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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那当然。”燕凯旋嬉皮笑脸，“纪绯可是我唯一的姐——呃，这句话好像成烂梗了。”
白洛笑笑，身体没得到充分休息的他，说话时也轻轻地：“纪同学也很在乎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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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凯旋已经观察白洛有一阵子了，他当然记得自己亲耳从纪绯的口中得到了她对白洛颜值认同的震撼，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看就知道在动小机灵。
他找白洛搭话，就像在炫耀自己的姐弟感情：“大家都这么觉得，以前初中有人追纪绯，他居然先来和我打好关系。”
“同学都默认了，如果纪绯有对象，我肯定是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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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并没有展露出燕凯旋想象中的意外神情，没人追纪绯才算奇怪呢：“学生时代还是以学习为主。”
学习为主？
“欸，你不好奇后续吗？”刚走到三楼台阶上的燕凯旋补充，“那个男生确实长得挺帅的。”
???
“纪绯同学很优秀。”白洛平静地说，“也不像是会轻易接受追求的人。”
白猫默默地跳上楼梯：笑话，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接受凡人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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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对你的眼神表示认可。”燕凯旋扒拉熊猫钥匙扣，正在用钥匙开门，“穿拖鞋吧，有一双多的。”
他拉开门，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递给白洛，自己低头换鞋：“确实没接受，你这也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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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看出我姐不爱说话吗？”
白洛关上门：“纪绯同学少言寡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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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言寡语”一词一出，触发关键转折，燕凯旋瞬间扭头看他，朝他吐槽：“你说话怎么有的时候文绉绉的。”
白洛：“嗯？有吗？”
他不就说了一个“少言寡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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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同学斩钉截铁地锐评：“咬文嚼字，我绯姐肯定烦你了。”
少年眸露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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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你问我姐的名字怎么写……”
“你问是不是‘雨雪霏霏’的‘霏’。”
白洛想起初见时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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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引用诗词耶，花里胡哨……我姐一直以来最讨厌的作业就是作文。”
这也叫花里胡哨吗？
可是纪绯同学也回了他一句“身着青罗绯衣裙”啊。
但白洛没有反驳，他好奇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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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不喜欢思考。”燕凯向他解释，“能懂吗？就比如说那个霏字，你说雨加非，就会比‘雨雪霏霏’显得朴实许多，不绕弯子。”
所以当初他才从纪绯对白洛的回复中看出他姐微妙的态度，这小子潜力不一般！
白洛若有所思：“好像懂了。”
……
正在教师办公室听班主任老师絮絮叨叨志愿问题的纪绯还不知道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傻弟弟在如何“抹黑”她。
燕凯旋绘声绘色地一通科普，朝白洛讲述她自己都不在乎的“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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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原主写作文确实比较少用成语佳句。
世界意志当芯子的时候倾向于用朴实无华的条条框框来写作文：有条理，有逻辑，没有长篇累牍的形容描写，也没有大而空泛的夸夸其谈，更谈不上辞藻华丽、笔下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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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写作者能兼具文笔与思想两大内容，但原主不是。
原主理清思路就开始写，似乎动用任何一个高级词汇都会浪费她珍贵的作文格子。
纪绯倒是无所谓，可她也没有改变的意思，现在写作文也被语文老师吐槽你就不能多用一点心。
……
另一边。
“但是你也不用气馁，纪绯搭理你了啊。”燕凯旋啧啧称奇，他开玩笑，“我姐平时清心寡欲，也被白少的美色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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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白洛怔了一下，苍白的面容让那猝不及防的浅绯格外明显：“这——”
燕凯：“……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
白洛：“姑且把燕同学说的话当作是在夸我好看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燕凯旋：“？”
……
燕凯旋是看出来了，不光是他姐觊觎人家美貌，白洛这小子也有不轨之心！
其实之前也有一点儿苗头，只是小燕同学此时才确定，他随口说：“你最好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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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时不时还要跟着他一起叫纪绯一声“姐”的项哲，和总是眼睛发亮盯着纪绯的白翩翩……
小燕同学摊手：没办法，他姐就是万人迷~
凭借人格魅力把契约者直接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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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沙发上落座。
