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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晨扫了眼四周喧闹的人群，眼底滑过一抹阴影。
既然被堵在这里，她也别想现在能走了。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怀心思，彼此沉默的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的氛围简直凝固到了冰点。
下了车，看着门口多出来的两个黑衣保镖，倪晨脸色不免冷下来几分。
“陆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深英俊逼人的面容没了往日那般耀眼，唇边的笑容极是苦涩，“这句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才对。”
倪晨冷瞧了他一眼，指觉好笑。
如果她没有发现他的那些所作所为，他是不是还打算这样算计她一辈子。
倪晨没再多言语，大步穿过花园进了屋。
换完鞋，她没什么语气对陆深开口，“我们上楼谈。”
陆深默默跟在她身后，一直盯着她的背影，阳光洒在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剩下冷厉和阴影一片。
倪晨走到二楼陆深的卧室，双手抱着胸转身对陆深冷笑一声，“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咱们也别兜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吧。”
陆深眉眼微动，心口处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小刀不断在上面来回划着，那一道又一道的细细伤口，虽要不了他的命，却比直接捅他一刀要难受百倍千倍。
“如果我今天不出现在机场，你是不是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既然你心里都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我。”
“倪晨，你到底想我怎样。”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深感觉自己像是孤行在沙漠中的旅者，濒临渴死之际，在不远处发现一片湖泊，于是他拖着早已筋疲力竭的身子，不断的缓缓向前走啊走，寻找着最后一线生机。可不管怎么向那片湖泊靠近，却怎么走也走不到。
倪晨仿若听见一个极大的笑话，“我想怎样？陆深，你觉得你好意思问我这句话吗？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真是都不想浪费那个口水去跟你吵。因为你在我眼里，已经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这四个字，狠狠打破了他最后仅存的那点生机。
“我承认我暗地里对你做了很多事，但你自己想想，我哪件事不是为你之好。”
“呵，你看你，还不知悔改呢，为我好为我好，你永远是这样的辩解，永远的那么自以为是。”倪晨本来不想跟他置气，可说着说着火就冒了上来，“陆深，我想请问你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一个任你揉捏的玩物？需要依附于你的藤蔓？还是离开你就活不了的废材？”
“我不想跟你吵，你生气想怎么对我发泄都行，别气坏自己的身体。”陆深的视线盯着她肚子，苦涩的神色中，又透着一丝做父亲的喜悦以及担忧。
倪晨注意到他的视线，冷冷的一笑，“我都想着要离开你了，你觉得我还会留着肚子里和你的孩子？”
陆深脸色骤然一变，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起伏着，他上前一步，走到倪晨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阴沉的表情可怖的吓人，一字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倪晨毫不退缩的对视着他，虽然她有种他下一秒或许会杀了她的感觉，“我说，孩子，我已经偷偷去医院打掉了。”
他就这么像个雕塑站在她面前，一动也不动，甚至连表情也没有再变化。
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照了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只剩下满满的苍凉和落寞。
“倪晨，好，很好。”陆深忽然大笑两声。
倪晨在决定跟他进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虽然陆深这笑声听着让人瘆得慌，但她还是没有丝毫惧怕。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把孩子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是。”倪晨斩钉截铁，“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对我一定很失望，同样，在我知道你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我也是一样对你失望透顶。”
陆深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通红，像一只嗜血的鹰。
“你既然知道我暗地对你做了那么多事，就应该知道，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你离开。你打掉孩子，除了激怒我对你做更过分的事，真的是愚不可及。”
“你终于知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过分了？呵呵……”
