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定亲

潇潇灯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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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宴席男女分席而坐,请的也都是同族亲友倒也都自在些,说起话来也就不拘束了。

    江舟的二婶便说道:“小舟可有十五?”

    江母替她回道:“过了年十八了,可是个大姑娘了。”

    “是是是”二婶放下酒杯说道:“十八该说亲了,嫂子可有在物色,女孩子可耽误不得啊。”言语表情处处透露着急色可见是真把江舟当自家闺女看了。

    江舟无奈的朝姐姐一笑,这么多年了二婶还是没变,依旧如此热心肠。

    二婶又问道:“小舟在长安这么些年了可有中意之人?”

    “啊?”这个问题简直送命,这么多亲戚在呢,怎么好意思说实话呢“二婶说笑了,长安城里的贵女岂是我能比的,那些世家子弟,豪门贵胄也看不上我啊,二婶这清炒虾仁好吃您多吃些。”

    “哎呀,吃什么吃呀”二婶说道:“你好歹也是宁安候的嫡女,我江氏一族的女儿,就算从小离家,那身份气派那里差了,何必妄自菲薄,虽然是缺了些淑女气质那后天也是可以培养的,这样二婶给你物色,绝对让你嫁一个如意郎君,如何?”

    江舟真的想掩面而逃了,要不是这一桌都是至亲血缘,她肯定回去就让秋环挖坑埋了自己,她轻声反抗:“二婶不用了吧,我还小,姐姐都还没成亲呢,哪轮的着我啊,是吧?”

    “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江舟弱弱的问道。

    二婶说道:“你姐姐是定了亲的,等下半年怀舲成了亲就到你姐姐了,到时你估摸着也有二十了吧,到时再找可不就晚了?”

    二婶的女儿江沁也实在听不下去了,拉了拉自己娘亲的衣袖让她别说了给堂姐留点颜面吧,二婶也是识相的明白了她的意思,又说道:“你也不用操心,我就在云州替你相看,我的眼光绝不会差。”

    江舟用手碰了碰身边的舅母,让她说两句,“她二婶呀,我看吃的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去品茶吧,是我新得的花茶,那香气沁人心脾,喝之令人心旷神怡啊。”

    幸好二婶是个爱茶的,用这个由头终于把她打发走了,江舟的堂妹她母亲致歉:“三姐姐,我母亲想来心直口快,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没事,二婶也是替我操心无事的。”江舟宽慰她道。

    “那就好,我也吃好了,我想去花园看看,大伯母我先离席了。”

    江母说道:“好,披着斗篷去,花园的梅花虽好看可不能冻着,赏一会儿就去屋里取暖啊。”

    江沁点头应答。

    舅母的女儿陈澜英笑着看向她说道:“表姐,你当真没有中意之人吗?”

    江舟转头看她,虽是笑着问的,可江舟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表妹啊,刚才那位是长辈我不好说,你就不同了,食不言寝不语哦。”并用眼神示意她,别乱说话,小心揍你。

    陈澜英可不怕她笑着说道:“是是是,表姐说的是,我也吃好了,长日漫漫我见表姐房里有幅画极为好看,可否再去赏一赏?”

    小姑娘长大了,不像小时候瞪一眼就会老实了,江舟只能认栽:“表妹既然喜欢,不如陪你一起去,此画非同一般,是我去年在一位高人手得来的,其中深意就有我给表妹讲讲如何?”

    两人手牵手离开了侧厅,在外人看来就是表姐妹情谊深厚,殊不知二人各怀心思。

    到了房间里,江舟就把门给关上了,把她按坐在榻上,一只脚踩在榻上,眯了眯眼问道:“我的好表妹啊,你是不是想说些什么?”

    陈澜英憋着笑说道:“表姐你这样像街上的地痞流氓。”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好了,别笑了,你快说你是不是听了什么流言蜚语了?”江舟逼问道。

    陈澜英睁着大眼睛看着她说:“可不是流言蜚语,是我亲眼所见的,那新科状元宋皬背着你回家,你们自以为没人,不想被我看到了。”她又捂着嘴笑了起来,“还有你们经常结伴而行,表姐你可承认?”

    江舟偃旗息鼓的坐在了一旁,问道:“你会告诉别人吗?”

    “表姐还信不过我吗?不过你们即是两情相悦他为何不来提亲?”

    “这……”江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现编了由头:“缘分未到嘛。”

    要是别人这么说陈澜英会以为是敷衍,可江舟不同她在司天监任职所说之话定然天机了,单纯的她深信不疑。

    房间里暖和二人扛不住睡意就小憩了一会儿。

    宋皬知道江舟在此,就想见她聊表思念之情,可没想到为了她的侍女说她和陈家姑娘在闺房里小憩,如此便不好打扰免得坏了礼数,只能找个地方等她醒来了。

    云州在南方,这里的冬天没有长安那么冷,山上看去还是绿油油的一片,昨晚下的小雪简直不值一提,云州家家户户都会在门口种花,宋皬一路过来看见了盛开山茶和梅花这江家别院也是百花齐放不知道还以为春天已经来了。

    宋皬手里拿着江怀舲书房里的论语,看着上面的字却心不在焉,心里在想:阿舟能卜算未来,她三番五次的推开自己难道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这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愈演愈烈,连生离死别都想象了,心里烦躁就看不进去文字,他将书搁置在一旁,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寒风吹了进来使他清醒了些。

    弹指间一个时辰过去了,江舟清醒过来叫来秋环端来温水洗脸,重新穿戴好衣服,秋环说道:“宋大人来过了,知姑娘在午休便走了。”

    “宋皬?”江舟一下就清醒了,心里担忧别人看见他过来会闹误会,“他可说了什么?”

