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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发出了“嘀嘀”的提示音。
江茉后退了一步。
郁川庭没有犹豫，直接跨了进去。
电梯门再次合上。
安静中，江茉似乎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付铭呢？”郁川庭问。
江茉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
“你自己回来的？”
江茉点头。
“出差？”
迟疑了一下，江茉再次点头。
郁川庭向后斜靠在电梯壁上，把手揣进西裤口袋，垂眸看着她。
察觉到他的视线，江茉微微偏过了头。
密闭的空间里，郁川庭散发的气息格外强势。
他不说话，江茉也不敢开口。
“回来几天？”
江茉轻抿着唇，思索着该怎样回答。
“说不准，看项目进行得顺不顺利吧。”
“嗯，挺好。”
江茉想找些话来说，却不知说什么合适。
“你明天……要出门吗？”
问出口的时候，江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郁川庭原本清冷的目光突然升起一丝温度，转而又变得晦暗不明。
“嗯，一年半载的，不回来了。”
“嗯？”
听到他的话，江茉瞬间抬起了眸子。
“你不是想知道么？”
江茉轻咬着下唇，没有急于否认。
她确实想问他去多久，却是没敢问出口。
现下她脑子里盘旋的全是那句“一年半载不回来了”。
她原本还担心和郁川庭同在云城，难免会遇上，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这回放心了？”
郁川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笑却不达眼底。
江茉心里一阵酸涩。
她突然想起之前在金融杂志上看到，郁氏要在德国建立海外总部，想来郁川庭是去那里开疆拓土了。
“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郁川庭唇间发出一声淡笑，“还和以前一样，吞吞吐吐的。”
江茉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害怕被他发现突然冒出的那一点点小心思。
她的良知不许她那样做。
电梯停下，江茉从墙壁里看了眼郁川庭的影子，然后快步迈了出去。
“江茉。”身后传来低沉暗哑的嗓音。
江茉心尖一颤，停下脚步。
她缓缓回头，就见郁川庭站在电梯里，手扶着门框。
他轻抿着唇，神色憔悴，眼眶微红，单薄的身影透着无限的破碎感。
全然不同于刚才。
江茉的心揪了起来。
她这才察觉，他瘦了很多。
两人隔门对望着，谁都没再开口。
好像这一瞬间，江茉明白了什么叫“一眼万年”。
她颤抖着双唇，轻轻地说了句“保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身后传来电梯门合上的声音。
……
第二天一早，江茉倚在房间的窗台上，手拖着下巴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
一辆加长劳斯劳斯停到酒店门口。
秦阳从车上下来，打开车门。
一道矜贵的身影走到车旁，稍一俯身坐了进去。
车子发动，渐渐驶离了江茉的视野，留下一片摇晃的树影。
郁川庭收回投向酒店的目光，闭着眼睛靠向椅背。
放在收纳盒里的手机响起一串铃声，郁川庭接起电话。
“你走了？”听筒里传来臣夜的声音。
“嗯。”
“你没见到江茉？”
郁川庭深吸口气，“见到了。”
“见到了还走这么急。”臣夜恨铁不成钢。
“只是遇到了，又没改变什么。”
“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不把握住机会？”
“回来出个差，我能把握什么机会。”
“谁说是出差了？她调回星河总部了！”臣夜明显急了。
郁川庭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可又突然想起什么。
“她不会需要我的。”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试什么？让我当男小三？”
郁川庭说“男小三”三个字时，嘴角明显挂着自嘲。
“小三？”臣夜一头雾水，“你想什么呢？除了你她还能看上谁？”
郁川庭轻捻着手指，“你倒真瞧得起我。”
“不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昨天宋妍还问她来着，她在京市一直是一个人。”
“一个人？”
郁川庭倏地捏紧手机，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他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街景，“停车！”
秦阳赶忙把车停在路边，不明所以。
“调头回去！”
秦阳打转方向盘，朝着酒店疾驰而去。
“郁总，再晚赶不上飞机了。”
郁川庭看着腕间的手表没吭声。
车子停在酒店楼下，郁川庭几乎是跑进了电梯。
江茉正坐在床上发呆，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拉开门，一个身影突然扑了过来，把她紧紧地揽进怀里。
江茉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却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停下了动作。
她微不可察地攥住郁川庭腰间的衬衫，而后又把手垂在了两侧。
“有事吗？”江茉问。
郁川庭捏起她的下巴，忽的一下吻了下来。
江茉一时错愕。
他的吻强势霸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莹白的贝齿被他用舌尖撬开，粉嫩的唇瓣被他轻咬吮吸着。
江茉被吻得喘不上气，她抬手推向郁川庭的胸膛，郁川庭这才放开了她。
“为什么骗我？嗯？”他喘着粗气，目光灼热。
“什么？”
“你回云城，不是出差。”
江茉思考了一瞬，小声回了句“嗯”。
“还有……”
郁川庭顿了顿，却是没说出口。
“你先放开我，行吗？”
江茉忍着心间的酸涩，轻轻推了推他。
郁川庭没动，“你回云城，是彻底放下我了？”
江茉垂下手，紧紧捏着两侧的裙摆，不知怎样回答。
“还是根本放不下我？”
“没有。”
“嗯？”郁川庭俯下身，额头与她相抵，深邃的眸子直直看向江茉眼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两人之间。
“没有什么？”
江茉别过脸，害怕被他发现她早已乱掉的心跳。
“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听她这样讲，郁川庭这才冷静下来。
他直起身，缓缓松开了她。
这半年，他想了很多。
对于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在告诉与不告诉江茉之间反复摇摆。
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他，在面对最爱的人时，犹豫了。
“答应我一件事，行么？”
“什么？”
“暂时不要交男朋友。”
江茉哭笑不得，不用他说，她也不会有谈恋爱的想法的。
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郁川庭静静看着她，半晌没再说话。
“你不是要出门么？”江茉问。
郁川庭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然后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把去德国的行程暂时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