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闻山辨龙

难道我不白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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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就是这里了。”

    来到瓶山瓶口,鹧鸪哨闭上眼睛大致估算了一下地宫所在的方位,根据瓶山独有的特殊地势判断,他纵身一跃快速向前推进了数十米,来到一处近六十度倾斜的山坡前。

    紧跟在他身后的众人只见他眼神坚定的指着斜坡上的一处黝黑深邃的空洞,示意元代将军的古墓很有可能就藏在里面。

    这回,陈玉楼对外人的判断并未全信,论起寻龙探穴的手段,他们卸岭一脉的传承秘法亦有独到之处。

    心里打定主意要亲身查探一番,但在面儿上他还是派了两个卸岭的弟兄前去洞口查探虚实。

    等到两人离开,陈玉楼便下令让花麻拐对着空旷无人处放枪,他则紧闭双眼,侧耳倾听。

    陈玉楼,天生夜眼,生来就五感敏锐过人,此刻他将卸岭传承闻字诀中的听风听雷闻山辨龙之法完全施展开来。

    遥闻山间空鸣,远在山腰处的恐怖地宫,近在山顶上的深邃空洞,凡是存在回响的地方,都会在他的大脑深处形成一幅相对精准的地形图。

    经过对山里反馈回来的声波比对,陈玉楼这才发现原来瓶山内部的情况真如它外表展露出的那般,是个空空如也的瓶子。

    山腹中存在有不少宽阔驳杂的空间,其中覆盖面积最大的还是要数不久前刚从那里离开的地宫。

    除此之外便是位于山顶的这处空洞,当然,这也是陈玉楼重点观察的对象之一。

    正如鹧鸪哨所料的那般,在空洞里,陈玉楼听见了一处极为宽广的大型空间,再往深处,还夹杂着一些琐碎、沉闷的回响,好似有什么重物突然落下。

    在陈玉楼听声辨位期间,前去探路的两名卸岭力士正小心翼翼往空洞中探头。

    由于斜坡所在的位置背对着阳光,外面的光线只能照出里头的一小部分景象,让人无法看清内部的具体情况,不过这也恰好说明,里头的空间极大,古墓藏在下面的可能性不低。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从兜里掏出一把手电,试图用手电照明点亮空洞里的黑暗。

    遗憾的是,民国时期的手电筒质量一般,照明范围也极其有限,单看近处还好,效果比火把、煤油灯要好上不少,但一旦距离过长,光线的穿透能力会被急剧削弱,属于十米以外人畜不分的那种。

    为此,这两人只能是无功而返,先回去向陈玉楼禀明情况。

    得知空洞里的大致情况跟自己听见的相差无几,陈玉楼垂眸思索了一下,很快便吩咐下去,让卸岭弟兄将蜈蚣倒挂梯放入其中,他准备亲自跟鹧鸪哨下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一直混在队伍里沉默不语的四目道长突然出声打断了即将步入空洞的众人。

    “陈魁首且慢,贫道有话要说。”

    像盗墓这种有伤天和的事件四目本不应该过多插手,但眼见此地有僵尸作乱,他着实无法坐视不管。

    见众人面带疑惑的望着自己,四目道长沉声解释道:

    “相信诸位都曾听闻过瓶山里有尸王出没的消息,贫道根据逸散在周围的尸气,几乎可以断定尸王就藏在这处空洞里面。”

    “如果贫道的灵识没有感应错的话,这具尸王的实力恐怕堪比地宫里那头六翅蜈蚣,不仅刀枪不入,更是力大无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贫道建议下去古墓的人手越少越好。”

    骤然得知传闻里的湘西尸王近在眼前,队伍里的人心顿时一慌。

    说句实在话,没人不畏惧僵尸这种人鬼不忌的恐怖玩意儿,何况尸王这种称号一听就是粽子里的个中翘楚,单纯用人命去填,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临近洞口,陈玉楼听见四目道长的提醒,眼中的瞳孔也是赫然一缩,怪不得他刚才总觉得空洞里有古怪,原来真的有东西在搞鬼。

    见众人的反应跟自己料想的一样,四目道长紧接着又下了一剂猛料:

    “人手不宜过多也是为了尔等的性命考虑,否则稍有不慎被尸王吸食到新鲜血食,它体内的暴戾凶性恐会成倍增长,到那时连贫道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降服它。”

    四目道长的这番忠告对众人而言可谓是振聋发聩。

    搬山这边倒还好,有鹧鸪哨在,勉强护得住老洋人和花铃二人。再者说花铃与老洋人的身手都还算不错,只要不是正面对上尸王,警惕一下尸王的突然袭击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就是卸岭这边,陈玉楼的手下少说也有几十号人,真要全下了古墓,一个萝卜带一个坑,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陈玉楼的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庆幸。

    越是靠近终点,越是不能放松警惕,这是上一代卸岭魁首也就是陈玉楼的父亲再三叮嘱过的事情。

    说到底陈玉楼还是有些年轻气盛,此次下墓先是被蓝轩用道法降维打击,而后又是目睹鹧鸪哨屡建奇功,他自然也想在大家伙面前表现一下,不愿堕了卸岭一脉的名号,现在却险些因为思虑不周差点将弟兄们的性命全都搭了进去。

    一念及此,陈玉楼仿佛曾亲身经历过这一切,脑海中闪过一道孤寂、苍老的背影,浑身寒毛直立,心里也涌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惶恐、愧疚和不安。

    这种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感觉,明明是陈玉楼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情绪,可一切偏偏却又显得这般真实,令他无法不沉浸其中,眼眶泛红。

    红姑紧跟在陈玉楼身边,察觉到他此刻的身体竟在微微发颤,误以为他是在恐惧尸王,本想试着安慰他两句,却不料转眼就看见一张被泪水浸湿的脸庞。

    “他这是被吓哭了?”红姑在脑海中闪过这样一缕念头,但很快又被她自己掐灭。

    陈玉楼并非胆小怕事之人,这一点红姑心里再清楚不过。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能让陈总把头痛哭落泪,以他极重感情的性子,十有八九跟他身边的人有关。

    【该不会是老总把头出事了吧,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迟疑了一下,实在猜不出原因,红姑暗中轻扯了几下陈玉楼的衣袖,让他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莫要在外人面前漏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