离戏剧正式上演还有一刻钟时间,内克尔先生、内克尔夫人还有他俩的女儿斯塔尔夫人,身后还跟着两位年龄不同的男性,欢声笑语地走入四号包厢,朱斯蒂娜母女急忙起身相迎。

    “这位就是我的得力谋臣,里翁市海关巡察官本雅明.马卢艾先生,还有他才华横溢的侄子巴巴鲁.马卢艾。”内克尔介绍这两位说。

    本雅明是瘦高个,灰黑色的眼珠很灵活,手长脚长,这种人给人的印象便是精明强干,他的表情严肃,给人不苟言笑但却踏实可靠的感觉,他很有礼貌地与朱斯蒂娜握手,而不是通常法国男人的亲吻礼,随后又和劳馥拉简捷地握下手,这时他盯住劳馥拉,才说了句:“我曾与您的父亲共事过,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税务专家,可能有些底层人不喜欢他,可国家却需要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惜,他毁在了那场天花瘟疫中。”

    “正是这样。”劳馥拉伤心地回答说。

    朱斯蒂娜却在旁不言不语。

    她觉得这位马卢艾先生,是不是没有从来过巴黎,连最基本的避讳都不晓得。

    马卢艾先生的侄子巴巴鲁,身材和叔叔相似,但更年轻更英俊,乌黑的头发,往后系为小辫,同样乌黑俊俏的眉毛,眼睛和睫毛都很讨人喜欢,巴巴鲁是在英国剑桥毕业的,尤其崇尚英制政治,他也和劳馥拉握手,眼睛里满是仰慕的光。

    “劳馥拉小姐不但才艺双全,还如此美貌,更何况她的嫁妆数额更是不可小觑呢!”斯塔尔夫人赶紧捧场说。

    “我的嫁妆托管给人了,但听说那人的买卖折本很厉害,所以请斯塔尔夫人不要再揭伤疤了,可能回到手里的不足三成。”劳馥拉立即回答,然后她很端庄地坐在红色天鹅绒坐榻,轻巧地旋动下扇子,对着斯塔尔夫人,这“扇语”的隐秘意思便是“请您不要着急撮合什么,我还在犹豫”。

    当戏剧开幕后,巴巴鲁和劳馥拉这对年青人坐在一起,内克尔夫妻和斯塔尔夫人,还有马卢艾先生则沿着圆形茶几布设的沙发坐着,前者在专心致志地看戏,而后者则在小声议论着最近的政治局势,尤其是掌玺大臣的横死,至于朱斯蒂娜则坐在两个团体的中间位置,既在注意女儿对巴巴鲁的态度,也在旁听着关于国势的重要信息。

    戏剧结束前,巴黎的观众们也集体起立,和台上的“贞德”扮演者齐声大喊“法兰西,冲锋,冲锋,冲锋!”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仲马先生的戏剧,倒还是一而贯之的‘平民主义呢’!”巴巴鲁拍着巴掌,便发表了看法。

    “先生您从英国毕业归来,应该对法国戏剧有不同的视角吧?”劳馥拉放下望远镜,她觉得师父又一次大功告成了。

    “按照盎格鲁的习惯,是必须要体现精英主义的,民众不可避免地盲目、躁动、短视,只有在精英的引导下,才有可能取得革新的成功。”剑桥生巴巴鲁脱口而出,然后他就问劳馥拉小姐,“听您的语气,您对维尼.仲马先生有了解?听说他和高乃依一样,都是鲁昂城出身。”

    “是啊,他在巴黎索邦法学院读大学时,就托庇在我母亲的门下呢!”

    “哦,略有耳闻,他那时如何?请不要误会,我的祖籍也在鲁昂,后来移居去了里翁,怎么也和仲马先生算是同乡关系。”

    “一点也不像普通的拉班那样自视甚高且吵闹,他很沉静,看问题很准确,知道法兰西民族的秉性,他创作戏剧也许有投其所好的一面,可却将宝贵的意见给充分生动地表达出来了。”劳馥拉口中,全是好话。

    母亲朱斯蒂娜旁听着,不免皱着眉,微微叹息。

    戏院门前,等着下轮演出的观众们,依次购票在台阶和路灯下等候。

    四号包厢走出来的人们,互相殷勤道别,马卢艾先生和他侄子巴巴鲁特别希望能加入内克尔和朱斯蒂娜的沙龙,朱斯蒂娜表示欢迎,可却压根没说自家的地址,或沙龙的举办日期。

    这让马卢艾先生有点儿尴尬。

    “朱斯蒂娜毕竟在特殊的境遇期(指孀居),所以她的沙龙通常都在我的公馆里召开。”斯塔尔夫人打了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