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别(上)

秋至霜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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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粪池位于地下生活区西侧,为人类堆粪场所,定期运走。一者那里下风向,免除骚气干扰;二来集中管理,方便收集回收。这些需要定期收集后运到地表,用于作物的营养。

    鉴于其地理位置偏僻,环境阴冷,人类都不喜欢那里,倒是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生物,或是些叫不上名字的植被。

    肥力充备,植物鲜敛,人识常之,然直接生长在腥臊恶臭环境下,少有人尝试采食,唯有他人采摘转手倒卖,讳其产地,方珍饮惜食。据说这种障目掩耳地意识形态,从古就有,有的是真障目,有些为真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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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健一般2天排便一次,曾听人说起,有人6天一次,真不知那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

    当代人感光度都很敏感,刚从梦中惊醒的张健,有些许的便意,遂决定出发前再去清理下废物。

    “身上怎么会出毛毛汗?”一路向西,张健感觉到身体表面有些发粘,自语道:“我又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咦,难道是昨天晚上喘气喘累着了?”

    不知是自嘲傻,还是自娱呆,想到喘气喘成这副模样,不禁笑尔。

    笑归笑,喘还是要喘的,慢进缓出,谨呼慎吸,放松自己,认真走路。

    今天是春分仪式最重要的一天,或沉浸在昨日欢啸,或因未知而忐忑,结果,偌大排粪池少人问津。

    排便非常顺畅,与以前不同,没有经过漫长地努力与等待,先从旁边的屯中取水清洗,再用沙土掩盖,顺便蹭掉手上的水渍。

    至于臀部的水,只能稍微等待一会儿,男子的衣服用料不如女性,除了裆部,上衣和裤腿都很硬,颜色也是五花八门,都是原植物自带色,很杂,胜在透气性好,。

    刚刚清理完,就发现附件的沙土中,有一处彩色点,为少见的紫色,张健好奇地探身子过去,拾起一个样子古怪甲虫。也说不出长得如何,像是冻僵了一般,腿肢一颤一颤地。张健收进口袋里,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可以换钱的,甚至有的人专门守在如厕的地方,不过只能捕捉成虫,估计因为这几天特殊,才轮到张健捡便宜,于是张健开心往回走,收拾东西去接引台。

    回到自己窝窝里,发现其实没什么可以带的,整理后只有4个挂件,一个食物壶一个水壶,私人物品只有2个挂袋。

    一般情况下,挂带数量为财富的象征,自己这种2个挂袋,属于底层,自己父亲还在的时候,最多也就挂5个。当然除了数量,更要看内涵。

    总结下来:公众认为它贵重,私人认为它不贵重,那么它不贵重;公众认为它贵重,私人认为它贵重,那么它贵重;公众认为它不贵重,私人认为它不贵重,那么它不贵重;公众认为它不贵重,私人认为它贵重,那么它贵重。

    日常用的基本上都是石制品、塑制品,衣服由生秩局统一发放,很难破损,一年更换一次就不错了,这还是因为少年长身体,否则成年之后,更换的速度更慢。当然有些另类的衣服,只能用拉兑换,家里只有母亲换过一件,一直宝贝的不得了。

    不过里面的内衣却是每周一换,拿到局里统一清洁后返还。

    看着这些平时用的东西,很多属于公共财产,比如牌,墩子等,张健有些不舍,不论多么普通,他们都是陪伴自己成长的伙伴,全家人曾经生活在这里,一起吃饭、聊天。睹物思人,形容当下再贴切不过。

    父母二人,一个去服役,一个在养老;等自己学业完成,即使回到原区,也再没有可能见到自己的父母。至于能否重新得到这个舱居住居住权,可能性也不大,这里个人是没有所有权的,只有使用权,等自己也离开了,这里就是无主的地方,重新收拾过后,要迎接它新的主人,当然,也有私下交换的情况,只要付得起代价。

    但等到那时候,已是物非人非。张健开始不舍,不舍两样,不舍这,不舍那……

    最后看一眼,皱眉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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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人开始多起来,相互之间多少都认得到,边走边打招呼,本以为可以借机淡化离别的苦闷,谁知看着这些熟悉的人,反而对未知事物开始恐惧。

    “嘿,你怎么才来啊!?”冬晨依旧神采飞扬,挤到张健身边道:“你知道么?我昨天私定终身了!”

    看到冬晨,张健从恍惚中转将醒来,不是很明白冬晨的意思,眯着还是很不舒服的眼睛说:“我们还没毕业呢!你拿什么许诺人家?”

    冬晨拍着那还没发育完全的胸说:“笨蛋,真心啊!”

    看着冬晨眉毛一挑一挑的,终于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有些难言的酸味。羡慕归羡慕,嘲讽不能停,“少跟我显摆,别兴奋过头了,说这些有啥用,现在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等到也去学习回来,还会吃你这套?再说到b区,中间传送过程,会失去一部分灵魂,小心你过于兴奋,等下喜获失魂症。”

    “嘻嘻,没事儿,我知道轻重。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前面吧,等下要听区长讲话。”转移话题是冬晨的强项,应付了一句,将身份卡还给张健,两个人向前排挤去。

    “是,你是知道轻重,但谁知道你是轻还是重啊。”张健酸酸地回嘴道。

    来到前排,看到有二十几个人站在台上,冬晨急忙冲上去。

    张健不喜欢这种大场面,被关注着很不自在,若台下有家人朋友,另当别论。本想在底下待懒,不急着上台,可是环视一周,也看不出哪个是为自己而来,只好唯唯诺诺蹭上,站到冬晨旁边。

    一般来送行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几个年轻人的父母,还有几个局里工作人员,极少有不相干的来现场送行,虽说今天的主角是这几个年轻人,但大多想趁机多休息娱乐,哪有精神旁顾。

    其中还是有个别例外,像那些身体很差的病秧子,他们总是喜欢到场,想沾沾生气,去去病,母亲说,他们只是图个心里安慰罢了,不会对身体有实质性帮助的,不过神奇之处就在于,如果心里安慰足够强,身体也会变好,张健当时不是很明白,现在看到那些虚弱之人,很是担心对方抢夺自己的寿元。

    站到上面,张健再次忍不住偷看人群,明知父母不在,更不会有其他人来,但还是希望能从中找到为自己送行的,哪怕一个也好,即使他长得很吓人。

    张健突然想起之前捡到的荷包还在身上,这东西要马上处理,一般到b区要检测个人物品的,一旦被发现身上携带他人荷包,不能说明来源,将视为偷盗,生秩局管的宽,只会小惩,但宗所的人可不得了,会在脸色刺上印记,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曾经是个贼,一辈子都洗脱不掉的耻辱。要知道,道德上的谴责比法律要严苛的多。

    当今社会,法规宽泛,道德细致。触碰了法律,就一定被道德谴责,而且还是终身制的。因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将荷包丢弃。

    此时仪式刚要开始,张健赶紧告了假下台,假意向西面走,实则找没人的地方清理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