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破灭

韩之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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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琛大律师,赚钱养家辛苦啦,今天我请你吃饭

    以琛手机里突然冒出条短信

    ——你确定?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以琛纤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过去。

    ——怎么啦,老婆请老公吃饭天—经—地—义

    默笙平常很少称呼“老公”的,往常都是以琛长以琛短的,今天,她的心情一定很不错吧!

    ——我已经快到事务所啦

    ——知道了,不用上来,就在下面等我

    以琛下了楼,出了事务所的门,就看到默笙在对面砖格地板上跳来跳去,她在等红灯。忽然,她瞥见了以琛,笨拙身体穿着件面包似得衣服,手里背了一个大大的挎包,胸前还挂了个傻瓜相机,就是很普通的那一种。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寒冷冷风中也会照射出灿烂的阳光。

    她向以琛使劲地招手,然后就是傻傻地笑,笑得那么灿烂,就如着阳光…

    似乎她的笑有感染力,以琛也嘴角也挂起了笑容。

    然后就是一阵飞奔,一辆大卡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惶恐失措的她,继续往前跑,最后向以琛怀里扑去。

    以琛立马变脸,三岁小孩都知道过马路要看汽车,看红绿灯的。以琛眼里充满了愤怒,阴霾似乎要盖住全身。

    “以琛…刚才好险”

    “赵默笙,我警告你,你以后在过马路不看红灯,我就禁止你来事务所”

    “哎呀,以琛,我就是看到你,什么都忘了嘛”以琛黑线,看来这辈子都要被她折磨死,好吧,其实他很享受,但是这种拿生命开玩笑的行为他是绝对杜绝的,这次是明说了的。

    “以琛,我们走吧”

    “今天怎么要请我吃饭,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

    “以琛,你简直是大神,这都被你猜中了。”边走边说。

    其实这个很容易猜的,以前在C大,默笙一有事情就捧着瓶养乐多来求以琛。

    “以琛,我们去吃三食堂的糖醋排骨吧”

    “以琛以琛以琛,那个学校的艺术系搞展览会,我们去看看吧”

    “以琛以琛………”

    “嗯,那个,不是要过春节了嘛,我想接叔叔…阿…姨…………”以琛停住了脚步,盯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背影。

    默笙顺着以琛的眼光看去,是,他…

    他转过身来,深邃的双眼看着默笙,可以默笙对此却感受到了无比的威胁,很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自从上次那顿法国大餐,默笙再也不敢跟应晖打招呼了,因为她怕他误会什么。以琛察觉到默笙的惧怕,用手捂住默笙的双手,用目光来给予默笙勇气。

    “默笙,能否赏脸共进晚餐”

    而距离上次战场般的晚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但是以琛还是对此耿耿于怀,毕竟,他是在乎的。他的胸襟其实并没有那么宽广,不会像小说里的人物那般只要能默默地看着她幸福就好。

    “对不起,…我很抱歉”虽说是惧怕,但是语气中还不失坚定与歉意。

    “默笙,请不要拒绝,毕竟…”

    “应总!我和默笙正要去吃饭,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加入!”以琛打断说道。

    “非常乐意…”双方势不两立,默笙在一旁尴尬极了。不是用眼睛看了看以琛。

    “服务员,点餐”应晖雄厚的声音传来。

    “默笙,来看看,喜欢吃什么,不用拘谨,今天我请客。”

    “应总客气,明明是我与默笙请应总吃饭,怎么有应总反倒请我们的道理”

    “来!默笙,菜单”

    空气中满是压抑的气息,默笙也只能静静地看着两个大老爷们明争暗斗。

    菜终于上来了,在以琛和应晖中间的默笙显然有些压不过气,立马缓解气氛说道:“哇哦,好多好吃的呀,快饿死我了”

    以琛许久才露出笑容“好吃就多吃点,我点了你爱吃的虾”

    “嗯,这里的味道很好!”

    应晖不甘示弱“是吗?默笙,那下次我可以在请你来吃”。

    默笙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给吓呆,瞬间整个屋子又恢复了平静。

    “吱吱吱……”应晖的电话响了,“对不起,接个电话”说罢就走出了包间。

    “以琛……对不起,没想到本想请你吃饭的,结果弄成这个样子…”默笙低头自责,然后使劲戳着桌布。

    “默笙…要不我们走吧!”说着以琛阴险地笑着低声着说

    “啊?!”默笙差点叫了起来

    以琛立马捂住默笙的嘴。

    “这不太好吧?”默笙质疑。

    “走昂!走,快”然后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说着使劲地扯着默笙。

    结果就这样,两夫妇就双双逃走。

    “唉~终于解放了.”默笙长叹一口气

    “你就这么高兴?”

