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刺穿

竹节虫是真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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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答,滴答。”黑暗的地牢里,水滴不断的从屋顶缓慢的落下,滴落在一个海地人的手上,发出有节奏的微小破碎声。一片白光中,弗利在这声音的骚扰下醒来。

    四周是一片浓郁的黑暗,“我在哪?”他疑惑的想。“这是地狱吗?”

    地牢外的走廊里有一盏昏暗的油灯无力的发着光,似乎下一秒就要熄灭,接着灯光弗利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堆腐烂发臭的破草堆上,自己的手和脚也全变成了原装货。

    “真恶心,这是什么烂地方。”牢房的环境简直比弗利见过最烂的贫民窟还要烂,他急忙站起来,离开那一堆腐烂,发愁,到处都飘着霉菌的稻草堆。几只蟑螂不合时宜的从稻草堆里爬了出来。

    突然,一个身影从弗利身边一闪而过,向其中一只蟑螂扑去,猛的将躲闪不及的蟑螂抓起来就向嘴里塞。

    “什么!”弗利一脸蒙蔽的看着哪个和骷髅差不了多少的人型,一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很想踢那人一脚,不过在这个奇怪的环境,他还是谨慎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在把最后一只蟑螂脚塞进嘴里后,那人才满意的擦了擦嘴,随后再次蜷缩到黑暗的角落里,再无声息。简直和墙壁融为一体,难怪刚才自己没有发现他,弗利想。

    “你是谁?”没有了义眼的夜视能力,弗利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半天才看清楚缩在黑暗中的哪个家伙长什么样子,全身饿的只剩骨头,以至于那件丑陋的粗布囚服看起来都松松垮垮的。长长的头发胡乱披着,简直和他脚边的破草堆一个样。眼睛则紧薇闭着,似乎都四周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那人根本懒得理他,头都没抬一下。

    弗利有些生气,走过去一把将那人提起来,凶狠的怒视着他,“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他之前曾经靠这种方式将无数平民吓得屁滚尿流。不过似乎对面前的人没什么用,那人看了他一眼,随后只是不屑的发出了个干瘪的冷笑。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弗利真的生气,没有人能这么无视他。他将那人重重扔在一边,准备将那人暴打一顿,看看他是不是还是这种态度。

    “省点力气吧,你对真正的恐怖根本一无所知。”那人摔在地上,脸上还是一副冷笑的表情,不知是嘲笑还是告诫的说了一声。

    这时,走廊里传来了混合着金属摩擦的脚步声。倒在地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立刻连滚带爬的到了牢房门口。

    没一会儿,两个强壮的狱卒拿着火把和带着锁链的铁钩来到牢房门口,打开了牢门。

    “你,异教徒,出来。”其中一个狱卒指了指弗利说。

    弗利看向狱卒,他们都戴着黑头罩,只露出黑洞洞的眼睛,一点不带感情的看着他。

    “慈悲……”骨瘦如柴的人以可怜巴巴的语气向狱卒哀求。“慈悲……”他再次说。

    狱卒根本不理他,而是再次看向弗利,“异教徒,出来……否则把你拖出去。”

    “这是哪?”弗利依然愤懑的大喊。

    两个狱卒走进牢房,一脚踢开门口不停说着慈悲的人,向弗利走来。

    弗利本能的感到害怕,但多年的佣兵生涯还是让他感觉自己可以反抗一下,虽然现在他手上什么都没有。于是他退后一步,做出了一个格斗的姿势。

    狱卒根本看都不看,直接向他抛出戴着锁链的钩子。弗利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兵器,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本能的去抓。他不敢抓锋利的钩子,于是侧身闪过,去抓铁链。铁链是被抓住了,但铁链诡异的绕着他的手转了几圈,将他的手缠的紧紧的。

    接着还来不及等弗利反应,拿铁链的狱卒一用力,就将弗利带倒在地上,同时另一个钩子瞬间飞了过来,刺穿了他的琵琶骨。

    “啊……”弗利顿时感觉钻心的疼,另一只手也完全使不上劲。接着被缠绕的手臂又是一阵剧痛,狱卒趁机一抖,收回了铁链,铁钩顺路剜下了他一块肉。接着只听一阵恐怖的金属破空声,第二只钩子也刺穿了弗利的琵琶骨。

    “啊……”弗利顿时疼的全身冒冷汗,身上的肌肉不停的痉挛,一伸一缩,一伸一缩,紧接着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他简直疼的要昏过去。

    但还没等他昏过去,两边的肩膀同时传来一阵更加难忍的剧痛。

    原来两个狱卒一人开始拿着一条铁链,开始像拖死猪一样将弗利向外拖。

    “啊……”弗利感觉自己的肩膀简直马上要和身体分离,瞬间疼的晕过去,可还没几秒又被疼的醒过来。恍惚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死去活来。这可真是疼的死去又疼得活过来了。

    一边的狱友同情的看着弗利,“慈悲……”他说。

    弗利终于被拖出了牢房,他瞬间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减缓痛苦。那就是用两只脚不停的蹬地,努力和狱卒的速度保持一致,琵琶骨被拉扯的感觉就会减弱很多。尽管如此,他这一路还是被拖的鬼哭狼嚎的叫了一路,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开始不配合狱卒老老实实的走出去。

