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昏睡

潇潇灯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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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到了日晒三竿服侍赵絮的人发现她还未起床就敲了房门,一直没人回应怕出了什么事她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姑娘,姑娘?”喊了两声无人应,她走近床铺见她还安然的睡着,就以为是昨晚睡得迟所以还未睡醒就退了出去。

    一直到了午时赵絮还未有起床的动静,那丫鬟才慌了神,赶紧去禀报了管家,但她们也不敢擅自闯入,淮王对这姑娘的重视有目共睹,要是闯进去有什么不妥千百张嘴也说不清。

    姬辰从州府回来,知道了此事立马赶了过来,他进到屋子里环视四周并无异常,就只有赵絮躺在床上,他走过去轻轻唤她无任何反应,心里一惊颤抖着手朝脉搏摸去,他松了一口气,朝外喊着:“都愣着作甚,快去请大夫来。”

    管家早已让人把大夫请来了,还不止请了一位,只是不敢擅自做决定。

    大夫轮流给她把脉,然后聚到一旁商议,一位年长者说道:“启禀王爷,草民等为姑娘诊脉,脉象平稳并无不妥。”

    “那为何昏睡不醒?”姬辰问道。

    “这,无从知晓啊。”

    管家眼瞅着淮王的怒火要喷涌出来了,赶紧开口道:“王爷,小人已让人去请云春师傅了,应该要到门口了,小人即可去迎。”

    眼下姬辰也知道发火无用就让他们赶紧去迎。

    管家带着几位大夫出去了,免得站在这儿连累他,他现在怀疑成州大夫的医术,这好端端的人昏睡不醒看不出什么病,谁信啊?难不成中邪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中邪?听说这姑娘去见了秦大姐,这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那人懂些驱邪避凶之法,莫不是真中招了?这些话他不敢轻易说,这些人都是长安来的,读的都是圣贤书不信鬼神之说,到时候他祸从口出那一家老小谁养去。

    云春师傅赶到后给她的徒弟把脉,结果同那几个大夫说的一样,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莫不是中了迷药?”云春猜测道。

    她四处看了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再者就算是迷药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

    众人不知所措只能干等着,外面病情爆发,家里又有人不省人事内忧外患也不知淮王能不能扛过来。

    姬辰让所有人出去他一人守在床边,他轻轻的抚摸着她额间的碎发,说道:“睡了一天了,怎么还不醒,不饿吗?”

    突然一下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白日喧闹让他忽略了一个人,她前晚去见的那个人,他立马唤来离印问道:“前晚她们二人说了什么?”

    “属下隔的远并未听清,只是看嘴型好像是说荷花。”

    姬辰抬眼就看见了离的最近的柜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株荷花,一开始没注意,现在看来真是不寻常,成州地处边境很多时候满天的黄沙,这里的人基本不种荷花,除了州牧夫人是南方人种了一小池的荷花听说格外的爱惜,不管谁开口都不能采摘,她这荷花莫不是州牧家的?

    为了证明心中的猜测他让离印去州牧家探查情况,这株荷花也扔出去。

    一炷香后离印回来了,他猜的没错这荷花是州牧夫人家的,而且是重金换回来的。

    如此一来说明他猜的没错,看来是和前晚那个人有关,立即下令让人去捉拿那个人回来,名义是妖言惑众,谋财害命。

    连夜一行人赶去撞开门后却空无一人,四处搜寻只有桌上一封书信是给淮王的,怕耽误事立即回去复命了。

    管家听说此事后更加觉得这秦大姐估计真有法术,这赵絮姑娘指定是中邪了,三番五次想开口,可看到他的小孙子在妻子怀里安睡就歇了这个想法,不是他不忠,而是府里觊觎他位置的人太多了,要是说错了话把柄就在别人手里了。

    姬辰打开信后,上面写着:莫慌,莫慌,该来之人还未来,该还之孽还未还,待尘埃落定一切恢复如初。

    此人应该是算到会去抓她提前逃了,只是这还之恩是什么,该还之孽是什么,不会是她掩人耳目之做。

    后半夜姬辰太累了,就趴在床沿睡着了,云春进去后本想叫醒他,考虑再三后还是退了出去。

    云春回房路上叹了一口气此番来到成州坎坷不断,赵絮昏迷不醒,紫燕不知所踪,疫病得不到解方,种种事情让她觉得这次下山都老了不少,恐怕白发都多了几根。

    连续两天她都没醒,姬辰陪着她也是滴水未进,不管任何人劝他都不管用,州牧知晓此事吓得赶紧写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皇上收到奏折后是忧心不已,既担心自己的儿子又心系着百姓。

    此事一经传开震惊满朝文武,江舟反而很冷静,让小菊收拾行李成州之行必不可免了。

    又去向监正请假,监正满脸忧愁问道:“你又不是大夫去了有什么用?”

    “哎,下官夜观天象此事我去了这事就能解决。”

    他是满脸不信,“若不是看在国师的面上我是不信的,既如此那你去吧,不过俸禄照扣啊,一切要按章程办事。”

    江舟狗腿子似的说:“当然了,大人说的在理,不知大人知不知几日前尊夫人来找过下官。”

    “找你做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尊夫人请我算一卦命中是否有子。”

    监正大人急迫的问道:“你怎么说的?”

