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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周原看见那张帅气的脸，满心都是厌恶，只想打个招呼后，快点离开。
“没什么大事，想请你帮个忙。”胡里奥抬了抬下巴，一幅吃定了对方的样子。
“我今天很累了，改天吧！”周原说完就要走。
胡里奥一伸胳膊，拦住了周原的去路。“医生，我劝你答应，钱不会少。如果你今天不答应，就只能躺着出去了。”胡里奥漫不经心的威胁说。
周原冷笑了下，向后退了两步，“你确定这样做明智吗？”
“难道说你觉得自己能从我手中跑掉。”周原的反应让胡里奥有些意外。他右手自然的下垂到腰间手枪的位置，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枪射击。
“有什么建议吗？”周原警惕的看着胡里奥的右手，问夜火。
“这种人自负的很，只会向强者屈服，互相打的鼻青脸肿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且，你肯定打不过他，黑他不是不行，但不黑死的话，以后神父他们肯定对你很警惕。所以我建议，你可以让他和你比试射击，他很自负，一定会答应的。”
“胡里奥，要不我们比试射击怎么样？你赢了，如果你今晚要做手术，我免费帮你做，如果我赢了，你以后就别私自找我了。敢吗？”
“哈哈，”胡里奥一阵狂笑，“就凭你的破枪法。好，我以圣母之名发誓，就按你的条件来。”
“按规矩，我提出比试，你可以提规则，怎么比？”周原看着胡里奥，大方的将优势扔给对方。
“看不出来啊，医生，你还挺自信，只是不知道你是装的呢？还是被吓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胡里奥拔出腰间的马洛里安，稍作检查后将枪对准周原，做了个准备射击的姿势。
“究竟是什么样的比了才知道。说吧，怎么比？”周原看着马洛里安的枪口，不在乎的笑了笑，因为他知道对方绝对扣不了扳机。
“我赶时间，就打五发，谁环数大，谁赢，平手就继续下一局，我先来吧。”说完，胡里奥自信的走到靶台前站好，戴上降噪耳机。稍作瞄准后，射出一发子弹。
马洛里安口径很大，声音很响，周原感到一震。
“这讨厌的家伙脑袋里有什么？”周原站在一边，看着正在打枪的胡里奥问。
“很多女人的联系方式，很多，很多。情书，调情书，认错书，各种爱情诗歌，各种少儿不宜的照片……”
“好吧。”周原笑了笑。“他的存款呢？”
“穷光蛋一个，别看着身上那么多金色，跟小金人一样，存款总数还没你现在存款的零头多。”
“这么穷！”周原有些惊讶。
“是啊，每次拿到钱后就到处去鬼混，没钱了就到各种女人那骗吃骗喝，很潇洒的，羡慕吧。”
“草……我才不羡慕，我有瑞贝卡了。”周原不屑的说。
“五十环。”一旁的机器报了个数。
胡里奥收起枪，向周原走了过来，不屑的笑了笑。“医生，可以准备走了。”
“不，我建议你准备开始下一局。”周原对着胡里奥轻蔑的眼神，拔出统一走到靶台前。
“靠你了，夜火。”
“眼睛闭上，脑袋放空。”
“明白。”
五声枪响过后。
“五十环。”一旁的机器再次报了个数。
“看不出来啊，医生。之前那几枪你在梦游吗？”胡里奥看着走下来的周原。眼中的蔑视没有了。认真的检查了自己的枪，再次走上前。
“靶子向后十米，第二轮。”
接下来，又是比分相同的一轮。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我要改规则。”胡里奥有些急了，对着再次从靶台下来的周原说。
“好。”周原一口答应下来。
“现在我们来玩突然死亡。”胡里奥看着自己的枪口说。
“解释一下。”
“我先对着靶子随意开一枪，你开的下一枪必须打在紧挨着我打中弹孔附近一环范围内。之后互换，谁先打飞，谁就输。敢来吗？医生。”原本自以为十拿九稳的比赛，结果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可能让自己颜面就尽失的赌局，胡里奥有些急躁了更有些恼怒。
“好。”周原则很轻松的一口答应下来。
“这家伙很精明啊，这么比，先射击的有优势。你永远比他多一枪的压力。”夜火说。
“你没问题的吧。”
“问题是没问题，就怕比下去这家伙情绪会失控，到时候就麻烦了。他的枪法还是很不错的。先打几轮，实在不行我就重置他的系统。你趁机开溜。以后再找机会干掉他。”
“先打几轮再说吧。”莫名其妙碰上个麻烦，周原也有些无奈。
胡里奥走上前，“砰。”他一枪打在了靶子的左上角，留给周原的空间只有四分之一环。
“该你了，医生。”胡里奥用金色的义眼紧盯着周原走下来。脸上完全没有了开始时的蔑视，看来他自己也没有信心第一轮就比出输赢。
“好。”周原检查了下统一，走了上去。
“砰。”一枪过后，打在之前胡里奥的弹孔边。
“现在该我了。”周原回头对一脸严肃的胡里奥说。
“砰。”周原一枪打在靶子的右下角，正好是刚才胡里奥弹孔的对角线上。
“请。”周原冷漠的对紧皱眉头的胡里奥说。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中似乎若有若无的带上了一丝嘲讽。
“哼！”胡里奥一言不发的走了上去，拿起枪，瞄准。
只是这次，胡里奥瞄的时间有些长，等了半分钟他还没有开枪，周原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忽然，他的哪只金色义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不……不是现在……”胡里奥声音颤抖起来，马洛里安一下子掉在地上，胡里奥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按住那只不停抖动的义手。“抑制剂，快，医生，在后边的背包里。”胡里奥紧张的大叫。“我输了，医生，帮帮忙。”在一瞬间，他似乎从一个头牌打手变成了一个即将溺水的可怜人。
“你的手臂在发抖，曼恩。”多莉欧看着一旁的曼恩说。
曼恩用另一只手死死按住那只发抖的手臂，随后取出义体抑制剂飞快的对着发抖的手打了进去。“我只是忘打抑制剂了。”曼恩握了握恢复正常的手说。
“你现在用的越来越频繁了。”
“草，不是的。”曼恩握紧了拳，大吼了一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幸好你没装斯安威斯坦。”
