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拂面来

沛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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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的天幕,冷月躲进云层中,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一顶宫轿落在宫壁处,轿帘一掀,淑妃由婢女搀扶着从轿中走下。

    都说后宫是女人的战场,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为了争宠可以不择手段。

    谁又知道,宫中女子争的不单是一夜缠绵,除了男女情爱还有个人**纠缠其中,九五至尊是权利的象征,贴近权势就等于拥有了一切。

    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现在宫中形势更倾向谁那边,显而易见。

    淑妃刚跨过门槛便闻屋内谈笑声,抬头一瞧,偌大的正厅坐满了人,眼中微诧:“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众人见来人挺着个大肚子,心下已猜出其身份,连忙行礼道:“嫔妾等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简单的应了声,随即到位上坐下,刚坐定江雨霏便道:“回娘娘的话,是贵妃娘娘叫我等来的,说宫中的梅花开了,明日要办个赏梅宴。”

    “原来如此......”叫下人知会一声不就行了,何必三更半夜的将后宫人等尽数聚齐?

    柳青芜不甘落后,落座后娇笑说道:“早就听闻淑妃娘娘貌比天仙,今日有幸得见娘娘真人,嫔妾心中激动不已,觉得娘娘甚是亲近。”

    “淑妃娘娘鸿福齐天,嫔妾会向上苍衷心祈求,让佛祖保佑娘娘顺利诞下皇子。”方玉婕直追而上。

    淑妃静静地听着众人奉承,连眉毛都不曾一动。

    才进门的欧阳紫琳闻言暗笑,被这么多人讨好恭贺,压力一定很大吧,最后要是生出了个公主,岂非白欢喜了一场。

    “淑妃姐姐产期临近若有用的着妹妹的地方,尽管开口不必客气,您可一定要为皇上诞下龙子。”欧阳紫琳看着淑妃目光亲切温柔,解了身上披风径直到淑妃对面位置坐下,未曾行礼参拜:“姐姐的肚子越发大了,不知有几个月了。”

    欧阳紫琳刚来就言语不善,淑妃心中不满面上却依旧淡然,她秀眉微拧,伸手抚着腹部道:“已八月有余,乍听夕嫔唤本宫姐姐,还真有些不习惯呢,诞下龙子夕嫔说的倒轻巧,你可知女子怀孕有多辛苦么,本宫只期望腹中孩儿平安降生就好。”

    欧阳紫琳垂下眸子:“嫔妾未曾生养自然不知其中辛苦,姐姐方才所言,听上去倒像有人要害姐姐似得。”

    几十双眼睛瞬时聚集在淑妃身上,一时间纷纷猜测起,何人如此大胆竟要谋害皇嗣。

    江雨霏等人也是云里雾里,一是不明夕嫔于众目睽睽下未曾行礼便擅自落座,淑妃竟视而不见不予追究,二是这两人唇枪舌战难倒真如传言不睦已久?

    淑妃皱眉道:“夕嫔未免太言过其实了,本宫体弱你是知道的,当初能保下龙种已是不易。”

    欧阳紫琳点点头,淡淡地道:“正因为知道嫔妾才会提出疑问,娘娘须多注意言辞,别光顾着养胎连规矩礼数都忘了,您腹中龙胎是如何得保,相信娘娘不会忘了吧。”

    淑妃一咬银牙,强挤出笑颜来:“本宫怎会忘记,贵妃娘娘的大恩,本宫没齿难忘!”

    “淑妃娘娘没忘就好,如此嫔妾也能安心了。”欧阳紫琳眸光幽幽地看着淑妃道:“娘娘有孕身子笨重,以后若非贵妃娘娘传召,您还是少走动的好,千万要保重身子。”

    相比姐姐二字,还是叫她淑妃娘娘更为顺耳,不过欧阳紫琳句句带刺,处处针对,真让人窝火。

    另一面华熠宫后殿,室内气氛紧张,霜禧宫的一干宫人垂首而立,心中惴惴难安。

    “玄总管以为如何,你认为淑妃会凌驾于本宫之上成为皇贵妃,亦或登上皇后宝座么?”我将目光投向站在角落的内务府总管身上,漠然询问道。

    玄总管先是一愣,随后恭敬地道:“奴才认为绝无可能,淑妃娘娘就算真的诞下了皇子,后宫依然是贵妃娘娘您的天下。”

    我微微眯起眸子:“到那时怎么会是本宫的天下,淑妃有了儿子傍身本宫一无所有,后宫又新人辈出,指不定哪日本宫就会迁居冷宫被人取而代之,未来之事谁能说的准。”

    玄总管闻言一惊:“奴才该死,是奴才失职未曾好好管束手下人,才致使娘娘心烦,请娘娘降罪!”

