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信

更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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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触?她天天呆在韩家,韩家那两个兄弟又是不识趣的,能有多少机会见到她?不过也罢了,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心而已,她在想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晤言说着笑了一声,颇有点为自己刚才的一时之举有些觉得可笑,他真是难得有心思去关注一个陌生人。

    两人说着话去了糕点铺买了几样平时主子爱吃的糕点,便回了州衙,一进去便看见杜别驾抱着公文从里头出来。

    “哟,你们两兄弟又去哪儿了?刚才大人还在找人呢。”杜别驾满脸笑呵呵的,显得和霭可亲。

    对贺连沂的这两个侍从,杜别驾确是当真有些羡慕嫉妒恨的。

    羡慕他们虽不过是个侍从的身份,可在这州衙里,谁敢拿他们两个当奴才使?

    嫉妒什么呢,他不是没见过忠仆,可真像他们两人那样忠心得只要贺连沂一句话一个眼神便毫不犹?地去执行,就跟贺连沂的左右手一样亲密无间,互相信任的,还真没有见过。

    你看哪个侍从能自由地出去外面逛够了再回来的道理?

    兼且这主仆三人,在这容貌身材上,真是没得挑,难怪那么多的少女会对贺连沂芳心暗送了,除了他那投胎投得好的出身地位外,那副上好的皮囊自然也是居功不少。

    他入官府多年,早炼就了一身圆滑的世故,贺连沂来到甘云两年身边却没有纳妾或相好,顾然是有家世的顾虑,可他本人也不是个酒色之徒,这种人说相处得好也不难,只要你不耍什么心机花眼,在他身边你坏不到哪儿去。

    可要好到能跟这两个他身边的侍从一样,那是难得很哪,能不叫人又羡慕又嫉恨吗?

    所以他也是为难得很呀,受人所托,吃人嘴软,事情却难办,这事情怎么办才行得通呢?

    晤言看了看他手中的一摞公文,轻笑道:“杜别驾今天不是要去定泉吗?怎么还在这儿?漏了东西了?”

    “可不是吗?漏了两个公文没拿,幸好出门前检查了一番,不然跑到定泉去,不是得挨骂了?”杜别驾笑道,“那你们两个忙,我就先出去了,不然一会儿太阳下山了,我就不好走了。”

    杜崧抱着公文有些急切地走了,后背有些骚痒难当,杜崧只好一手抱着公文,另一手反到背上去挠,边挠边走,还不小心差点摔了跤,拌在门槛上。

    晤言和晤语见了他这个急样子,都不由笑了。

    “这杜别驾,平日里主意是真多,可倒是真的一点也不注意仪态。”晤语说道。

    晤言转身步上台阶,笑道:“他,人精一个,看着忠厚老实,其实心里面的小账本多着呢,听说他最近老来得子,正宝贝着,指不定是赶着回家看小妾和儿子去了,主子要他去定泉去,他心里大不乐意呢!”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杜别驾虽说有些圆滑,可还是很尽责的,至于先回家看小妾儿子,那不是人之常情吗?”

    “你说他都五十了,连孙子都出生了,他再来生个小儿子,这精力可真是旺盛,就是不知他这夫人心里多不痛快?”

    晤语不禁被他这言语惹笑,只是取笑他人,总是不好,因此没有说话,步入房中。

    “看完热闹回来了?”贺连沂头也不从那桌上的公文里抬起,眉头微微蹙着。

    晤语微微一笑:“百姓们连声喝彩,对主子赞口不绝。”

    “何止,那林琅身上扔了多少的臭鸡蛋,林家的人倒是一个也没出现。”晤言笑了一声,“那林琅也真是可怜,都死前最后一面了,居然一个家人也没来看他,林家的人这是摆明弃了他呀!”

    贺连沂听了书写的手顿了一顿,然后垂了眼皮继续书写。

    晤语亦是沉吟着没说话。

    只有晤言一个人在分析:“这林家是要恨透主子了,这林家儿子多,少一个林琅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损失,只是主子折了他们的面子,这仇是结下了,看来日后咱们俩得多盯盯这林家,有错处别放过,日子闲着也是闲着,这车骑将军那边也得多留意一些才是。”

    贺连沂将公文写好,方才抬眼看着他们:“你很闲呀,正好,这里有个差事要交给你去办。”说着从右手边抽了一封信出来扔过去他手上。

    晤言接着,看了主子一眼,边抽出信边笑道:“这么巧,这信是谁写来的呀?”

    晤语在一旁也侧头去看:“秦州刺史?”

    “他不是才刚上任吗?”晤言将信略略看了一下,合上说道:“这居然中风了,这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吧!”

    贺连沂笑了笑,“你这话是给人家周公子添堵呀,没看人家在信里言辞多么恳切,心情多么坐卧难安?”

    “他坐卧难安关我什么事?他要找朱辩那他自己找去呀,这天大地大的谁知道那朱老头跑哪儿行医去了?”

    “听说他现在就在雍州。”晤语将信放回信封里。

    “雍州哪儿?”晤言边说边将手中的那个草编的蚱蜢顺手插在一旁的置物架上。

    “不知道,所以要你去找。”晤语微笑道。

    晤言转眼去看他,语气颇有意见:“又是我?”

    晤语微微笑着。

    晤言便又转眼去看主子:“你们俩是不是觉得我很闲,专门给我找事做?我告诉你们,我就是闲,那也犯不着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跑断腿,那周公子干嘛不自己去找?他是没本事还是没人呀,堂堂刺史中个风还愁找不到大夫?”

    他双手抱臂一脸的不乐意。

    若是对主子有利的他二话不说,可这周慕,之前对主子可谈不上客气。

    贺连沂看着他,视线扫了一眼那草编的蚱蜢,说道:

    “你不是一直挺喜欢朱辩的脾性吗?说什么人家老头眼光好、医术好、人品好,还识趣识相,怎么,现在朱辩到了我的地头,让你去请他来做个客,你倒嫌路远了?”

    朱辩之所以能得晤言的欣赏,那完全是因为朱辩不仅救过贺连沂的命,还因为朱辩风趣幽默,不拘一格。

    这老头特别有个性,看得顺眼的人他顺手就能把你给救了,看不顺眼的人他就抬出了他的三不治、四不治或者五不治来,管他是梁王还是吴王,他背了个药箱转身就能走人,偏偏又没人耐何得了他。

    这周慕的儿子也不知是从哪儿打听来的主子跟朱辩有些交情,竟然求医信都能求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