    “那当然啦!”

    “默笙,我们走回去吧!”

    “好呀,好呀”默笙雀跃。

    “哎哎哎,以琛以琛,我们去吃面吧!”默笙扯着以琛的衣袖。

    “你确定?恐怕吃了一半你就会又吃不下!”以琛心有余顾。

    她的“饿”功他是领教过的

    “以琛,这次是真的饿了,刚才你也看到了,明明就没吃多少嘛。”确实刚才那个场景怎么吃得下?说完,已经发现自己被拉到了店面。

    “老板,两碗牛肉面,多加肉哦!”

    “好嘞”这里的老板是个胖胖的,矮矮的姓江,旁边的人们都称他老江。确实听起来变扭,不过他是挺“老”了,在这条街开了十几年,算的上老字号了,为人忠厚老实。

    热腾腾的牛肉面上来了,默笙兴奋地拿着筷子,美滋滋地吃了起来,以琛看着她,幸福地笑了。也许,这就是肤浅的快乐吧!

    “就按我说的去做……嗯……对……我要让他脸面无存”应晖挂掉电话,回到包房却发现空无一人,愤怒地甩掉桌子上的酒杯

    “何以琛—咱们走着瞧。”

    服务员听到动静,马上跑过来,道歉“先生,有什么让您不满意的吗?”只见应晖却恶狠狠地盯着窗外,手里紧紧地拽着桌布。毕竟,默笙也是她的妻子…心里多少有一些不快吧。

    默笙回到客厅,以琛进入书房工作,明令默笙不准打搅他。

    默笙实在无聊,就蹲在沙发上看书,书看不进去了就跑到阳台上看夜景,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打开书房的门,看见以琛正专心致志地钻研着一本书。美国法律!?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以琛也发现了她,蹙眉

    “我看你是太无聊了,真的没事做吗?”说着以琛合上了书。

    默笙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

    “默笙,说说你和应晖吧?”他怎么会提及这个,平常他明明很避讳让我说起应晖吧!今天怎么?

    “以琛我以为你会永远都说不在乎”以琛,你知不知道,当你每次都说不在乎的时候,我都会自责一次,因为,我知道那不仅是我心灵的禁处,也许,也是你心中无法提及的石头吧…

    “小嘉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母亲是我的邻居,救过我的命,父亲有暴力倾向,四年前,娟姐故意伤人被判入狱,小嘉也就成了没人管教的孩子,所以我想收养他……”

    “那是一个冬天……”

    “没有必要这么详细”

    “啊?!哦,……那时应晖还没有那么出名,有一次我看到他登报求助,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反正就想都是同为中国人,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打拼一定很不容易吧!而且,他也是C大的校友……以琛,我看到了他就会想起你…”以琛皱眉,看着她眼眶湿润,微微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安抚她。

    “然后我就把我的500美金寄给了他”

    “我本想向他求助,其实当时我也没抱太大希望,可没想到,但是过了几天,我竟然收到了回信。他说…”

    “他说什么?………”以琛问道。

    “他说,他可以帮我,但是根据本州的法律规定领养人必须是夫妻,我当时独自一人,有没结婚自然就不符合条件,他说他可以帮忙,和我假结婚!”

    “假结婚!?”

    “对呀,还让我签了份合同,说是我们只有夫妻的名分,但不必履行任何义务……”

    “那离婚呢?”

    “啊!?”

    怎么办,应该告诉他吗,可是……

    “以琛,其实……就是,上个月,应晖找我吃饭,说是……”

    “离婚无效”以琛插到。

    “……以琛,原来,你知道!对不起,之前我都不知道。”

    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好人坏人难道都分不清了吗?难道她看不出来应晖的计谋吗?

    “没事,前几天刚被告知。”

    “以琛,那现在怎么办?”

    “默笙,应晖让你签了离婚协议和婚前协议还在吗?”

    “嗯,还在,怎么了?”