白猫自动地跑到杂物间去翻东西了——它记得那里有一个毛绒绒的圆球。
燕凯旋细细地看了看白洛，发现这厮不仅长了一张帅脸，还很会穿衣打扮，再配上纯白发带、护腕，坐在沙发上气场也很足，低调中又不乏精致的细节，最重要的是看起来还很清纯！
没错，就是清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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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男生不懂男生，燕凯旋有一个从小到大都非常吸睛的拉风姐姐，他可太清楚那些特意穿得像花孔雀一样的男生了！
明明大家私底下都是人字拖、小猪佩奇t恤什么都来啊，怎么一听说他姐要来，个个都穿得人模狗样？
穿一身黑戴银链子想耍帅的，套背心露胳臂肌肉的……
燕凯旋可不是瞎说，偷自己爸爸发胶抹头发的就算了，他闻见了香水味儿！什么正经高中男生喷香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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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那个帅同学不是唯一一个被她姐迷住的可怜男子，他只是最明目张胆的一个，并且因为脸帅，才会不被众人群起而攻之。
白洛这穿衣风格就叫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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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凯旋：“你怎么没穿校服。”
白洛干脆利落地给出回答：“今天没去学校，请假了。”
确实，他看起来就是一副需要请假补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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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来找我姐干嘛啊。”小燕同学暗戳戳打探消息。
“纪同学说有事找我。”白洛坦然地说，甚至表露出一点儿一头雾水、不明白现况的模样，有一种清澈而美丽的愚蠢，仿佛纪同学一叫他，他就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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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好吧。看电视不？”
燕凯旋暗自吐槽白洛的清纯之技炉火纯青，他姐不会真就喜欢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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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微微弯眸：“我都行。”
燕凯旋连着跳了两个频道，电视上正在播放青春偶像剧。
男女主高中早恋，貌似正在被家人们棒打鸳鸯，女主一声大喊，镇住全场：“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如果非逼我分手，那你们承诺我三十岁之前都不催婚！”
全场寂静，男主也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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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凯旋瞠目结舌：“现在的电视剧已经这么结合实事了。”
白洛慢慢地眨眼，困意让眼角产生生理性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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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女主角开始苦口婆心和她爸妈“传道”：“我知道你们很急，但请你们先别急。”
“我认识他三年了，知根知底，性格合得来。我们马上高中毕业，大学继续谈，那不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处了很久的对象吗？”
女主妈反应过来：“你这孩子，你才多大，我们催什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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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只不过是工作两年没谈对象，舅舅他们着急成什么样啦。”
“表姐都和我说了，上大学也很忙的，找靠谱的对象不容易。”
女主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爸，妈，我有分寸，你看我成绩不是挺稳定的吗……”
*
燕凯旋看校园偶像剧看得专心致志。
白洛忽然开口：“燕同学，你可以和我说说纪同学的追求者吗？”
“啊？”燕凯旋从电视剧里回神，“可以啊，你叫我燕凯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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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话匣子一打开就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追求者应该只有初中的那位仁兄吧，就我说长得很帅的那个。”
“那位仁兄喜欢我姐，是因为我姐救过他。”
“他被隔壁学校的看不顺眼，放学来了一群人围着打他，我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直接吊打一群人。”
白洛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小人儿纪绯一拳一个打飞一群小混混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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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崴了，我姐还好心扶他，帮他报警叫警察来着。”燕凯旋眉飞色舞地说着纪绯的辉煌战绩，“哦，没有误导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好像最好不能还手的，不然叫斗殴。”
白洛还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那群人的家长还闹着要抓我姐呢。”
“笑话，我姐的武术奖杯又不是吹的！一点点小技巧，打得他们疼得呲牙咧嘴，但是一看，一点儿伤口没有balabala……全校表扬见义勇为，全身而退。”
“而且都是未成年，谁怕谁啦。”燕凯旋道，“那位仁兄哪见过这场面，这不就心动了嘛，非得以身相许。可惜我姐不喜欢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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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白洛索性直白地询问：“那纪同学喜欢什么样的？”
这问题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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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凯旋的叨逼叨戛然而止：“……”
他与白洛面面相觑，对上俊美少年真诚纯净的双眼。
“你小子！”
*
所以，当纪绯回到出租屋的时候。
屋子里的两个少年气氛诡异。
??