    “不曾说什么。”秋环站在一旁回道。

    这两日天都是放晴的,冬雪融化比下雪时更冷些,江舟披了斗篷去宋皬所在客房,一路上四处张望,唯恐被人看见,直到进到他所在的小院子才松下心弦。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宋皬放下手中的笔去开门,引入眼帘的便是扰他心绪之人,“你怎么来了?外头冷快进屋。”

    江舟进屋前还四处看看有没有人过来,宋皬见此举动不禁失笑:“怎么,成了探子?”

    关上房门,江舟说道:“我这不是怕别人看见有损你的名声嘛,我从小离经叛道的,你是不知在云州有头有脸的人家是不会上门提亲求娶我的。”

    “为何?”宋皬问道。

    “哈哈哈”江舟大笑几声说道:“宋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显而易见除了你不会有人想娶一个行为粗俗,举止不雅,思想独立的女子,在他们眼里只有我姐姐这样的才算是良配啊。”

    就像长安城里的人都敬重她,却也只是敬重,因为怕压不住她,把她娶进门若是出了点事谁知哪位贵人会为她出头,到时自家儿子岂不是要看她脸色,这以后的日子过得多憋屈啊。

    宋皬却说道:“那里的话,是他们眼瞎不知你的好,不可妄自菲薄,你师承国师,才学在他们之上,那些自诩清高之人怕你压他们一头丢了颜面也无可厚非,我是皇上钦点的状元,你怕是比不过我的。”

    江舟笑道:“是是是,状元郎才华横溢,天下第一,那林玉宣与我哥哥定亲你是否早就知晓而不告知我?”

    “我也不知,母亲告诉我表妹要定亲,却未曾说是谁,不想竟是这样的缘分。”

    此时又是一阵敲门声,吓得江舟不敢出声,宋皬问道:“何事?”

    门外说道:“郎君,夫人让我来催你,说是叨扰已久该回去了。”原是宋家的仆人来催他的。

    宋皬回道:“知晓了,让母亲等我片刻收拾一番就来。”

    那人应声离开。

    江舟说道:“即是见到了你,那我先走了。”

    “阿舟!”宋皬叫住了她:“雪天路滑,莫要着急,小心为上,就是被人看见了也不妨事,大不了我让母亲上门提亲便是,损不了宋家名声。”

    嘴上说的便是心里想的,宋皬巴不得现在有人过来看见再大肆宣扬,那婚事就不会遥不可及了。

    见她离开后,宋皬去前院寻母亲,遇上了与江怀舲手谈的结束徐若琮,“末亭,这是从何而来?”

    “与我未来大舅子下棋,三局二输,连从敌军缴获的玉佩都输进去了。”徐若琮笑着说道。

    宋皬冷笑一声:“我也未见你心疼啊。”

    徐若琮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川啊,这就是你不懂了,未来大舅子不得哄着吗,人家将来要将妹妹嫁与我,一块玉佩算什么,就是阵前我替他挡一刀敌军的长枪都是使得的,你可知为何?”

    “为何?”

    “到时他在未来岳父母面前不得美言你几句,如此不就增加好印象?我知道你中意我小姨子,只要你能和人家亲哥哥搞好关系,那几率不是更大,看在你我可能是连襟的份上我才提醒的你,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啊,我先走了。”徐若琮满面春风的离开,还未见过有人输棋还能这么高兴的。

    回去路上,宋皬和母亲乘一辆马车,母亲提起说:“午膳时江舟的二婶提起要给她说亲,你看咱家什么时候让媒人上门啊?”

    宋皬却拒绝道:“母亲此事不急,再缓缓吧?”

    “缓缓?”宋母有些不满:“还要缓到什么时候,你玉宣表妹都要成亲了,你都还未定亲,再说江家嫡女多少人想要结亲,你还不抓紧,要让别人捷足先登不成?”

    “母亲这话儿子有些听不懂。”

    宋母点了点他的脑袋,说:“装糊涂,江舟虽年少离家,可江氏一族在云州是百年大户,钟鸣鼎食,根基深厚,又有爵位在身,父兄都是能力出众受皇家重视,将来又有一位保家卫国的姐夫,谁不想高攀啊,母亲与你说这些不是觊觎她的身份地位,而是要提醒你,江舟是个香饽饽,若是你真心喜欢须得抓紧才好。”

    幸得母亲点拨他才意识到,江舟所说的嫌弃之话都是她的片面之词,她是抢手而不自知,怪不得在长安她不表明真实身份,宋皬失笑,他还真是差点被她的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