    “明天给我”

    “嗯,好”默笙趴在以琛坚硬的还保重。以琛,你知道吗?在美国的街头上,到处都是肤色不一的老外,我多么想要见你一眼,可是,我却不敢回国,我害怕爸爸的事情我无法接受,害怕你会再次说要和我分手,以琛,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默笙起床,发现枕边人早已消失踪迹。立马起身梳洗,穿上衣服,伸出手一看,才七点钟嘛,以琛会去哪儿呢?

    默笙平时已经习惯于和以琛一起去上班,好吧,应该说习惯于被以琛送,可今天以琛不在,难免有些不适应,急匆匆地出了门。

    不过如果坐公交应该来得及,就这样,默笙空着肚子来到站台,应该没错,结婚之前来过以琛的家,那时也是坐208号路。

    默笙上了车,车子很空荡,没有几个人,于是默笙就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默笙一直盯着窗外看,心里还在琢磨着以琛到底去哪儿了。于是,拿起电话。才想起打电话?何太太你的智商都去哪儿了?

    “滴……滴……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默笙挂断电话,又打过去,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以琛回去哪儿呢?

    一棵一棵的树向后方移去,附近的景物越来越陌生。这是哪儿?

    “师傅,我想请问一下,新华路过了吗?”默笙上前去问司机。

    “你说什么?新华路?我看你有没有搞错吧,我们这班车早就改路线了,现在不走那个方向了。”

    “啊!?哦,谢谢啊”默笙吃惊,无可奈何只有下车。

    她似乎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周围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就连车都没几辆,默笙感到无助极了,伸伸手已经七点半了,看来上班是注定要迟到的,虽说在杂志社工作很闲,但是,主编为了端正员工的工作态度,迟到是绝对不允许的。

    默笙只有把电话打给小红

    “喂…”

    “喂!阿笙呀,什么事?”

    “我…帮我请个假吧,我…我…好像迷路了”默笙吞吞吐吐。

    “啊!?不会吧?默笙,你怎么会迷路呢?”

    “这这这…个,一时说不清楚”

    在这个莫大的城市,突然让她感到如此的凄凉,这个她生活了这么久的城市,一下子突然变得好陌生。她独自走在大街上,看着来往的人群,她是那么的多余和普通。

    忽然,一转眼,看到一个买糖葫芦的老婆婆。

    “这位婆婆,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呀?到哪儿可以打到车呢?”

    那位婆婆也算和善,和蔼可亲的回答到“姑娘呀!你不是本地的吧,在外打工不容易吧,我也有一对儿女在外打工,哦,你刚才问什么?这是哪儿?这是郑家口呀,你要去哪儿?”

    “郑家口!?”那么远了呀,已经是郊区了。“我要去市中心,请问老婆婆怎么走呀?”“哦,看见那边没有”说着指向远方,“就一直走,然后看到一个转盘,那边有个银行,下去就是了。”

    其实以默笙的理解能力,大概是不会懂的,况且,老婆婆的表达又前村不着后店的。默笙只有微笑的示意,然后独自朝着大致的方向离去了。

    “哎,阿梅呀,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法律时间的特约嘉宾,叫什么,何…何什么来着,对!何以琛!闹出绯闻了,你知道吗?”

    默笙立马转头盯着她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谁?”

    “何以琛呀,他可是我们A市的骄傲呀,简直是都市才俊,人中豪杰呀!你别看他只是个律师,可人家可以称得上我们中国司法界的领军人物,打赢的案子不计其数,听说他已经成为了中国司法协会的会员,现在正在准备一个国际的经济大案子呢!”说着眼珠朝上双手抱拳,一副典型的花痴相。

    默笙其实在这方面也有所听闻,但是已经以以琛的才能达到这个水平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琛上大学的时候就创下了许多惊喜,当时默笙还很佩服地说“哇喔,以琛,你简直太厉害了吧,连续两年论文都拿全国一等奖,再看看我,连题目都写不出来,要是你叫我写一个关于论,我还有点头目。但要是你叫我面对什么高锰酸钾,硝酸钾写论文,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是盐巴。”

    果然什么都离不开吃,当时以琛就黑眼,很淡定地任凭默笙怎么赞扬,最后说了句“赵默笙,我不敢确定以后我会要你。”

    思绪慢慢地回来了,就只听见她们两个女生谈论道。

    “何以琛,我在电视上见到过的,真的好帅,不去当明星真的可惜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他这么厉害的?”