    我挑眉笑道:“错的是那些不遵规矩的新晋答应,玄总管又有什么错,她们既不熟宫中规矩就好好教教她们,刚为答应就这般目中无人,日后若成了主子你们这些人,岂非都会命丧她们之手?”

    端起杯茶,我回眸睨着玄总管等人,目光深浅不明:“事情已过本宫不想再去追究,但你们要记清楚了,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管遭受了多大的屈辱都给本宫咬牙死抗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位份再低她们终归也算是个主子。”

    “奴婢(奴才)等,谨遵娘娘教诲。”

    我低头品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就算你们身份低微为奴为婢,也没理由因此招人讥嘲小看,她们既不把你们当人看,那便让她们自行琢磨出路,本宫倒要看看她们有多大的本事!都退下吧。”

    众人异口同声回道:“是。”

    还没成真正的主子,就开始摆架子教训宫人了,好大的气势!

    别看这些奴才平时卑躬屈膝,其实在深宫之中最会审时度势的就是他们,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也总是第一个知道。

    只是一点口角之争,不算什么大事,可若不在这些奴才面前表明立场,光靠威慑终是不能得人心所向。

    得叫他们知道,哪怕是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哪怕那人是个身份低下的奴才,只要他循规蹈矩并无犯错,那么他所受的屈辱冤屈就由我来帮他洗刷干净。

    一向被宫中后妃当做牛马驱使的宫人,何曾有过这般待遇,任凭再得主子喜爱的奴婢,最后还不是会于群妃争斗中被当做挡箭牌而死。

    活着就要活出个样子来,生为奴婢又怎样,身份低贱又如何,在我这里一视同仁,照样可以让他们平步青云!

    到时还惧那曾狗眼看人低的答应?“红英,浮萍还有小章子,倘若你们不曾侍奉本宫左右,像他们一般受人冷眼羞辱,心中会有何感想?”

    “回主子的话,就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奴才心里也是不高兴的,必然会寻机报复。”小章子躬身回道。

    “在奴婢看来那些小主,不过是在家中被宠溺惯了,不懂规矩罢了......”红英轻笑着说道。

    浮萍看了红英一眼,回答却如小章子一般,两人想法相似。

    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看着她们三人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味忍让她们只会觉着你怕了她们,愈加的得寸进尺,再者你们口中的报复不过是给人添些堵,未免太小家子气。”

    浮萍不解:“奴婢等愚钝,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我沉默了一会,淡淡地道:“宫女想一朝得宠翻身为主,为的是不再被人小看做辛苦差事,想要锦衣玉食高人一等,而那些身有残缺公公们,所遭受的更非常人能够想象,其中有不少人都心怀报复,最后能心愿得偿者往往屈指可数。”

    唇角勾起,我冷笑把玩着已空的茶杯:“想要高人一等不受嘲讽低看,想要手握权势呼风唤雨,事实却是要将宫内的所有宫人视为对手,要头脑聪明懂得察言观色,还得有够深的城府心计,若能练就如此本事,剩下的便只是时间问题。”

    浮萍皱眉:“奴婢怎么觉着,这种人都是早死的类型,稍一放松就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小章子犹豫了一会,轻声道:“太过自负自然命丧黄泉,可此类人若是一心为主,无疑是一大助力。”

    “正殿的茶怕是都喝得撑了,把夕嫔请过来,其余的就让散了吧。”

    红英一愣:“那淑妃娘娘呢?”

    “你亲自送她回宫,那些答应个个迫不及待的要见淑妃,今日也算是如了她们的愿。”我重重地搁下茶杯,冷冷地道。

    下了逐客令后,正殿的答应们由小章子负责领着回到住所,浮萍去请欧阳紫琳,红英则亲自护送淑妃回宫。

    除了小章子已携着众答应离开外,浮萍与红英二人却呆站院中,与其说是在偷懒倒不如说她两难以上前插话。

    虽听不清淑妃和欧阳紫琳在谈论什么,可单瞧着她们两人的脸色,浮萍等人便不敢上前。

    “夕嫔适才处处针对本宫,到底意欲何为?就算你我已经分道扬镳,也无需话中带刺使得本宫难堪吧!”淑妃阴沉着脸,不悦质问。

    欧阳紫琳轻轻一笑:“淑妃娘娘多虑了,嫔妾岂敢针对于您不过是就事论事,再者那些答应们对娘娘可谓十分敬重,一双眼全忙着关注您的肚子哪里有功夫注意其他,任是她们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也是云里雾里怎会懂嫔妾语中深意。”

    淑妃素手紧攥,眸子里一片森寒:“念你曾对本宫不错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若有下次本宫定不饶恕!”

