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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森别墅区。
早上六点。
阿耀换了身衣服，过度失血让他形容有些疲惫乏力。男人回到卧室没有看见聿梵呢的身影，转身去了楼下客厅。
聿梵喃背靠庭柱，懒散的倚在棺椁前，指尖的烟没有断过，地面散落着烟蒂烟灰。
聿梵呢两只胳膊搂住男人的腰身，紧紧依偎在男人胸膛，小声抽泣着：“哥哥，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呀……”
男人左手顺了顺女人蓬松柔软的卷发，唇边勾起苦涩的笑容：“我们呢呢长大了，是吗？”
与她四目相望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聿梵呢清醒了。
“哥哥，有呢呢有嫂嫂，你不要害怕。”
“是吧，哥哥很害怕。”
聿梵喃的下巴压在女人的发顶，挪了挪身子，“哥哥害怕那些人还会来，哥哥害怕你们都会受到牵连……”
聿梵呢退开了身子，微微仰头撞进了男人愧疚的眸眼，“哥哥别怕，阿耀已经安排人手守在别墅外围，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
男人苦笑着扔了烟蒂，懒懒抬腿碾灭了猩红的火光，“即便知道何先生并不干净，你也爱他？原谅他？”
女人眼波流转，轻轻颌首：“以前，他每次离开回来的时候，都会受伤。我知道，或许他在受伤，就有人在丧命。”
女人眼睛有些湿润，鼻头泛着薄红，“其实我从来不了解阿耀，但是我就是相信他。”
聿梵喃有些心疼的抚上女人微皱的眉间，干燥灼热的指尖轻轻揉着额间，“你知道他会杀人，你不害怕他？”
聿梵呢摇了摇头，两手握住男人的大掌抱在胸前，轻轻呢喃：“两年前，阿耀消失之前，他问我……下辈子能不能早点遇见我，他说他想要一个家……”
一滴又一滴眼泪划过女人的面颊，汇聚在下巴处摇摇欲坠，带着一丝颤音反问道：“一个想要家的男人，怎么会是恶人？”
女人抬手擦了擦眼泪，扬着唇角看向男人，轻笑出声：“就像哥哥，哥哥爱爸爸爱妈妈，爱妹妹，就算曾经做过什么呢呢不认可的事，谁也不能说我的哥哥是恶人？”
“傻瓜……”
男人将女人一把抱进怀里，下颌磨蹭着女人的头发，柔声问道：“哥哥昨天弄痛你了是不是？”
聿梵呢摇了摇脑袋，嗡鸣着：“呢呢忘记了。”
聿梵喃偏了偏头，眼角晃过一袭黑影，慢慢松开了怀里的妹妹。
阿耀走了过来，手里攥着一只奶瓶，里面看样子是豆浆。
男人看了眼聿梵喃，走到女人身旁，将奶瓶递到了手里。
聿梵呢接过奶瓶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男人的腰腹，“怎么不用麻醉药品？”
阿耀没有回答女人，偏头看向聿梵喃，“你去休息，这里我会守着。”
聿梵喃浅浅呼出一气，朝着旋转楼梯走去。
“阿耀，你也要休息，你流了太多……”
“我很好。”男人打断女人的话，抬手摸了摸女人泛红的眼尾，“梵呢，为什么相信我？”
聿梵呢避开男人直视的眼睛，胡乱的看了看脚下，轻声问道：“你都听见了？”
“嗯。”
阿耀牵着女人的手走到棺椁前，男人的黑眸盯着两具棺椁看了十几秒，紧紧的攥住女人的手，“聿夫人死前，跟我说了几句话。”
“什么……妈妈、妈妈说什么了？”
女人眼睛立即涌上泪水，微张着嘴巴问道：“是谁要伤害他们？”
“我不确定。”
阿耀停顿了几秒钟，女人焦急等着他说出答案的眼睛让他心烦意乱。
可是，他并不打算对她再次隐瞒。
“聿夫人让我不要怪August，让我永远不要告诉聿梵喃，让我好好照顾你。”
“August？”
聿梵呢心口一钝，身体慢慢颤抖起来，微微喘息着松开了男人的手，眼泪滚了满脸，唇瓣哆嗦着：“所以……你为了保护August，你、你捅了自己一刀？”
“不是！”
男人向前半步，两手握住女人颤栗的肩头，“当我踏进客厅那一刻，我看见August双手握着枪，我也以为是孩子顽皮。”
“顽皮？那是我爸爸妈妈啊……August、他怎么能……”
“梵呢，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阿耀看见女人崩溃落泪的眼睛，双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如果是August，我会直接承认是我做的。”
聿梵呢仰头看着男人，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的面目。
可是，这的确是阿耀。
湛先生的孩子，阿耀不会让任何人动他。