    她不急不缓的说道:“还未回复给夫人,今日心绪不宁,正好去成州散心,待回来后再给夫人回复吧。”

    监正觉得她在诓自己,却又找不出证据,只是说这次算是公差出去,不扣俸禄。

    江舟笑着行礼领命然后退出去了。

    事情紧急她让秋环准备好所用物品,等她回家换身衣服后立即出发,还交代小菊若是宋皬来此如实回答即可。还好公主已经回宫了,要不然没人看着她还不知道作什么幺蛾子呢。

    二人马不停蹄的赶去,中途并未停歇,换了四匹马,赶了两天三夜的路,终于在子夜到了成州。

    到了他们府苑,只见门外重兵把守着,心中疑惑但也不是问的时候,把腰牌给了将领查看,才让她们进去,江舟见到姬辰先行了礼,他憔悴了很多:“王爷还是保重身体,要是师姐醒来看到要心疼的。”

    “不必管我,快看看阿絮吧。”

    赵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正常,脸色红润,一般人还真以为她只是睡着了,上前仔细查看,才知她是被困在梦境里了,困她之人很厉害,应该就是那个罗银了,只是她是虚幻的,得有人替她做这样的事。

    她问道:“让人带我去见见那个你认为很可疑的人吧。”

    “我让人去过了她住的地方,人去楼空。”

    “让人带路吧,我可以见到她。”

    见她坚持,就让离印带着她们二人前去,此时院里灯火通明,还有炊烟,离印心生疑惑此人邪乎。

    到了门口江舟对他说道:“我一人进去即可,我的这位侍女跟着我连夜赶路,还请郎君带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秋环不肯:“姑娘,这不安全。”

    “去吧,没什么不安全的。”

    只见没有说服的可能,只能跟着离印离开了。

    江舟敲了敲门,秦大姐从里面开门:“哟,客人来了,快进来,饭菜烧熟了。”

    “这个点是夜宵还是早饭呢?”

    “过了子时了,当然是早饭了。”

    跟着她进去,院子里有一张木桌上面摆着白粥,煎饼和几碟小菜。

    “乡下地方,就着吃点吧。”

    江舟饿的不行了,那里还会嫌弃,拿起其中一副碗筷就动了起来。

    两人从未见过,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却不像陌生人。

    江舟说道:“我姓江,单名一个州字。”

    “知道,云州江氏一族的人,你就叫我秦大姐吧。”

    “秦大姐这几日躲到那里去了,可是让他们一顿好找。”

    她笑着回答:“嗐,我听到风声就往山上跑了,我这人怕蹲大狱,之前就有意识无意识的得罪过不少人呢,山上还有一顶茅草屋,位置极其隐蔽就是从身旁走过都看不出来,我就躲在那儿,吃的用的也有备着,等事情过去了我再回来,一来二去,他们还真以为我会遁地了。”

    江舟听完哈哈大笑,她就知道神是存在的,但不在人间,要不然那里还会有这么多疾苦。

    “你等我是为什么?”

    “带你见一人。”

    “罗银!”江舟肯定的回答道。

    秦大姐收拾了桌上的碗筷,重新坐在她的对面说:“是的,我也是偶然遇到她,她让我帮她忙,条件是她保我一世无忧。”

    江舟想着这是个好条件,要是有人和她做这交换她也愿意的。

    “什么时候出发?”

    秦大姐道:“天还未亮,乌黑黑的山路就难走了,等天再亮些。”

    等了两个时辰直到听到一声鸡鸣,天终于更亮了,江舟跟着她去到山上,到半山腰时,秦大姐停了下来说:“你虔诚些,她才会出来见你。”

    江舟一夜未眠有些不耐烦:“是她要见我,我干嘛要虔诚,爱见不见,不来我走了。”

    正说着一阵狂风来袭,两人都有些招架不住,秦大姐没站稳滚了下去撞到树上晕了过去,江舟则趴在了地上,不一会儿风停了,一位白衣女子朝她走来:“小淘气还是和以前一样。”

    江舟抬起头来看她,只见她蹲着与她说话,周身散发着白色光芒,衣摆无风飘扬,披散着青丝,笑容可亲。

    但她还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罗银?”

    罗银起身又朝她靠近笑着说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伤你。”

    这才发现她连鞋都没穿,她记得书中记载神仙都是衣着体面的,她难道还是妖?

    “你,你为什么要见我?我与你有什么恩?”

    罗银笑着说道:“前世的恩情,说也说不明白,你抬头看。”

    江舟迟疑的抬头天空在慢慢变黑,她心里一惊今日有记载天狗食日,万民莫出。

    看着她脸色苍白,罗银安慰道:“别怕,今天我的法力最强,我会让你记起前世的事。”

    “不,我即已转世投胎为何要记起前世的事。”

    “这是你上辈子的遗言,我一定要帮她完成”还未等她反抗,罗银已聚集法力朝她脑海里注入,疼的她抱头大喊以头抢地。

    再然后她感觉没那么痛了,一束白光照射过来,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穿过白光她看见了两个人坐在石阶上,旁边的女子头靠在男子的肩膀上,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和娇羞,她慢慢的靠近他们,终于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