    欧阳紫琳闻言,看了眼淑妃目光复杂:“嫔妾再犯娘娘打算将嫔妾如何?五马分尸还是叫人杖责啊,嫔妾是不比娘娘位份高,但这并不代表嫔妾的生死也得由您做主!后宫嫔妃的生死存亡不是您说了算,任嫔妾真的有罪,那有资格惩治的也唯有贵妃娘娘一人而已。”

    “好一条忠犬!”淑妃冷笑。

    欧阳紫琳笑靥如花:“比不得娘娘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淑妃轻蔑的嗤了一声:“本宫拭目以待,倒要看你借着她嚣张到何时!”

    欧阳紫琳一脸云淡风轻:“恭送淑妃娘娘。”

    背道而驰,朦胧的月光拉长两人身影,淑妃眼中闪过阴狠的寒芒,顿足回首,唇际随之勾起一抹冷笑。

    欧阳紫琳你若跟了本宫,富贵荣华享受不尽不说,还能让你位列四妃,可你偏偏不识好歹,宁愿投靠那无所依傍的琼贵妃,也不选择本宫。

    皇后之位本宫势在必得,到时你就跟着你那好主人,一起到阎罗殿中后悔吧!

    “回宫!”

    与淑妃斗气时,欧阳紫琳便见浮萍一直在远处守候,心知定是有事寻她,一询问果真如她所想。

    刚进门,欧阳紫琳就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浮萍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碎片。

    欧阳紫琳随后而来,福了福身:“嫔妾参见贵妃娘娘,不知娘娘是因何事动怒?”

    “也没什么,坐吧。”

    “谢娘娘赐座。”

    火盆烧得正旺,不时有火星子从里迸出,明灭不定,通红的炭呲呲作响。

    我用眼神示意浮萍退下,随后对着欧阳紫琳说:“别老将注意力搁在淑妃身上,需要戒备的是霜禧宫的人,此次若生不出儿子,淑妃的气焰自然就会消减。”

    “嫔妾并非有意针对,是真的放心不下,总觉得她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此话怎讲?”

    “想必贵妃娘娘已然知道元尚书造访锦福宫,愁容满面的进去,出来的时候却是难掩喜色,淑妃与元尚书定在密谋什么。”

    “要没有打算才是怪事。”

    “光凭肚子里不知男女的龙种就这般嚣张狂妄,嫔妾觉得有些不对头,依照淑妃的个性要与娘娘为敌,在羽翼未丰之前她理应低调才对,可她现在的样子就好似她此胎定会是个皇子一般!”

    是不是皇子难说,但欧阳紫琳的怀疑也不无道理。

    “本宫起先也觉着奇怪,不明她在短短时间怎会变成如此模样,转念一想她父亲在朝为官,近日来又笼络了不少官员为伴,她嚣张些很正常。”我淡淡道。

    欧阳紫琳摇了摇头:“元尚书是靠娘娘才有今日安泰,如今淑妃背弃娘娘自立门户,没了娘娘在背后助力元尚书这兵部尚书地位难保不说,再者他曾是李丞相的人,嫔妾不信皇上真的不计前嫌会重用于他!”

    攥了攥搭在桌边的手,欧阳紫琳凝眉又道:“元尚书官位没变,却因淑妃有孕而得意洋洋,按理说淑妃怀了龙种元尚书的官职也理应晋一晋,可皇上没有这么做,也由着他在朝中拉帮结派,与其说是纵容嫔妾看更像是在观察。”

    “就是说元尚书除了结党营私,暗地里还搞起其他的小动作,亏得你提醒不然本宫怕是会栽个大跟头。”我冲她微微一笑。

    欧阳紫琳愣住,回过神后也笑道:“娘娘谬赞了,嫔妾万不敢当。”

    我皱了皱眉,漠然道:“本宫会想法子探清淑妃和元尚书在谋划什么,你继续观察着,有异动立即向本宫回禀,新人那边也是个麻烦,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往淑妃那里靠!”

    “后宫大小事宜都由娘娘您做主,那些不起眼的打发出去不就得了,年纪轻轻就被利用命丧深宫倒可惜了。”欧阳紫琳笑得意味深长:“淑妃本就羽翼未丰,娘娘再剪除一些,也省得日后多费功夫。”

    我闻言,眉梢不禁一挑:“看来不止淑妃变了,你同样改变了不少......”

    欧阳紫琳温婉一笑:“嫔妾只是想为娘娘尽一点绵薄之力,若能为您分忧,嫔妾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明日别忘了早来赴宴,来晚了可就错过了出好戏。”

    “嫔妾自当早早前来。”

    欧阳紫琳垂下了眸子,跪安告退,直到踏出华熠宫嘴角也始终上扬。

    “起轿回宫吧。”

    后宫就是个大染缸,为了名利恩宠,所有人都不择手段去争去抢,哪怕要踩着别人的尸骨向上爬,哪怕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也要豪赌一次!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后宫嫔妃无一例外都是局中困兽,她明白的太晚,有些人则是浑然不觉。

    那夜当至尊帝王真的站在眼前,有那么一瞬,她是真的想要逃离......