“够了，想到那件事我就来气，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那个混蛋。”曼恩无力的推卸责任，这两件事本身并没什么关联。
“曼恩。”多莉欧认真的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周先生的建议。”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原哪个看似荒谬的建议，变成了多莉欧可以认真考虑的问题。
曼恩一拳砸在面前的桌子上，“永远不要在跟我提这件事，这单我必须做。”他狠狠将打空了的抑制剂罐子扔在一边。
“铛铛哐。”被周原打空的抑制剂罐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你现在还好吗？”他对半跪在的地上的胡里奥说。
“他身上的义体正在反向影响他的神经，随着义体的功能越复杂，安装的时间越来越长，人的神经受义体的影响也会越来越脆弱，这种不受控制的抖动，正是赛博精神病前兆的一种。”夜火解释。
“谢谢，医生。你真是个好人。”胡里奥甩了甩那只金色的义手，松了口气，对着周原说，完全没了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
“好的，我走了。”周原站起身，拿上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等等，医生，可以帮我做个手术吗？我付双倍的价钱。”胡里奥站了起来，用带着歉意的笑容对周原说。
“你输了，说过不找我了。胡里奥先生。”
“这是一个请求。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手术，医生。”
“什么手术？”周原看到胡里奥那可怜的样子感到一阵厌烦，但他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除了基础的功能，我想将身上的一些义体暂时禁用。”胡里奥小声说。
“他的神经应该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靠抑制剂几乎已经没用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减缓哪一天的到来。”夜火说。
“这个手术并不复杂，为什么找我。”尽管胡里奥现在的态度很好，但周原还是有些讨厌他。
“你知道，这个手术我不方便找帮派里的医生，外面的医生我不太信任。”胡里奥陪着笑。
“你可以去找正规的医生啊。”周原忽然想到，这家伙是个穷鬼。
“我讨厌那些一脸严肃的家伙。”
“那我你就信任了。”
“我调查过了，知道你不认识帮派里的人。抱歉，我之前认为你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蛋。”胡里奥艰难的说。“我付双倍的价钱，甚至还能多一点。”
“我不接受赊账。”周原才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有什么财务纠纷。
“好的。”胡里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色的小东西放在周原眼前。“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那是一只带着异域风格的金色鹦鹉，大约有一个大拇指那么大。有着夸张的身体比例，和一个奇怪的大嘴，可惜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玛雅的工艺品，似乎有几百年历史了。按金子重量算，至少可以卖个一两千欧。差不多是手术价格的三倍了。”夜火插嘴。
“我要考虑两分钟。”周原看着金色鹦鹉，对胡里奥说。
“好的。”胡里奥站在一边，点了根烟，不停活动着那只义手。
“你觉得怎么样？”周原问夜火。
“这家伙不想干了，他干了很多年打手，现在状况很差，怕得赛博精神病。”
“你觉得我们该接吗？”
“都行，你决定吧。不接，这家伙小心眼，估计以后会找你麻烦。接了的话，估计你可以打听到一些瓦伦蒂诺帮的秘密。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打听，让这家伙欠你个人情。”
“算了，瓦伦蒂诺的破事我是懒得打听，就当做好事吧，多少还能弄点钱，真是麻烦。以后被他找麻烦更麻烦。”周原考虑了一会儿后决定自认倒霉。
“你有设备吗？没设备我可什么都做不了。”周原问正在一边愁眉苦脸抽着烟的胡里奥。
“有的。”胡里奥向周原伸出手。“麻烦你了，医生。可以跟我走一趟吗？”
“走吧。”周原勉为其难的跟胡里奥击了个掌。
胡里奥带着周原走出靶场，两人分别开着车来到海伍德的一个码头边。跟码头上等着的两个人说了声，走上一艘运输船，在一个集装箱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胡里奥指了指集装箱说。随后他按了个按钮，集装箱的门打开了。里面是一整套的义体医生设备。“明天就要运走，我们今晚借用一下。”
“好吧。”周原点了点头。
“明天，送往生物技术第一医院。”夜火补充。
半个小时后，周原将用过的医疗垃圾扔进附近的垃圾篓。
“谢谢了，医生，你真是个好人。”胡里奥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
“你最近可小心点。除了脚上那把螳螂刀，其它的武器义体都不能用了。”周原好心的叮嘱了一声。
“知道了，医生，我明白的，我还有马洛里安。过几周大概还要麻烦你帮我义体功能恢复一下。”胡里奥活动活动了身子，将半只金色鹦鹉递给周原。
“可以，到时候提前通知我，我走了。”
“再见，医生，圣母会保佑你的。”胡里奥笑着打了个招呼。
“他那个过几周还要恢复下是什么意思。”离开码头后，周原问夜火。
“从胡里奥的脑袋里得知，几周后，地下黑拳赛将迎来决赛，那即是比赛，也是一个疯狂的赌局。从现在有的情报推断，胡里奥估计准备玩票大的，将自己能找到的筹码全部押上。之后，如同所有孤注一掷的赌徒那样，要么赢了远走高飞，要么……。”
“草，那可精彩了。”周原讽刺的说。
“别得意，估计那天神父会让你去当临时医生，我们也得做好准备。”夜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