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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瓣碾过对方的唇瓣，想撕咬却担心伤害到对方，仅是亲吻却犹嫌不足，欲壑难填。
索性将所有未尽之语都融化在唇舌的纠缠之中。
气息相融，胸腔发热，熟悉的亲密记忆开始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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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口罩从他们开始对话起就被纪绯摘了下来。
杨乐曜把纪绯拦在角落里的同时，也挡住了任何试图窥探的目光。
悠扬的音乐中，两个重逢的爱人在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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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不可能在这儿亲到地老天荒。
浅尝辄止的一吻结束，纪绯仍有些意犹未尽。
温情时刻忽然迎来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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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神从旧日的沉沦中清醒过来，虚揽着女孩的手松开了，自然垂下。
他蹙眉，微微抿唇，看起来颇为懊恼。
明明想谈正事，被纪绯这么一打岔，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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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绯顺势将圈住男生脖颈的手放下，改为环住了对方的腰身。
和她打《帝国》时一样，一套丝滑小连招给了对方一个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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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神更生气了：气自己意志不坚定，刚才被梨子路人王蛊惑，也气纪绯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按约定俗成的规矩来。
此时，不应该……好好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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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
“这又是什么意思？”杨乐曜冷冷地说，他那张偏可爱风的俊脸不笑的时候竟异常严峻，“这么久没见，你变得这么……轻浮？”
斟酌用词之后，他使用了“轻浮”。
茶神的嘴很硬，动作上却不拒绝、不抵抗，任由纪绯抱着他。
他们依旧挨得非常近，远远超出正常人的社交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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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盖上“轻浮”章的梨子路人王颇为懒散地想着，他们俩的嘴唇现在都是红润的吧，一看就干过坏事。
她语气自然，理直气壮反问茶神：“有吗？亲自己男朋友，不是理所当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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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
她叫他男朋友。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杨乐曜强调，“并且，是你提出的分手，纪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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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纪绯作沉思状，“我是说分开冷静一段时间来着。”
虽然这一分开冷静就是大半年没有任何联系，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朋友圈和动态倒是照发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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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运动的纪绯身高一米七三，杨乐曜比她高出一个头。
他们对话时，杨乐曜垂眸看着她。
一如既往的可爱，一如既往的蛮横，一如既往的任性。
想用这一句话就蒙混过关吗？茶神既不健忘也没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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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胡搅蛮缠。”说出这句话，杨乐曜忽然觉得很可笑。
当初纪绯屏蔽他的消息，把他的任何尝试都拒之门外，也就没有胡搅蛮缠的机会。
而快一年了，他站在这里，听对方解释说“只是分开冷静一段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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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也的的确确地笑了，只是笑意不及眼底，眸子里透露出一股子冷意和脆弱。
这大半年的分离与冷战，杨乐曜最深刻的感受不是愤怒和生气，而是难过。
第一次心动就摊上无所禁忌的纪绯。
对方的举动总是无情似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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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喜欢面前这个女孩什么了……
游戏打得好吗？这个理由也太过牵强。
他是在谈恋爱，又不是在找队友。
总不会是爱她的多情善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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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生气啦。”见他在旁边笑得像一个被恶霸欺辱后笑世间不平的平民，纪绯渐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她抬起手，捧住杨乐曜的脸，一举一动都像个醉鬼。
但眼神是清澈见底的温和。
她没醉。
纪绯慢慢地哄：“你难过我会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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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分手吗？”纪绯歉意地问，饱满的脸颊上仍有微醺的残红，“对不起，之前是我错了，这种挽回方式太拙劣了……冒犯到你。”
“你想分手吗？我尊重你的意见……嗯，如果你说去年就已经分手了，我也没意见。”
少女神色认真地看着他，打量他的表情，仿佛在等他做出选择：“你想分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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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求和示好会用三个问句啊。
这是威胁还是挑衅，更或者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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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杨乐曜失去了所有和纪绯针锋相对的力气，本来他们谈恋爱时就从没和对方吵过架红过脸，并没有摆脸色的经验。
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最尊崇本心的答案，这也是他糟糕心情的根源。
太没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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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和你分手。”他还是说出口。
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事。
不过就是因为舍不得。
舍不得，但又得不到，于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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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后，杨乐曜短暂地阖上了眼。
你要是这时候忍不住笑出声——那我们就真的分手吧。
一切都很好玩，谈恋爱和冷战都很有趣，但是你并不喜欢我。
杨乐曜想着。
但纪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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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轻轻地抱住了男生，将脸埋在了他的锁骨处。
像是安慰，又像是依偎。
“我也不想，别难过了。”她说，“你要是说分手，那我就得重新追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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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过后。