    紧张感愈发汹涌,想要夺门而出却难以说服摇摆内心,她扪心自问,是否当真无心侍寝,在甘为棋子的决心下,竟隐隐有一丝期盼渗透出来。

    是啊,别说宫门外有不少女子,怀揣嫁与九五至尊的美梦,就说宫内的哪个不想为嫔为妃,一朝得宠光耀门楣。

    本就待字闺中若无家中意外,她原该在父母游说媒妁之言下,寻个不错的人家嫁了,谁想最后却进了宫。

    不知觉间手指抚上唇畔,脑中忽闪过那霸道冰冷地吻,秀眉皱起,随后深深叹了口气,好似要将胸腔内的烦闷尽数吐光一般。

    不知贵妃娘娘所说的好戏,是出什么样的戏,又是何人为角。

    第二天,除了被禁足的几人外,其余后妃无一缺席赏梅宴。

    梅林中众人聊天喧嚷,好不热闹,欧阳紫琳只静静听着她们说笑,并无参与其中的意思。

    淑妃见此笑了:“夕嫔今个儿怎的这般安静,竟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你不是十分爱梅么。”

    说着瞄了眼她身上衣饰:“你一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多无趣,不如也加入进来,与大家一起......”

    “嫔妾从未说过自己爱梅,淑妃娘娘许是记岔了。”截断淑妃话,欧阳紫琳笑得悠然:“娘娘别光顾着与诸位妹妹们谈笑,天气寒凉,您也要多保重身子。”

    淑妃伸出手在腹部游移着:“多谢夕嫔关心,不过太医说本宫身子已无大碍,心情愉悦对腹中胎儿也有益处,故而本宫才会来此赴宴,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我瞧着她二人间火药味愈浓,勾了勾唇,拿起一支刚折下的梅花,步出凉亭递向淑妃:“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白梅与你身上的衣裳很相配不是么?”

    淑妃接过我手中白梅,很不自然的笑了笑:“料子是臣妾生辰那日皇上所赏,早膳时皇上听闻娘娘设宴邀后宫姐妹赏梅,便叫臣妾穿了这衣裳来。”

    绣有牡丹的水红花裙,再加上她又挺了个大肚子,倒更衬得她雍容华贵。

    我挑眉笑意满面:“你不必不好意思,这身衣裳确实很衬你,你瞧你那衣上牡丹绣的多漂亮啊,都快将周围的白梅给比下去了。”

    “臣妾惶恐。”淑妃低下头,眼底掠过冰冷的光芒,就是故意穿给你瞧的!

    欧阳紫琳将淑妃神色尽收眼底,遂轻笑道:“皇上可真疼爱姐姐,真是羡煞嫔妾了,要知道这牡丹花样后宫中唯有皇后能用。”

    淑妃闻言,心中感到不详。

    果不其然,欧阳紫琳紧接着的一句,更让她身陷囹圄:“早膳时嫔妾只见太医去过娘娘宫中请平安脉,怎就未如娘娘所言那般,瞧见皇上龙颜呢?莫非皇上是昨个儿后半夜去的您的那里?”

    “许是夕嫔你没瞧见,一大早禄公公也来过......”淑妃一语毕更觉心惊胆战。

    远处嬉闹的答应们,渐渐安静下来,偷瞄着淑妃窃窃私语。

    “为什么只有皇后才能用牡丹图样?”

    “不就是件衣裳么,宫里哪来这么多禁忌规矩,当真麻烦!”

    “皇宫之内唯有皇后能穿红,黄两色,也只有皇后衣上能绣花中之王---牡丹。”许蓉儿把玩着手中梅花,漫不经心解释道。

    柳青芜一撇嘴,冷哼道:“你这是在变相说,淑妃娘娘有违宫规大逆不道了?”

    许蓉儿拧眉:“是你说淑妃娘娘视宫中规矩如无物,我可没这么说。”难道淑妃忘了在其之上,还有个贵妃娘娘存在,居然明目张胆的这般穿着,摆明没将贵妃娘娘放在眼里不是?

    她毫不忌讳宫中禁忌,好似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大祸临头,狂妄如斯,实在令人气愤。真搞不懂贵妃娘娘为何对她如此忍让,难道就因为她有孕在身?“好了夕嫔你少说一句,淑妃你也不必将夕嫔的话放在心上,本宫适才不都说了么,你这衣裳很好看,日后要经常多穿出来给本宫瞧,本宫是真心喜欢。”我牵起唇,笑的亲切又温和。

    淑妃面上恭敬,心里却冷笑连连,眼里分明没有一点笑意,偏还强装大度,真是为难你了!

    内心的愤怒不甘,以及那积攒已久的怨气都在一瞬间爆发,淑妃眼底森寒一片凶光隐现,暗暗咬紧了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