    眼角的余光中他隐约看见了四周的牢房里全都是骨瘦如柴的人,接着过道中拿昏暗得油灯,弗利看见他们正充满同情的看着自己。

    在经过了他这辈子最长的五分钟后,弗利终于被狱卒拖出了地牢,来到了地面上,当狱卒放下铁链的那一刻,他立刻迫不及待的瘫倒在地上,望着昏黄的天空,大口喘气。

    一个穿着黑色教士服装的人拿着权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弗利。看着那副没什么表情的冷漠面孔,弗利本能的想向后缩,可身后就是地面了。

    “异教徒,准备接受审批吧。”牧师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了弗利一眼。“把他拉起来。”

    接着两条锁链抽动了一下。

    “不……我自己起的来。”弗利拼命解释,但没人听他的。

    两条锁链瞬间被猛的拉起,剧痛瞬间让弗利昏了过去。

    一盆冷水下来,弗利打了个哆嗦,再次睁开眼睛,肩部依然不停的传来剧痛。但身上的痛苦远没有弗利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撼。

    在一片昏黄的天空下,远方的夕阳映照者尖塔冷峻的城堡。城堡四周的土地上,立着无数差不多高的木桩,每个木桩的上面都插着个人,层层叠叠,林林立立。在昏黄阳光的照耀下,每个木桩上的人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脸孔麻木的看向天空,要么看向大地,一阵风吹过,他们的手偶尔还会甩几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

    无数的乌鸦在天空转着圈飞着,像是在举行某种怪诞的仪式,不停的发出令人不安的“呱呱……”声。不断的有乌鸦落在木棍上的人身上,撕下一条血肉,之后满意的重新飞上天空。

    弗利眼神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自己已经身处地狱,他想立刻逃走,但两边铁链让他只要动一下都剧痛无比。

    “慈悲……”身边不远处的一个木桩上,一个新挂上去还没多久的人突然努力说了声,悲苦的声音把弗利吓了一跳。

    他忍住恐惧转头看去,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充满痛苦的脸正在对他微笑。笑的他灵魂都感觉要被吓得跳出来,哪笑容似乎在说,很快,你就会和我一样了。

    在哪恐怖的笑容前,肩膀上得剧痛似乎都没那么难受了,只要不被挂上木桩就好。弗利浑身抖了一下,感觉自己失禁了,潮湿的水顺着裤脚向下滴。他感觉自己可以为不被挂上去,去做一切想做和不想做得事情。

    前方忽然走来了一个人,那人留着奇怪得小胡子,有着尖尖得下巴和惨白的皮肤,戴着奇怪样式的帽子,穿着奇怪但很华贵的衣服。他在教士和全副武装的卫兵的陪同下,慢悠悠的走到了弗利面前距离几步的位置。

    一看哪个人来了,两边凶悍的狱卒立刻低下头,乖乖退到了一边。

    “异教徒,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穿着华丽的人嫌弃的看了弗利一眼,眼神似乎在看一块挡路的讨厌石头。

    “慈悲……”弗利瞬间学会了怎么运用自己所学的新词。“慈悲……”他不停重复。

    “知道我是谁吗?”衣着华丽的人问。

    弗利困惑的摇摇头。

    “这是尊贵的弗拉德三世,阁下,西瓦尼亚的主人,罗马尼亚的守护者,异教徒的克星,神选的战士…”一边的侍从爆出了一堆的头衔,把弗利听的云里雾里。

    “知道自己在哪吗?”弗拉德继续问。

    弗利依旧摇摇头,这名字似乎再那听过,但他完全想不起来。

    “历史不及格啊,佣兵。那么说说吧,今晚你见的人的名字。”

    “米尔扎耶夫,米尔扎耶夫医生。”弗利飞快的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弗拉德三世冷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似乎在嘲笑弗利毫无骨气的表现。弗利也想表现的硬汉一点,可他的精神已经在地狱版的景象面前完全崩溃了,他现在只想要“慈悲……”其它什么都不敢想了。

    “你的任务都是他吩咐的吗?”

    “是的,都是他吩咐的,他还给我装了个自毁装置。”

    “你还知道他什么消息吗?”

    “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义体医生。”

    “你不好奇吗?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没办法,有天上街我稀里糊涂的晕过去了,醒来就发现自己脑袋里多了个炸弹。”弗利几乎是哭着说的。

    “有照片吗?”

    “没有,但我可以描述。”接着弗利拼命说了一堆外貌特征。

    “还有其它什么消息吗?”

    “真没有了。”

    “再想想。”

    狱卒拉动了下铁链,弗利立刻疼的发出一阵凄惨无比的叫声。

    “每次见面地点都是他随机选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慈悲……”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把带有病毒的义体卖给佣兵,让他们缓慢变成赛博精神病。”

    “干这活多久了?”

    “一个半月。”

    “给几个人装上了?”

    “八个。”

    “名字全部给我。”

    弗利开始报名字,忽然他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不好了,外面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