杨乐曜终于也认命地抬起手，拥住怀里的少女。
之后的时间里，他们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拥抱了一阵子。
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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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泽一边朝舞池里探头探脑，一边打出三个q带对2，语气感叹：“亲了亲了！真的是一对。”
“原来是男朋友啊。”
天河心不在焉地打出四个3：“话说星星说过这件事吗？”
“说什么？女主播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男友的吧，会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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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怎么都有对象——”豆丁哀嚎，敲桌子示意不要。
海泽翻了一个白眼：“帅哥还都也有对象呢。”
“要搁平时，身材再好的男的，只要口罩焊脸上，我也肯定他不是帅哥。”
“但是我相信星星美女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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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抱上了，小情侣可真腻歪。”
“这一看就是之前吵架闹矛盾了呀，现在在哄人呢。”
“亲亲抱抱，这就哄好了？”豆丁不屑，“没有原则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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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海泽正襟危坐：“哇，他们回来了，快快快坐回去，坐回去！”
豆丁：“我什么都没看见！”
甩出四个4抢夺牌权的无罪淡定开口：“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如果不是他脸上的红晕证明此人还没从两杯威士忌中缓过神来，他会看起来更加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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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丁哼哼：“你小子比我能装，刚才就属你脖子伸得长。”
其他两个天河的朋友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好意思，我一直在玩手机……”
天河嘘声：“好了，别说了，别说了，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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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男美女一起从舞池里回来了。
比之最开始的氛围的确和谐了不少，海泽的“闹矛盾”猜测疑似得到证实。
两个人甚至是手牵着手并肩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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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不足的是，帅哥还是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
但是他周身的气质肉眼可见地软化了许多，或许是纪绯脸上的浅笑消除了他一路走来那不近人情的冷漠。
情侣无误——坐在桌前的大家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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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啦。”纪绯笑了笑，忽然冒出来一句，“这是我男朋友，比较怕生，下次再和大家介绍他。”
怕生的杨乐曜：“……”
他干脆利落地保持沉默，只是朝桌上的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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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纪绯是和男朋友一起离开，一桌的人里居然都没什么人特意挽留。
“好好好。”
“一路顺风啊。”
“星星，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儿！”
“星星下次和我一个组，我有手气，你有技术，咱俩强强结合，叱咤风云！”
“到了之后发个消息啊。”
*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去。
杨乐曜坐在副驾驶位置，和司机说地址：“F大……”
他抬眸，扭头望向坐在后座上的梨子路人王。
对方已经外出租房，不住在学校寝室里。今非昔比，现在已经不能直接说几号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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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绯心领神会地说出了F大旁边的小区地址。
她当然没有喝醉，微醺倒是真的。纪绯在毕业后参加过的聚会挺多，父母特意叮嘱她在家中饮酒，试探自己的酒量。
她对这副身体的酒量有数。
就算杨乐曜因为遇见意外而没有来，也不会影响纪绯安然无恙地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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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个开朗健谈的大叔，他们上车之后，杨乐曜就一直在陪大叔聊天。
纪绯撑着下巴和系统聊天：[茶神又不开心了。]
系统101不解：【为什么？】
上车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纪绯：[因为改变吧，我的身边发生了他不知道的改变。]
纪绯：[唔，果然断联操作之后不好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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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101：【101相信宿主！宿主加油！任务对象被宿主吃得死死的。】
这么简单就复合啦。
纪绯不同意这种观点：[如果要这么解释他愿意结束冷战的行为，我也被他吃得死死的呀。]
系统101：【啊？】
纪绯叹息：[后面肯定要割城让地哄人的，他虽然点了头，心有芥蒂呢。]
系统101噤声。
*
在小区门口下了出租车，杨乐曜又把纪绯送到了楼下。
晚风寒冷，寒意直透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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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空吗？”纪绯问，“一起吃饭？”
杨乐曜有空，但他还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适应他和断联前女友复合的事实。
不仅复合，还迅速切换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我看看吧。”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的男生回答，“明天早上和你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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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绯瞅他，这个插兜的动作看起来酷酷的：“好啊。”
“外面冷，不多说了。”杨乐曜和她对视，坦然道，“你上去吧。”
“那我走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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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纪绯还是没走。
她又朝茶神走近一步，直直的看着对方的双眸。
“你现在还生气吗？”
男生看着她，缓缓地挑了挑眉：他已经做到了不再探究当初纪绯分手的原因，但是要他现在立马回到从前的那种心态……实在是强人所难。
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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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假话呢。
纪绯笑，伸出双手，是一个索要拥抱的姿势：“那还有分别吻吗？”
分别吻。
这是他们以前恋爱浓情蜜意时的固定项目。
???
杨乐曜静静地望着她，然后伸手回抱过来。
被再次拥入怀中时，纪绯毫不意外，茶神以前就是一个贴贴狂魔——虽然他从来不承认，也不怎么主动，但是只要纪绯和他贴贴，他的心情就会很快被安抚住。
就像傲娇的猫咪。
可这次似乎略有不同。
揽在腰间的双臂力度惊人，像是要将纪绯永远地禁锢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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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是你又来撩拨我的，如果再一次……我不会放手。”
失而复得后再次被命运玩弄，他不会再宽恕，也不会再允许她离开。
小猫咪变成猛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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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乐曜在纪绯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