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苦神

不二之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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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毖浔翻下床,待到弯腰调息时她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

    人有三魂六魄,更有七情六欲,传闻中有修士专门修炼无情道斩断七情六欲,毖浔不修这个道,但身上全部的感知都往一个方向,喜,涌去,变得非常极端。

    毖浔在床边狂笑到腿软,听到徐长欢正在床上剧烈地挣扎,紧迫感迫使她重新站起来,灵机一动重新上床,暴力压制徐长欢开始搜身。

    被压制的人不自然地别开脸,一阵酥麻感从胸膛传到脊柱,却强撑着调侃毖浔到处乱摸的行为,“和我一比,你倒像土匪了。”

    毖浔抬眼,脸上嘴角快要咧到了耳根,眼中却杀意凛然,夸张又邪异表情终是吓到了徐长欢,让他没继续多嘴。

    在他敞开的衣襟中,她最终颤抖着搜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人名,“毖浔。”

    毖浔死死地扼住他的脖颈,下手很有分寸,让徐长欢介于疼痛和能开口说话之间,与他一问一答。

    “这是什么?”

    “叫魂之术。”

    “怎么做到的?”

    “苦神给的力量,做祂的信徒获得赐福。”

    原来如此,毖浔回忆起南县和枯县的种种,发现这个地带除了煦虾还有一个强横的力量代表,苦神,连接了两个县,甚至更广远的地区。

    先前救下的刑部的两人,也是被纸上写名字叫走了魂,变得痴痴傻傻,而她那次潜入水中旁听,就已经听过了苦神的名讳了。

    毖浔放了徐长欢,但是笑得颤抖,几乎要撕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纸,被徐长欢挺身咬住手腕。

    “嘶——你做甚?”

    毖浔年纪不大,但老成的气质端的面容清冷,眼尾上挑,疯狂大笑着时就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像染透天边的晚霞,不讲理地攫取见到它的人的目光。

    徐长欢咽了咽口水,薄唇缠着毖浔的手腕不放,像叼着猎物的蛇,“死了捏就似了。”

    “撕了我就死了?”

    毖浔轻松摆脱他的撕咬,将纸条递到他的眼前,“快把它弄掉。”

    徐长欢咬破舌尖,沾血将纸条卷入口中嚼碎吞掉,让被喜绪完全支配的毖浔终于松了口气,瘫在一边很长时间不想动。

    她撑着自己起身把徐长欢的束缚系牢,检查过后抬腿将床上被子勾到身上,大大方方地躺在了一边。

    “你还真是,比我更土匪。”徐长欢不满地抗议,但无效。

    手腕血液流淌不畅,被绑住的地方像被虫子啃食似的,密密麻麻,全身的束缚更是让他呼吸不畅,徐长欢眉心一沉,乱动弄出噪音要吵醒毖浔给他松绑,哪有还没洞房就提前谋杀亲夫的。

    “别乱动,让我安静躺会儿。”

    毖浔揉了揉眉心,把被子向上拉,闻着有一股熟悉的冷冽的清香,她忽然讨厌起自己的记忆力了,她忆起从吞火寺出来后,有个男妖来到她的厢房帮她修身,味道和这个一样。

    她裹着被子像个变态似的闻了又闻,最后附到徐长欢的身侧继续嗅闻,毖浔咋舌,确定味道一模一样。

    徐长欢没让她跑,俯身要咬住她的耳垂威胁她松绑,自然落空,眼睁睁地看着一抹白皙闪过。耳垂小巧,比它的主人讨喜多了。

    毖浔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变成咬牙切齿的模样,困惑道,“你做甚?”

    毖浔丝毫没有自己正雀占鸠巢的意识,更没有男女大防的原则,梅太刀模模糊糊跟她提过一点点,但只要对方一展露让她不适的严重威胁和杀意,那个人就没有性别了,是俘虏和敌人甚至死人。

    徐长欢听到这话气急反笑,“快放了我,你才是俘虏。”

    他挨得很近,呼吸挠得她很痒,炙热的气息让毖浔向后一仰迅速躲避。

    “让我睡会儿。”毖浔冷酷地回绝,她只把手腕处的束缚松了些,最后摘掉他胸前的哨子又找块布堵上他的嘴,以防意外。

    毖浔一觉睡到异动整天响,哨声绵延四起,床边的男人正冷冷地盯住她,身上的束缚解开得七七八八,沉着脸俯身上来,将她环起,神态有种忍无可忍的暴躁。

    他靠近毖浔低喃,“大哥要见你。”

    “那就带路吧。”

    徐长欢被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刺得一哆嗦,最后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把该提醒毖浔不要乱惹生事的注意事项咽下去,想看她吃亏。

    他们从屋子里走出,辗转来到一个供奉着神龛的厅堂前,

    正厅前还挂着一幅字画,上写有,“所谓全生者,六欲皆得其宜者。”

    整个正厅的视觉中心尽数聚集在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魁梧男子身上,他恭敬地对着神龛奉上三炷香,香正对着的塑像是个佝偻破烂的老者的形象。

    “苦神在上,捐去三纲五常,绝去七情六欲,从者费其半菽,如失金珠,拔其一毛,有关痛痒,化欲敛金,绵延汝香。”

    男人转过身来,毖浔诧异地看着他破破烂烂的服饰,这个男人显然地位很高,但打满补丁和针脚凌乱的裤子昭示他生活水平故意保持着低下。

    毖浔继续审视这个厅堂,发现神龛处散发的若隐若现的香火将这里衬托得贵气,但是除掉唯一华丽的神龛,厅堂内到处都很破。

    “老子叫徐日天,你就是二弟妹?”

    徐日天上上下下地打量毖浔,等待着她的回答。

    毖浔:“不是,还没洞房。”

    徐日天低低地笑了一声,“很快就是了。”

    徐日天递给毖浔一杯,向她身后的几人一一打招呼。

    毖浔侧耳悉听这些对话,终于理清了自己身在何处,周围都是什么人——即将洞房的有三对,分别是大当家徐日天和古越大柔,古越小柔两个姐妹;二当家徐长欢和毖浔;三当家徐旺财和古越梅。

    徐日天清了清嗓子,“这下大家都算是订婚了,择日咱们就正式成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他端起酒杯和自己的两个妻主碰杯,再和徐长欢与毖浔碰杯,“二弟二弟妹,喝。”

    男人又和徐旺财碰了一杯,“三弟喝。”

    徐日天端起酒杯又单独和古越梅碰杯,“三弟妹,喝。”

    一轮敬酒后,毖浔奇怪地打量古越梅,从刚刚的数道对话中她得知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主动上山的,可是喝酒时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淡漠。

    毖浔观摩酒杯,发现最底下有张纸条,驱动掌心火后能清楚地看到纸条上写着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