电视机在播放晚间新闻。
燕凯旋最先说话：“姐！我把你的芒果布丁吃掉啦！”
白洛：“纪同学，晚上好。”
纪绯：“嗯。”
??
她打量白洛，少年的状态真的很糟糕。
明明上个月还是青春正好，朝气蓬勃的少年，昨天眼角发青，但也不影响颜值。
也就一天的功夫，现在的他看起来却异常苍白憔悴，是个人都会觉得他状况不好。
昨天他急匆匆地被伴生局叫去干什么了？
???
纪绯径直来到白洛身边坐下。
燕凯旋：｜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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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口问：“又没睡好？”
她能感应到的是白洛的契约者与伴生友的联系变得更淡，更加不容易被她察觉。
白洛本身也是肉眼可见的虚弱。
??
少年说的也是实话：“嗯，没睡好。”
??????“手腕借我一下。”
少年乖巧地伸出了左手，看着纪绯熟练地摆出把脉的姿势：“纪同学还会把脉？”
?
白洛已经去私人医生处做过体检，普通的医疗设备检测不出昼的存在，体检报告显示他一切正常，就是睡眠不足，体力透支太大。
医生建议他吃药辅助睡眠，可是他早试过了根本不管用。
???
纪绯还没来得及谦虚，小燕同学骄傲挺胸：“傻了吧，绯姐就是这么厉害。”
原主在学武术、练功夫的时候顺便学了一点中医技术——在武馆，和她比武过后的对手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原主直接现打现诊。
??
纪绯的手指在少年脉搏之上轻轻按压，眉头慢慢蹙起：“换右手。”
白洛从令如流地换了一只手。
白洛的脉搏有时快如兔跃，有时又缓如蜗行，毫无规律可循。
这种不稳定的脉搏跳动，传达着身体的崩溃和心脏的疲惫。
*
燕凯旋撑着下巴围观：“他怎么样啊姐？”
纪绯：“很糟糕。”
“燕凯旋，你先出去。”纪绯开口。
白猫嗖地一下就跑到玄关处，跳跃开门跑没影了。
“啊？”小燕同学嘟嘟囔囔，“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嘛……”
关了电视，也拿起手机乖乖地出去了。
纪绯开门见山：“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少年怔住。
他能看出纪绯和西蒙之间，纪绯占据了主导地位——其实他也没弄清楚，为什么纪同学能压制住吸血鬼西蒙，但是昼和吸血鬼的情况不一样……
?
“我能见见他吗？”
白洛眸露不解，但他转瞬反应过来：“纪同学想见昼？”
????
“嗯。”纪绯点点头，神情认真，“伴生友保密的事再说，但是再这样下去，他要拖着你一起没命了。”
白洛无奈地说：“纪同学，就算不管保密协议，我也没办法召唤出昼。”
?“没事。”纪绯霸气开口，“只要你同意，我有办法。”
苍白的少年没有拒绝：“纪同学，请便。”
???
得到允诺，纪绯起身，站在少年面前，看着他：“昼，你是自己出来，还是让我帮你？”
白洛眨了眨眼。
??
好吧。
果然没有小燕同学的一半儿听话。
??
纪绯毫不犹豫地动用了【异能力无效化】。
——半融合后的堕天使，无论是从异界生物用特异能力掩盖了自己存在的角度，还是从人类被异界生物附身的角度，都可以用异能力无效化轻松解决。
少年身上与契约者的联系开始变得更加明显……
???
白洛眼眸里露出不可思议的情绪，然后渐渐地，似乎被困意淹没，他阖上了双眼。
从少年的背后悄无声息地延伸出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这对羽翼合拢，如同黑夜中升起的暗流，将少年完全包裹住。
纪绯察觉到力量波动：“hello？”
???
“咻——”
黑色羽翼张开了。
一双如霜似雪的银眸映入纪绯的眼帘。
祂坐在沙发上，宗教式的神性外形与四周的现代科技环境布置形成了强烈的冲击。
美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