    “有没有搞错,他完全就可以写进我们课本教材好吗,我们法学院的教授张口一个何以琛,闭口一个何以琛的”

    “欸?你刚才说,他出绯闻,什么什么呀,快说来听听。”

    默笙惊呆了,眼神一直在游走。

    “我也不是太清楚,也是刚听的消息,好像听说何以琛正在办一个产权纠纷的案子,似乎何律师收了对方的好多贿款,然后故意泄露隐私与机密,现在好像一群人正围在律所正在闹事呢!”

    “不是的”默笙喊了出来。

    “不可能,以琛他不可能的!”默笙撕裂喉咙喊道。然后,不听地摇头,不停地摇头,直到失去了理智……向远处跑去。

    “这人有病吧?”两个女学生目瞪口呆地说道。

    默笙一直跑、一直跑,她不知道该跑向哪儿,心中一片空白,以琛,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背上这么一个恶名。

    她持续奔跑着,眼里边跑边掉眼泪。

    可是,她该跑向哪儿呢?她能跑向哪儿呢?就这样一直跑到精疲力尽。她停了下来。

    她,最爱的人,这样被别人议论纷纷。

    而他,却在独自承受这这一切。

    思想和理智一点一点地回来。她攥紧拳头,眼泪却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从她那细嫩的脸颊下滑落下来。

    她着急地坐上了出租车,可是她沉重的心始终没有没有放下来……

    来到事务所前,看见拥挤的人群中唧唧渣渣地,默笙不知所措,人群中有记者,有周边的居民。

    默笙好不容易挤进事务所,却看到的只是黄黄的警戒线,从外面看进去,事务所内一片狼藉,电脑,资料洒落一地,地上还有几滴血迹。

    这里发生了什么?

    默笙焦急地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以琛。这使默笙更加急促起来。他多么想冲出警戒线,然后找到以琛,抱住他。

    “默笙?”向恒从事务所里出来。

    “小姐,请不要越界!”一位身穿警衣的人员用着粗狂的声音呵斥着默笙。

    默笙,当做没听见,继续冲入事务所。

    “等一下”向恒对正在对他进行调查的警察说。

    “默笙!”向恒喊道。

    “向师兄,以琛呢?他在哪儿?这里发生什么?”默笙哽咽地说道,气都没来的及喘。

    “你别,不说话呀,以琛呢?他在哪儿?我要见他。”默笙瞪着坚毅的目光。心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默笙,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这时袁非也已经赶了过来

    “这位小姐,请你不要妨碍警方调查”那位警察走了过来。

    “对不起,这是何律师的太太”向恒礼貌应付。

    “以琛…他被人打成重伤进了医院,现在还没有消息,好像很严重。”

    默笙不敢相信地退了两步,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以琛不会有事的。”

    说着就冲了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要是有事你负责?”老袁表情凝重地看着向恒。

    默笙跑出了事务所,趴在一旁的台阶上就开始哭。

    这是应晖闻迅赶来,一来就发现了默笙

    “默笙?”

    默笙抬起头,满眼红肿地看着应晖。

    “应…大哥”

    “我听说事务所出事了,所以就来看看,默笙,你没受伤吧!”应晖立刻放松神情。

    原来,这家公司叫娱天网络游戏公司,是专门开发游戏软件的,前不久,该公司开发了一款火爆全网的大型游戏,但是却被天堂游戏公司盗取产权,娱天网络游戏公司的老总姓张,张总性格暴躁,为人不恭,这家公司之所以撑到了现在,也不过是Soso公司在背后撑腰。应晖知道这件事大概也不诧怪了。

    而就在近几天,娱天网络游戏公司的商业机密和隐私一下子被天涯游戏公司的老总所掌控。现在公司面临破产的风险,进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是何律师泄露了口风。这下子引起了热议,大家都对何律师的职业操守和人格产生了怀疑。

    张总,一怒之下,聚集社会上的帮派来事务所闹事,可谁知说动手就动手。

    “没想到何律师是个这样的人,我真看错他了”应晖语气里略带失望。

    可是却没注意到一旁的默笙却伤心过度,根本就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应大哥,你说,以琛会没事的吧…他总是能化险为夷的,上次胃出血就是这样。”默笙情绪稍微有些缓和,自我安慰道。

    她,竟然还在为他着想,他难道不知道吗?我比何以琛更能给她幸福啊!我比何以琛更能给她幸福吗?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是我而不是何以琛!心中的愤怒豁然而起,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赵默笙低着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