在她说已经把孩子打掉的那刻，陆深仅存的理智就荡然无存，他失望愤怒不甘以及怨恨。
他真的想不到，她会做出把孩子打掉这种残忍的事情，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怎么还能在他面前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和理所当然。
“你以为你打掉孩子就能离开我了吗？我会再让你怀上第二个，第三个。”陆深伸手紧捏住柔和的下巴禁锢着她的身子，另外一只手，已经狠狠的撕掉她身上的衣服。
倪晨抬手就是朝他一巴掌打过去，陆深也没躲，就这么任由她打着自己。
空气中传来“啪”的声脆响，倪晨扬在空中的手定格了。
犹豫的瞬间，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陆深扯掉大半，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传来一阵凉意。
她既然敢跟他回来，自然也有自己的筹码，正欲开口，唇就已经被陆深给狠狠地堵住了，她无论怎么推他的身体也推不开。
陆深这段日子以来的温柔仿若从来就从来没有存在过，又变回了以往那般恶劣粗/暴的态度，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狠狠霸占着她的身子，仿佛他这样子做，就能发泄心中的怒火，就能忘掉那些痛苦。
身子虽痛，却抵不上心痛的十分之一。
倪晨紧咬着嘴唇，哪怕他再用力，就是不发出一丝声响。
“你不是想跟着你那个初恋情人离开吗？你说我把和你做/爱的照片发给他看，他会是什么感觉？”
“你……”倪晨硬生生吐出两个字，“无耻。”
陆深的动作还在继续，不过倪晨齿间，却开始发出细微的声音。
“你看你，不是一样很享受吗？”陆深轻咬着她耳畔，“做了那么多次，还是那么紧那么烫，你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倪晨别过脸去，闭着眼睛不去理会他。
“他碰过你吗？告诉我。”陆深故意加重了力道，引得倪晨闷哼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深终于从她身上离开，把她从还带着温热的地板上抱了起来，走进了主卧的卫生间，一起清洗起来。
在此，倪晨始终不发一言，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眼底空洞一片，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她，已经彻底死心了……
陆深触在她肌肤上的指尖温热，她却只觉浑身冰凉。
两人之间虽然彼此贴的很近，却感觉相隔千里。
洗完澡后，倪晨自己默默走到衣柜边，拿着衣服慢慢穿了起来，目光再平静不过，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陆深，如果你还想像以前一样囚/禁我的话，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了。”倪晨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温度和起伏，就像那种阅读软件自带的声音，“你本子上记载的那些关于生意方面的账，我已经拿手机拍了下来，存在一个U盘里。”
那天倪晨在他锁着的柜子里，不仅发现了日记本，也发现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时她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被传言身边的女友一个接一个的换，原来，那些女人都是他为了生意上的利益，而讨好某些人物的手段。
送女人，只是冰山一角，所牵扯的人，也都是些大人物。
如果这些事情一旦被曝光，他……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陆深眼眸漆黑一片，深沉无比，“你以为这些能对我有什么影响？”
“我当然也没有那么天真，不过，我会把你的这些把柄，透漏给你的对手，你的那些对手要是知道，想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不知道，没有我的保护，要是被牵扯这些事进来的人知道你握有他们把柄，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陆深并不是在吓唬她，这个社会向来就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都处在灰色边缘，各方利益错综复杂，一旦牵扯进来，就难以抽身。
商场如战场，处处充满勾心斗角阿谀我诈，人为财死鸟为事亡，再正常不过。
“那我就拖着大家一起下地狱，反正在你身边，也跟地狱没有什么两样。”
陆深身子晃了晃，“地狱，呵，你原来是这么想的。”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俩个是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你放我走，过去的事情咱俩一比勾销，我也不会恨你，彼此天涯，各自安好。”倪晨话锋一转，“如果你硬要把我留在你身边，那我只能用我不想用的方法，弄得大家两败俱伤。”
“你真的以为你的这些所谓的证据，能伤我分毫？要是这么重要，我会把它们就锁在书房柜子里？”陆深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我没想到，你会想起来翻我的私人物品，我以为，你从来都不会关心我。”
“好，我放你走，不是因为你有所谓的证据威胁到了我，而是因为……我恨你。”说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陆深像是费尽了周身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