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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听着电话里温柔软糯的声音，郁川庭想起方洁刚才说的话，他心间涌上一阵无名的酸痛。
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京市，好好抱一抱她。
“你在那边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郁川庭，你今天好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问这种问题？”
江茉声色平稳，心里却是忐忑。
郁川庭反常的表现，让她怀疑他是不是隐约猜到自己那晚听到了他和江艾的对话。
“关心你啊。我的小姑娘一个人在外打拼，我怎么能不惦记。”
小姑娘？
这个称呼江茉还是第一次听他说。
“不小啦，过了年都25岁了。”
“云城这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买给你。”
“你要来京市吗？”
“嗯，可以吗？”
如果放在之前，江茉一定满心欢喜。
可她现在没有把握自己能在他面前保持自然。
毕竟事情没有查清楚，江茉不知自己该以怎样的方式面对他。
“你不忙了吗？”
“再忙都没你重要。”
他温柔的声音顺着听筒划过耳膜，江茉的心跳乱了几拍。
无论发生了什么，好像在面对他的温柔时，江茉总是本能的悸动。
“那我等你。”
“嗯。我还要去见个客户，晚点联系。”
“好。”
挂掉电话，江茉拿着笔一下下敲在桌上，脑海里回荡着的都是郁川庭沉磁的嗓音。
没一会儿，郁川庭发来了机票信息，江茉没想到他晚上就会来。
江茉动了动手指，给他回了消息：
【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了，我找了京市的司机，你在家等我就好。】
晚上十点，江茉刚洗完澡，门口就传来了声响。
紧接着手机传来一条消息：【开门。】
江茉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郁川庭揽进了怀里。
“啊！”
她不禁叫了一声，头顶传来郁川庭轻柔的笑。
江茉伸手垂了下他的肩。
郁川庭松开她，然后从楼道里拿进了行李箱。
行李箱上挂了个手提袋，里面都是江茉爱吃的点心和小吃。
江茉帮郁川庭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
门被关上，郁川庭再次把她揽进了怀里，他温热的嘴唇贴在她柔软的发丝上。
“怎么突然来京市了？”江茉窝在他怀里闷闷问道。
“想你了。”
郁川庭的声音低沉暗哑，和白天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样。
江茉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一阵纠结。
“就因为想我，特意跑一趟？”
“不然呢？”
郁川庭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低下头仔细打量着她。
“瘦了。”
“哪有，一共分开连一星期都不到，怎么会瘦。”
“那一会儿我量一量。”
他说的是“量一量”，不是“称一称”。
江茉大概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上次回云城仓促，再加上江艾出事，说起来两人很久没有一起过夜了。
“对了，江艾怎么样了？”
其实江茉这几天一直惦记着她，但碍于面子，她没有直接问江艾。
听到这个名字，郁川庭便想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由得酸楚。
“出院了，和正常人一样了。”
江茉闻言放心了不少。
郁川庭松开她，从手提袋里拿出小吃，整齐地摆在桌上。
“你先吃点东西，我去洗个澡。”
“嗯。”
江茉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毛巾递给郁川庭，“给你准备的。”
郁川庭接过毛巾进了浴室。
他关上门，这才收起了笑容。
回想着方洁说的话，他突然不太清楚自己的来意了。
江茉从桌上拿起一块小蛋糕，从包装上看，是她在云城常去的那家店。
这家店很火，下班时间大概得排半个小时队，不知郁川庭是自己排的还是吩咐别人排的。
她吃着蛋糕，回想着那天在江艾病房门口听到的对话。
她原本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有问题就会直接问出口。
可面对这个问题，她犹豫了。
没一会儿，郁川庭边擦着头发边从浴室出来，一抬眼便看到了沙发上的江茉。
她斜倚在靠背上，一只手扶着腿上的小蛋糕，一只手拿着叉子，嘴角还沾着奶油。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他，整个人乖乖软软的。
郁川庭擦着头发的手一顿。
这个瞬间，和他记忆里某个画面重叠了。
他高三放寒假回家，一进门就看到了窝在沙发上吃蛋糕的小姑娘。
那天天气很冷，他鼻尖、脸蛋冻得酸胀，寒气顺着棉服透进身体。
踏进家门的瞬间，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冰凉的皮肤瞬间有所缓和。
小姑娘一见到他立马从沙发上弹起，一双杏眸亮闪闪的。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小姑娘蹦到他面前裂着嘴笑，嘴角沾着奶油浑然不知。
他忍着心中的悸动，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向楼梯走去。
“哥哥你怎么了，很累吗？”
即便他冷着脸，小姑娘依然跟在他身后，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
“哥哥你知道吗？我这次考试考了年级第一，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夸我呢！
还有前段时间的钢琴比赛，我拿了一等奖，妈妈奖励了我一条钻石项链，我一会儿拿给你看！”
小姑娘跟着他，一直跟进了他的房间。
他停下脚步，小姑娘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他的背。
“哎哟！”
他回头，就见小姑娘揉着鼻尖，眼里涌满了泪。
他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
“没事吧？”
他一脸关切地拉开小姑娘的手，就见小姑娘脸上突然绽起灿烂的笑。
“哥哥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的笑容干净，明媚，像个小太阳照在他心间。
那些日子他在心里竖起的高墙，似乎在那个瞬间露出了缝隙。
他抬手，指腹轻轻刮过小姑娘的唇角。
“多大了，还吃一嘴奶油。”
小姑娘踮起脚尖，亮闪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吃吗？很好吃的。”
他知道她说的是楼下那块没吃完的蛋糕，但他心里想的是她唇上奶油的味道。
他呼吸一滞，向后退了两步，神情淡漠了不少。
“不爱吃。”
小姑娘撇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
……
“怎么了？”
郁川庭拿着毛巾呆呆地站在浴室门口，听到江茉的声音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